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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英黛把样本盒往桌上一放，玻璃盖磕出脆响。
“沈万钧要的不是草，是寿命眼能看的‘提升上限无’。”她指尖点着草叶上淡金色光晕，“他活不了三个月了，急红了眼。”
周明瑜攥着追踪器的手青筋首跳：“明晚交换是陷阱。”
“所以得主动跳。”林英黛扯他白大褂袖口，“我当诱饵，引他露老巢。”
苏巧从宠物笼里探出头，手里还抓着团假发：“我刚翻出去年cosplay的道具箱！伪装成草药贩子绝对像——”她突然噤声，因为周明瑜正用手术刀尖戳桌面，“英黛，你上次被撞岩壁的伤口还没好。”
“我有寿命眼。”林英黛指自己眼睛，“能提前看见危险。”她又摸颈间玉坠，“外婆的玉坠烫得厉害，说明它护得住。”
周明瑜突然按住她手背。
他掌心还带着手术室的凉，却把她的脉搏摸得一清二楚：“我跟赵队说好了，仓库外围埋伏三组人。”他从药箱里掏出微型摄像头，“藏在耳环里，每三秒传一次画面。”
苏巧举着假胡子凑过来：“我让夜影在巷口放了三只流浪猫——沈万钧的司机最爱逗猫，肯定分神。”她把一顶草帽扣在林英黛头上，“现在你是云南来的张阿姐，卖野生重楼治风湿。”
月亮爬上老槐树梢时，林英黛踩着旧胶鞋出了花店。
她走得很慢，故意让影子在路灯下晃成一团。
寿命眼扫过墙角，两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头顶数字跳得厉害——剩余寿命27天，健康损耗值92%。
是沈万钧的手下。
仓库铁门锈得吱呀响。
林英黛刚跨进去，身后就响起脚步声。
她转身，三个男人从货架后冒出来，领头的脸上有道刀疤：“货呢？”
“在这儿。”林英黛拍了拍怀里的布包，余光瞥见墙角摄像头闪了下红光——周明瑜的人到了。
刀疤男伸手来抢，她侧身一躲，布包“啪”掉在地上。
草叶撒了满地，淡金色光晕在水泥地上漫开。
“动手！”刀疤男吼了一声。
仓库里突然炸响。
赵警官带着警察从二楼跳下来，周明瑜举着防狼喷雾冲在最前。
刀疤男的手下还没摸出弹簧刀，就被按在地上。
林英黛退到墙角，看见周明瑜的白大褂被扯得皱巴巴，却还在喊：“英黛！过来！”
“慢着。”
阴恻恻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
沈万钧踩着梯子下来，西装笔挺，手里握着把青铜匕首，刀身刻着歪歪扭扭的符文。
“林小姐的命数，比我想象中旺啊。”他盯着她头顶，“还有七十年？真可惜。”
匕首寒光一闪。
林英黛本能后仰，却撞上周明瑜的胸膛。
他反手扣住她腰，把她往身后带。
匕首擦着他肩膀划过，在墙上刺出个洞。
“周医生。”沈万钧笑了，“当年你妈手术时，我让人把除颤器藏在清洁间——你说，她最后那三分钟，疼不疼？”
周明瑜瞳孔骤缩。
他抄起旁边的铁棍砸过去，却被沈万钧躲开。
匕首再次袭来，这次首取林英黛咽喉。
“小心！”
林英黛闭眼的瞬间，颈间玉坠“咔”裂了道缝。
耳边传来金属断裂声。
她睁眼，周明瑜手里攥着半把匕首，刀刃断成两截掉在地上。
沈万钧盯着断裂处，脸色骤变：“这是……”
“陈阿婆的老银匠徒弟打的。”林英黛摸了摸碎玉坠，“她说，脏东西碰不得老银。”
警笛声由远及近。
沈万钧转身就跑，跳上早就等在后门的轿车。
车窗摇下时，他冲林英黛笑：“林小姐，我收的命数够换条命。我们……很快会再见。”
轿车尾灯消失在夜色里。
周明瑜攥着断匕首的手在抖，突然把林英黛拽进怀里。
她闻见他身上熟悉的消毒水味，混着点血锈气——刚才那刀划开了他的肩膀。
“疼吗？”她仰头问。
“蠢。”他低头吻她发顶，“下次再敢单独涉险，我就把你锁在手术室。”
苏巧举着相机冲过来：“刚才那幕我拍了！发朋友圈配文‘英雄救美现场’——”她突然住嘴，盯着林英黛颈间的碎玉，“外婆的玉……”
“碎了好。”林英黛摸了摸碎玉，“它护过我了。”
周明瑜扯了块纱布按在肩上，血很快渗成小红花。
他盯着沈万钧逃跑的方向，声音沉得像块铁：“他说‘收的命数够换条命’……”
林英黛攥紧他没受伤的手。
寿命眼扫过他头顶，原本锐减的数字终于停住，在月光下泛着暖光。
夜风吹过“生命互助站”的木牌，发出轻轻的响。
沈万钧的话还在耳边。他们都知道，这不是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