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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在海棠巷口急刹。
周明瑜先跳下车，反手拽开后座车门——夜影整个人往下滑，黑袍浸了冷汗，黏在背上。
林英黛扶住他胳膊，触到一片滚烫，像块烧红的铁。
"阿婆！"她敲了敲茶摊木门。
陈阿婆举着煤油灯出来，银白头发在风里翘着，看见夜影时瞳孔缩了缩，却只说："灶上煨着姜茶。"
茶摊里暖烘烘的。
夜影瘫在藤椅上，陈阿婆撩起他袖子，腕上青紫色淤斑从袖口漫到肘弯。"砷毒。"她摸了摸他脉搏，转身从药柜抓了把绿豆，"先灌点绿豆汤压着。"
林英黛后退两步，闭眼再睁眼——视野边缘泛起淡金，夜影头顶的数字在跳：剩余寿命179天，健康损耗值82%。
她太阳穴突突跳，这是寿命眼过度使用的征兆。"还在降。"她捏着桌角，指甲盖泛白。
苏巧的手机亮了，她举着平板挤进来："我把宠物店的监控全连到这了。"屏幕上跳出七个画面，茶摊前后门、巷口梧桐、废品站围墙，"24小时盯着，有动静立刻响警报。"
夜影喝了半碗绿豆汤，喉结动了动："幽影要找的'生命之源'，是种能提炼续命药剂的植物。"他扯了扯领口，露出锁骨处一道暗红刺青——盘着蛇的骷髅，"我三年前加入时，他们给核心成员都纹了这东西。"
周明瑜翻着夜影给的文件袋，纸页哗哗响。
他突然停住，指节抵着下巴："这里写'叶含β-羟基丁酸衍生物'，和我在《热带植物学报》看过的一篇论文......"
"是曼陀罗变种。"林英黛突然插话。
她摸出胸前的银链，坠子是外婆留下的干花，"我整理花店旧账本时，发现外婆二十年前去过滇南雨林，笔记里夹着这种花的标本。"
夜影的手机在桌面震动。
他拿起来的手在抖，屏幕蓝光映得脸更白。"短信说......"他喉结滚动，"三日后子时，血祭叛者。"
茶摊里静得能听见煤炉的噼啪声。
苏巧的监控警报突然"叮"了一声——巷口画面里，两个穿黑外套的男人正低头看手机，其中一个抬起头，摄像头刚好拍到他耳后盘蛇骷髅的刺青。
周明瑜的手术刀从口袋滑出半寸，金属冷光擦过桌面。
林英黛摸到兜里的小本子，上面记着这几天用寿命眼记下的所有人寿命数字，包括沈万钧的——他头顶的数字是98天，比三天前少了12天。
"我去雨林。"林英黛突然说。
她把干花坠子攥进手心，"外婆笔记里写，这种花只在月中最圆的夜开。
明天就是十五。"
夜影突然抓住她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别信笔记里的所有字。"他咳得蜷起身子，指缝渗出血，"幽影在滇南有个......"
"嘘。"陈阿婆突然按住他的嘴。
她侧耳听了听窗外，又摸出个铜铃铛挂在门楣上，"有人往茶摊来了。"
周明瑜己经抄起靠门的长柄扫帚，苏巧把平板塞进夜影怀里："按这个按钮，全市宠物医院的人都会往这赶。"
林英黛摸到后腰的防狼喷雾，心跳快得要撞穿肋骨。
她透过褪色的布帘往外看——路灯下，两个黑影停在茶摊五步外，其中一个摸向腰间，金属反光在夜色里一闪。
门楣的铜铃"叮"地轻响。
而此刻，二十公里外的废弃工厂顶楼，沈万钧捏碎了手里的望远镜。
镜片扎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在"生命之源"的研究资料上，晕开一团暗红。
他扯出对讲机，嗓音像砂纸磨过："把那朵花的事，告诉雨林里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