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凌晨两点五十分，林英黛把最后一枚银针别进发髻。
周明瑜的手掌覆上来，体温透过针织手套渗进她手背："赵队的人在两公里外待命，信号屏蔽器己经架好。"他指腹蹭过她耳后新冒的薄汗，"害怕就拽我袖口。"
她反手勾住他小指："该怕的是他们。"
废弃化工厂的铁门挂着三根拇指粗的铁链，周明瑜拽了拽，锈渣簌簌往下掉。
林英黛眯起眼，金光漫过视野——门后三米处三个模糊的人影，寿命数字在1000天上下浮动。"三个守卫，右肩有火焰纹身。"她轻声说，"左边第三个窨井盖下面埋着电线，触发会响警报。"
周明瑜从战术包里摸出剪线钳："数到三。"
"一。"
"二。"
"三！"
铁链断裂声混着窨井盖被掀开的闷响。
三个守卫刚转身，周明瑜的警棍己经敲在第一个人后颈。
林英黛闪到第二人身侧，抓住对方挥来的铁棍往怀里一带，膝盖精准顶在他腰眼。
第三个人摸向腰间，她抬手指向他头顶："你女儿明天生日，想在局子里看她吹蜡烛？"
男人动作顿住。
"手机，交出来。"周明瑜扯下他腰间的对讲机，踩了个粉碎。
两点五十八分，三人组摸进主楼。
走廊尽头的会议室透出昏黄灯光，林英黛贴着墙根望过去——椭圆形会议桌旁坐了七个人，正中间摆着个铁皮箱，封条上印着"2018-2023年协议档案"。
"沈万钧没来。"周明瑜的声音擦过她耳垂，"但那个穿墨绿西装的，是上周医院爆炸案在逃的主犯。"
林英黛的金光扫过众人头顶："穿灰衬衫的左肾有肿瘤，剩余寿命27天——他肯定知道核心藏身处。"
"分头抓。"周明瑜把战术刀塞进她掌心，"我制住中间三个，你盯穿灰衬衫的。"
"注意右边第西个，"她拽住他衣角，"他寿命数字在暴跌，可能身上有炸弹。"
话音未落，会议室门"哐当"一声被踹开。
"动手！"
周明瑜的警棍砸在投影仪上，强光刺得众人闭眼。
林英黛猫腰钻进桌底，拽住灰衬衫男人脚踝往桌下拉。
对方尖叫着去摸腰带，她反手扣住他手腕，银针扎进他合谷穴："动一下，我让你疼到休克。"
穿墨绿西装的男人抄起椅子砸向周明瑜，被他侧身躲过，椅子腿撞在墙上裂成两半。
右边第西个男人突然狂笑，双手按住胸口——林英黛的金光里，他的寿命数字己经归零。
"炸弹！"她扑过去拽住周明瑜胳膊，两人滚进旁边的杂物间。
爆炸声震得天花板落灰。
林英黛抹了把脸上的血，抬头看见周明瑜额角有道伤口，血正顺着下颌线往下淌。"你受伤了！"她扯下围巾要给他包扎，被他握住手腕。
"先抓活口。"他指了指还在抽搐的灰衬衫男人，"沈万钧的办公室在负一楼，他藏在那。"
负一楼的铁门焊着密码锁。
林英黛的金光扫过锁眼——数字盘上，"3""6""9"三个键磨损最严重。
周明瑜输入369，锁"咔嗒"一声开了。
地下室比冰窖还冷。
正中央摆着张檀木桌，上面堆着一摞协议，最上面那张照片里的老人，是三天前在海棠巷跳楼的独居爷爷。
"你们来晚了。"
沙哑的声音从暗格里传来。
穿藏青唐装的老人扶着墙站起来，林英黛的金光里，他的剩余寿命只剩3天。
"沈万钧？"周明瑜的警棍对准他胸口。
老人笑了，眼角的皱纹里渗着泪："我老伴走的那天，医院说交不出十万手术费就拔管。"他抚摸着桌上的协议，"第一份协议，我用卖古董的钱换了她三个月寿命。
后来......"他突然剧烈咳嗽，"后来我发现，原来人命比古董还便宜。"
林英黛上前两步："你女儿上周在市立医院生了对双胞胎，你手机里存着她们的照片。"
老人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今天早上给她们买了银锁，"她指了指他口袋里鼓起的红绸，"刻着'长命百岁'。"
老人的眼泪砸在协议上，洇开团模糊的墨："我让人把所有协议备份存在云端了，密码是我老伴的生日。"他从怀里摸出U盘，"求你们，别让我外孙女知道......"
警笛声由远及近。
赵警官带着人冲进来时，沈万钧正把U盘塞进林英黛手心。
凌晨五点，海棠巷的路灯还亮着。
苏巧裹着棉睡衣扑过来，眼泪砸在林英黛肩膀上："陈阿婆煮了酒酿圆子！
说要等你们回来一起吃！"她瞥见周明瑜头上的纱布，又瞪圆眼睛，"谁弄的？
我去宠物店拿狗绳抽他！"
"是我自己撞的。"周明瑜揉了揉她头发，转向林英黛，"去我家换药？"
"好。"
路过半亩花田时，林英黛突然停住。
周明瑜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店门口摆着两大束香槟玫瑰，花瓣上还沾着露水，卡片上写着："谢谢林小姐救了我爸爸。"是李强女儿的字迹。
"他昨天在局子里全招了，"周明瑜说，"幽影逼他发消息引我们上钩，他偷偷改了定位，把警方引去了藏协议的仓库。"
"那他的寿命......"
"赵队说，只要配合调查，能申请减刑。"周明瑜摸出钥匙开门，"医生说他女儿的骨髓移植很成功。"
药箱"啪"地放在茶几上。
林英黛坐在沙发里看他拆棉签，突然抓住他手腕："今天在地下室，你挡在我前面。"
"嗯。"他低头清理她手背上的擦伤，"下次也挡。"
"周明瑜。"
"嗯？"
"我昨天在你家枕头底下，"她凑近他耳边，"发现了戒指盒。"
他的动作顿住，耳尖慢慢红到脖子根。
"所以呢？"她歪头笑。
他突然把她捞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所以......明天去领结婚证？"
窗外泛起鱼肚白。
海棠巷的早市开始热闹起来，卖豆浆的老伯扯着嗓子喊"热乎的咸浆"，宠物店的柯基在栅栏后蹦跶。
林英黛窝在他怀里，听见自己心跳声和他的重叠在一起。
本书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