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朗连忙下车。
结果发现前面的陶谦和孔融也下了马车。
王朗快步上前,三人结伴而行。
“主公,文举,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孔融道:“前面好像有个卖画的摊子。”
陶谦眯起眼睛抬头远远望去,喃喃道:“好像是子纲在卖画....”
孔融问道:“子纲是谁?”
陶谦道:“是我以前的部下,张纮,张子纲。”
“他有一个绝技,可以把脑海里的字印在纸上。”
“后来我把他调到玄德手下工作,他的绝技就变了。”
“他变得可以在纸上印画了。”
孔融想起了太史慈的遭遇,抽了抽嘴角:“果然只要到玄德手下干活就会变味。”
陶谦道:“昨天我就看到他在到处印画,把所看到的美好场景印在纸张上,我还跟他要了一幅了,就放在车上。”
“我现在猜测他应该是在卖婚礼场景的画。”
王朗听到这里,更加捂紧了怀里的钱包。
心说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乱花钱!
摊位上的生意非常火爆。
张纮命人把画作挂在高处,让人观赏参考。
作为商品画,其媒介不再是纸张,而是绢布,更易于保存,还能提高其档次。
他介绍道:“为了真实还原现场的婚礼,我没有采用传统的绘画技巧,而是用了相对写实的绘画技巧。”
“如此一来也方便诸位回忆起这场婚礼的美好。”
虽然张纮用的不是传统的绘画技巧,但他的画技依旧令人惊叹。
有人点评道:“人像人,狗像狗,马像马。”
“你这不是废话吗?”
“我的意思是,这画得也太真实了吧?”
有文人雅士当场请教道:
“子纲兄这样的绘画技巧挺别致啊,你是怎么想出来这样画的?”
张纮笑道:“这是主公教我的。”
他把透视和阴影的原理简单地说了一下。
众人面面相觑:“玄德公也懂绘画?”
张纮笑道:“主公不懂绘画,但这绘画技巧却是他悟出来的,我只是在他的基础上添砖加瓦。”
文人雅士们当场顿悟,恨不得回家也模仿张纮画一幅真实画风的画。
陶谦等人凑近一看。
好家伙,全是婚礼的最美瞬间。
什么十里红妆,泡泡仙境,火树银花,还有晚宴上各种奇异的美食。
跟他们所看到的一模一样。
不!
甚至经过艺术加工之后,比他们记忆中的情景还要更美!
孔融指着挂在高处的一幅画:“景兴,陶公,我们都在那幅画里!”
王朗和陶谦抬头一看。
那幅画是刘备和糜贞拜天地的情景。
他们三人就站在旁边见证他们成亲。
更绝的是每个人都有美颜滤镜。
孔融像个饱腹诗书的书生。
陶谦像个智者。
王朗像个职场精英。
更重要的是,他们靠得很前,彰显了他们的地位。
陶谦当即就激动了,这么关键的画面,他无论如何也想买下来。
张纮很忙,陶谦就问小吏:“那幅画多少钱可以买下来。”
小吏忙笑道:“两万钱一幅,这是绢布材质,收藏多少年都不会坏。”
还是绢布啊。
绢布再加上张纮这样的未来高官作画,其价值倒也值两万钱一幅。
就连王朗和孔融也有点心动。
陶谦问道:“可以赊账吗?”
小吏笑道:“只能算借贷。”
陶谦愣一下。
好你个刘玄德!
这点利息也要吃啊!?
陶谦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
算了。
刘玄德刚刚接管泰山和琅琊,百废待兴。
三个郡的老百姓要生存,要发展,要就业,要吃饭,刘玄德是第一责任人。
他身上的担子一定很重吧?
为了收服徐州世家,婚礼消耗这么巨大,他这是在尽力弥补亏空吧?
说到底他还是为了百姓的生计啊。
罢了罢了,买多几幅画就算帮帮他了,也算是为徐州的发展做贡献了。
况且这些画他是真的喜欢!
于是他也放开了手脚,把婚礼的每个环节都挑选了一幅。
一口气挑了20幅让人打包起来。
旁边有人看到陶谦买了这么多,笑道:“陶公,你也买这么多啊?”
陶谦看了一眼旁人,原来是琅琊王氏的人。
他笑道:“你买了多少?”
那人笑道:“我买了33幅。”
陶谦惊讶道:“这么多?”
那人说道:“我本来想把每个场景都买一幅回去纪念,结果我发现好多幅画里有我的身影,就忍不住买下来了。”
“等我老了,我还能拿出这幅画证明我参加过玄德公的婚礼呢。”
“原先我还发愁回去怎么跟族人们描述这场婚礼。”
“什么泡泡啊,打铁花啊....”
“特别是泡泡仙境,我感觉用任何语言去描述都显得苍白无力。”
“因为他们根本想象不出来当时是个什么盛景。”
“现在好了,有了这些画,我都不用描述了,首接给他们看,他们就了解了。”
王朗恍然大悟。
对啊!
如果他首接描述那婚礼场景,恐怕家人朋友们都想象不出来。
若是拿出这些画展示给他们看,那就很明了了。
于是王朗深吸一口气,也挤进了人堆里挑画。
尽管他己经尽力克制地消费,但还是买了11幅画。
孔融也挑了13幅画,心满意足地抱在手里。
这些画由于过于畅销,很快就卖光了。
有些来晚了的世家买不到了,干脆在当地买下一批浅色布料。
不管是麻布,绢布,还是帛布,统统买下来。
然后还是按照两万钱一幅的价格,让张纮印出来。甚至要求在每个场景上p上自己的合影。多出来的材料费就当p图费用了。
等他们回去再裁成画卷。
其他人一听,还能p图?于是一时间郯县布行的布料也售罄了。
布行小商家们第一次感受到世家恐怖的消费能力。
咋滴?
你们买菜啊?
我买菜都得砍价啊!
你们买这么贵的东西都不讲价的吗?
张纮的纪念画挥舞了最后一次镰刀,割得世家满心欢喜,激动不己。
他们心满意足地从郯县离开,各回各家。
王朗坐在马车上,欣赏着张纮的画作。
此时他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拿着这些画分享给家人和朋友们。
可他从马车里伸出头回望郯县时....
竟莫名地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终究还是没守住钱包...
说起来....
刚才买画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
没有一个人付现金,全是现场贷款。
不是....
难道来参加婚礼的世家豪商,一夜之间全负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