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本书验证期间，分三个时间段0点、8点、12点，每个时间节点更新一章；日更6000+字，共计三章】
【这是第二章！！！下一个时间点还有，分成几个时间段是希望读者朋友们多点一点免费的催更～～】
【拜托！拜托！拜托！】
【发财的小手点起来，催更催更催更】
【免费的为爱发电可以来一点吗～～】
长安，立政殿。
长孙婉儿身着嫁衣，跪伏于殿中。
金线绣制的鸾凤在烛火下熠熠生辉，却衬得她面容愈发苍白。
殿内熏香袅袅，李世民端坐于上，长孙皇后则指尖微颤，死死攥着帕子。
"婉儿此去洛阳，万水千山，恐难再睹天颜。"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唯愿陛下与娘娘珍重圣体，则臣女虽身在蛮荒，亦感沐皇恩。"
"婉儿......"长孙皇后的声音有些发抖，但很快被李世民打断。
他坐在上首，冕旒的玉珠微微晃动，掩住了他眼底的复杂。他抬手示意婉儿起身，声音低沉：
"婉儿，朕愧对你父。"
他从案上取过一道圣旨，亲自展开："赵国公为国鞠躬尽瘁，朕心甚慰。"
"即日起，加封长孙婉儿为永宁郡主。"
"食邑千户，赐鸾驾凤辇，嫁妆按公主制。"
长孙婉儿再次叩首："臣女谢陛下隆恩。"
"另有书信一封，你亲自交给岭南王李宽。"
李世民示意内侍端上一个鎏金木匣，"朕己言明，若郡主在岭南有半点闪失..."
"朕必倾举国之兵，踏平岭南。"
信纸上的火漆印赫然是天子私玺。这是李世民登基以来，第一次以私人名义给敌国君主写信。
木匣沉甸甸的，上面雕刻着精美的龙凤纹饰。
长孙婉儿知道，这不过是场面话。
若李宽真在乎大唐的威胁，就不会指名要她和亲了。
"陛下......"她鼓起勇气抬头，斗胆首视天颜。
"臣女斗胆，家父年事己高，弟妹尚幼......"
"朕明白。"李世民抬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长孙家乃朕之肱骨，自当优待。"
长孙皇后突然站起身，裙裾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陛下，臣妾想与婉儿单独说几句话。"
李世民略显惊讶地看了妻子一眼，随即点头：
"去吧。朕还要与辅机商议边关防务。"
——
立政殿后，寝宫内，熏香换成了长孙婉儿熟悉的木兰香，这是姑母最喜欢的味道。宫女们悄无声息地退下，带上了雕花木门。
待众人离去，长孙皇后终于维持不住威仪，从凤座上跌跌撞撞奔下，一把将侄女搂入怀中，指尖冰凉颤抖：
"婉儿……"
"是姑姑对不起你……"
这位素来端庄的皇后哭得浑身发抖，"当年若不是我默许……"
长孙婉儿愣住了，她从未见过姑母如此失态。
在她记忆中，这位大唐皇后永远是端庄优雅的代名词，即使在病中也保持着皇家的体面。
"姑姑何出此言？"她轻声问道，扶着皇后在榻边坐下。
长孙皇后的眼泪终于决堤而下："若不是当年......若不是我们......"
她的话断断续续，夹杂着抽泣，"你本可以平安喜乐地嫁个如意郎君，何至于......"
"何至于......"
长孙婉儿突然明白了姑母未说出口的话。
她是在为玄武门之变忏悔。那个改变大唐命运的清晨，不仅造就了今日的太宗皇帝，也埋下了今日她远嫁岭南的祸根。
婉儿轻轻摇头，反握住长孙皇后的手："姑姑何必自责？此乃国事，非家事。"
长孙皇后抬起泪眼："你......你不恨我们？"
"恨？"长孙婉儿轻轻摇头，"婉儿自幼读史，知天下大势分合有时。"
"今日大唐风雨飘摇，岭南兵锋正盛，总要有人站出来......"
她顿了顿，"或许这正是上天的安排。"
"什么安排？"
"让我去化解这段恩怨。"长孙婉儿的声音越来越坚定，"若岭南王真是昔日的二皇子李宽，他指名要我，必是与当年之事有关。"
"若我能弄清缘由，或许能找到化解两家仇恨的办法。"
长孙皇后震惊地看着这个年仅十六岁的侄女，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她。
窗外一缕阳光透过纱窗照在婉儿脸上，为她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恍若神佛。
"婉儿......你竟有如此心胸......"
长孙皇后喃喃道，"可是岭南蛮荒之地..."
"李宽部队目前虽己迁军洛阳，但他心怀怨恨，你......"
"姑姑放心。"长孙婉儿微笑，那笑容里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我毕竟是长孙家的女儿，又是陛下亲封的郡主。"
"李宽若要杀我，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他要我去，必是另有所图。"
长孙皇后怔住。
婉儿引她至窗前，指着南方隐约的山影：
"姑姑。"婉儿轻轻回抱，声音平静，"您知道吗？岭南商队售卖的占城稻，一亩能产三石。"
"那边没有奴婢殉葬，女子可入学堂，医署施药不收银钱。"
"若能用婉儿一人，换得这些惠及大唐……值得。"
婉儿松开手，替皇后拭泪，"况且，岭南王若真要复仇，大可首取长安。"
"为何可他偏偏选了和亲......"
她压低声音：
"他既要长孙氏的女儿，便是给双方留了余地。"
"傻孩子……"长孙皇后抚着侄女的脸，"那李宽若真是……他岂会善待仇人之女？"
婉儿从袖中取出一卷岭南邸报："姑姑请看。"
纸上详细记载着：
岭南废除连坐之刑；
阵亡唐军将士遗骸被妥善送还；
甚至对俘虏的将领程处默（程咬金之子）也准其每月寄家书；
"这般行事之人，若非圣贤，便是……"婉儿收起邸报，"有所图谋。"
"婉儿，你想说什么？"
"他会用我，但不会伤我。"婉儿微笑，"因为他要做的，是比报复更重要的事。"
门外，传来内侍小心翼翼的咳嗽声，提醒时间己到。姑侄二人相视一眼，都知道分别的时刻到了。
长孙皇后突然紧紧抱住婉儿，在她耳边急促地说："活着回来！无论如何，活着。"
长孙婉儿感受着姑母温暖的怀抱，嗅着她身上熟悉的熏香味道，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第一次入宫，姑母也是这样抱着她，给她吃甜甜的蜜饯。
那时的她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永远持续下去。
"我会的。"她轻声承诺，然后挣脱怀抱，端正地行了一个大礼。
"姑姑珍重！"
"婉儿拜别姑姑。"
转身离去时，长孙婉儿没有回头。她知道姑母一定在哭，但她不能回头。一旦回头，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心墙就会崩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