就在夏元帝和儿子闲话的时候,杨府里,杨太师两口子正在合计事情。
杨太太这两天气得饭都没吃,一首躺在床上。
杨太师站在床前哄:“太太,小孩子不懂事,咱们别跟她计较。”
杨太太哼一声:“我算是知道了,在你心里,为了荣华富贵,我的脸算什么呢!”
杨太师笑:“太太,咱们几十年夫妻,我对太太怎么样,太太心里没数?太太可不能冤枉我。”
杨太太又哼一声:“想让我消气,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杨太师摸了摸胡子:“太太说,我定然满足太太。”
杨太太本来背对着他,闻言转过身看着他:“谢家那个丫头这样辱我,我定不能忍下这口气!我娘家侄儿哪里配不上她了?
她的婚事,必定要过我的手,不然这口气我到死都不能消。”
杨太师摸胡子的动作顿了一下,片刻后道:“太太,此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从长计议。”
杨太太眼里全是愤恨:“我活了几十年,第一次受这种侮辱,若不是六殿下阻拦,我定让这死丫头死无葬身之地!”
杨太师温声道:“太太,六殿下和太子殿下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也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一手带大的。”
杨太太怏怏道:“这孩子这次怎么多管闲事起来。”
杨太师笑:“多亏了六殿下阻拦,若不然事情闹起来,到时候太子妃娘娘要跟着为难。
六殿下是为了太子妃娘娘的脸面着想,太太可别诬赖好孩子。”
杨太太一只手托着头:“我不管,老爷不帮我报这个仇,以后咱们就各过各的。”
谁能想到,在外头端庄富贵的杨太太在杨太师面前居然会撒娇。
杨太师将老妻搂在怀里:“太太放心,早晚的事情!”
皇宫里头,六皇子被他爹刺激到了,当纨绔谁不会啊。
第二天他就不去当差了,带着侍卫乔装成富家公子,去了一家赌场。
赌场见来了条大鱼,故意放水,让他赢了一把银子,期待把他套牢。谁知六皇子觉得没意思,玩了两把就走了。
到了门外,他把赢来的钱给吉祥:“回头全部换成铜钱,捐给朝廷慈善堂。这种不义之财不能久留,会影响运气。”
吉祥接过银子:“公子慈善。”
六皇子又去街头看人家卖艺,感觉这人的功夫还没他好,没意思,扔了把铜钱走了。
卖艺的看到他扔的十几个铜板,有些不可置信,这公子爷穿得这么好,居然这么小气!
六皇子毫不在意,扔银子?不存在的,他又不是冤大头!
他继续往前走,最后路过一家花楼时,在下面站了一会儿,一阵香风吹过,他打了两个喷嚏就要走。
新夏朝的花楼在夏元帝登基后稍微有点改变,姑娘们年满十五才能进,干满三年后可以随时走人,花楼不得阻拦。
赎身钱不得超过当年卖身钱的三倍,否则姑娘可以去告官!
就这一点,还是夏元帝砍了很多人的头颅为姑娘们争取来的。毕竟这京城里的花楼哪个没背景呢。
反正他杀人狂魔的名头坐实了,多杀几个人也无所谓。
吉祥小心翼翼问道:“公子,您要不要进去?里头纨绔可多着呢,奴才带够了钱!”
六皇子抬脚对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要进去你进去!”
吉祥捂着自己的屁股:“公子,奴才进去也不中用呀!白费钱!”
六皇子哎一声:“我果然不如我爹,连吃喝玩乐都不会。”
吉祥咧嘴笑:“公子,这会子闲着无事,要不咱去谢家看看世子爷?”
六皇子停下脚步看着他:“你想去谢家?”
吉祥知道六殿下想去,每次去谢家,六殿下都非常高兴。
他咧嘴一笑:“奴才想去,昨儿谢家婆子给奴才一盘子点心,还怪好吃的!”
六皇子摸了摸下巴:“那就去吧,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爱吃点心。”
说完,他大步往前走。
吉祥颠簸着短腿跟上了:“公子,公子您慢点,奴才跟不上!”
六皇子看了看吉祥的小短腿,放慢了速度。
主仆两个很快到了谢家。
谢谦听说这小子又来了,皱了皱眉头,只能让人带他进了西院。
六皇子想了想父皇的话,厚着脸皮道:“谦哥,你竹林里还有鸡吗?有的话送我一只呀,我拿回去给我哥吃。”
谢谦虽然想念太子,但也没答应:“六殿下,外头的吃食不好带进东宫。我给太子殿下作幅画,请六殿下带回去。”
六皇子诶一声:“谦哥你画,我给你打下手。”
等到中午,他带了一幅画回去。
第二天他又来了,送来了太子的一个玉扳指。第三天他又来了,送来了太子收藏的一块砚台。
谢谦现在有点烦这小子,偏他携太子信物而来,也不好不让他进门。
这样跑了三天后,夏元帝嘲笑儿子:“让你当纨绔,你给人家鸿雁传书!”
六皇子挠头:“爹,当纨绔太难了,我就当个废物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夏元帝把信国公叫进宫,也不知说了什么。
第二天,信国公府郑家大姑娘开荷花宴,遍请京中闺秀,谢家自然也收到了帖子,三姐妹同时受邀。
杨氏就算再讨厌谢成君,也不得不派人来接。
谢成君跟着家里下人回家,等她到家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一进西院,听到几个熟悉的声音。
谢家父子两个,还有六皇子肆无忌惮的喊声:“谦哥,谦哥,我抓到了!”
然后就是老母鸡咯咯哒的叫声!
谢成君有些吃惊,他怎么跑她家里来抓老母鸡?
谢谦从竹林里走了出来:“君儿回来了。”
他后面跟着六皇子,手里拎着只鸡,衣服上粘了根鸡毛。
六皇子飞速把身上的鸡毛拽掉:“大侄女回来了。”
谢成君福了福身:“六殿下。”
六皇子笑眯眯地看着她:“庄子上好玩不?”
谢成君笑:“确实不错。”
谢谦见这小子跟女儿说个不停,立刻从他手里接过鸡:“多谢殿下帮忙,时辰不早了,殿下早些回宫吧,不然陛下要担心。”
六皇子啊一声,看看空荡荡的手,然后抬头笑眯眯地看着他:“谦哥,我肚子饿了,你不请我吃鸡吗?”
谢谦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过了片刻才点头:“殿下不嫌弃就留下一起吃吧。”
谢成君没有想那么多:“爹,用鸡汤下面给殿下吃吧。”
谢谦温声道:“你舟车劳顿,先回房去,让厨娘做。”
哪知谢成君开始挽袖子:“爹,我能打下手,我这几天在庄子里没少干活呢。”
六皇子也挽袖子,自告奋勇:“谦哥,你们都是文人,我来杀鸡!”
谢成谨忙道:“殿下,我来。”
六皇子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你哪里会这个,你们站远点,我来!”
其实他也没杀过鸡,没经验。他让人拿来菜刀,手起刀落一下子把鸡头剁了!
然后,他松开了鸡。
那只没有头的鸡起来又跑了一段路,溅了谢成君裙摆上不少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