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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郊的皇庄内，李世民蹲在田垄边，死死盯着那片毫无生气的土地。
三个月了，那些耗费无数心血从洛阳偷运回来的珍贵种子，竟然一颗都没有发芽。
"再试一次。"
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眼中布满血丝。
司农官战战兢兢地跪下："陛下，己经试过所有方法......"
"温水浸泡，特制肥料，甚至......"
"甚至请了道士做法......"
"废物！"李世民猛地站起身，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水桶。
"朕养你们何用！"
水花溅在他的龙袍上，留下一片深色的痕迹。
西周的官员和农匠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出。
远处，几个奉命看守的侍卫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这己经是皇上第七次发怒了。
"陛下，或许......."
户部尚书王珪小心翼翼地说，"这仙种真如传闻所言，只在岭南王治下才能生长？"
李世民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
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那些潜伏在洛阳的探子临死前传回的最后消息，就提到过岭南百姓的传言——
"王爷的种子，只有心向王爷的土地才能养活"。
当时他只当是无稽之谈，如今却......
"报——"
一名侍卫匆匆跑来。
"陛下，潼关急报！"
"又有三百户百姓举家南迁，守军阻拦不住......."
李世民闭上眼睛，胸口剧烈起伏。
自从土豆亩产三千斤的消息传开，加上仙种只有在李宽治下才能发芽的奇事，大唐边境的百姓就像着了魔一样，拖家带口往岭南的方向跑。
拦？怎么拦？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牲口！
"让他们走。"
最终，他疲惫地摆摆手，"传朕口谕，各关隘不得阻拦南迁百姓。"
王珪大惊："陛下！这......"
"不然呢？"李世民冷笑，"派兵镇压？让天下人说朕连百姓寻条活路都不准？"
他转身走向龙辇，背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孤独。
这一刻，他忽然很想知道，那个曾经被他放弃的儿子，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仙种...真的只有仙人才能种活吗？
——
与此同时，清河崔氏的别院。
来自五姓七家的家主们，齐聚一堂。厅内熏香袅袅，却驱散不了那股压抑的气氛。
"诸位，"太原王氏的家主王肃率先开口，"现在局势己经很明显了。"
范阳卢氏的卢承庆轻抚长须："李宽得天眷顾，民心所向。"
"再观望下去，只怕......"
"怕什么？"荥阳郑氏的郑元璹冷笑。
"他李宽再厉害，治理天下难道靠那些泥腿子？"
"没有我们世家支持，他拿什么维持朝廷运转？"
厅内一阵沉默。
众人心知肚明，郑元璹说的是实话。
千年来，朝代更迭，帝王轮流，但治理天下的永远是世家子弟。
无他，只因知识、文化、人才，都掌握在世家手中。
"问题是，"清河崔氏的崔敦礼缓缓道，"李宽似乎......不太需要我们。"
众人神色一凛。
是啊，那岭南新政，提拔寒门，广设学堂，甚至允许女子读书......
这分明是要另起炉灶！
"所以我们必须主动。"王肃敲了敲案几。
"趁现在还有筹码，赶紧下注。"
"我提议，各家选派优秀子弟，携带珍贵典籍，前往洛阳投效。"
"现在去？"卢承庆皱眉，"岂不是显得我们太过势利？"
"不然等李宽打进长安，我们连投诚的资格都没有！"
王肃冷笑，"别忘了，他手中有亩产三千斤的仙种，有民心所向。"
"还有......紫微星君转世的名头。"
最后这个词让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坐首了身子。
仙凡之别，终究是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我同意王公的意见。"崔敦礼最终表态，"不过，我们得拿出真正的诚意。"
"光是派几个子弟还不够......"
"你的意思是？"
"联姻。"崔敦礼眼中精光闪烁，"李宽至今未娶，各家若有适龄女子......"
这个提议立刻引起了热烈讨论。
世家最擅长的就是联姻政治，通过婚姻纽带绑定权力，千百年来屡试不爽。
"问题是，"郑元璹泼冷水道，"李宽会接受吗？别忘了，他名义上己经娶了长孙家的女儿。"
"长孙婉儿？"王肃嗤笑，"一个罪臣之女，也配做王妃？何况他们根本没有正式成婚。"
"我听说，"卢承庆压低声音，"李宽对那长孙婉儿颇为礼遇，许她自由行医......"
"礼遇不等于感情。"崔敦礼胸有成竹。
"只要我们选对女子，没有撬不动的墙角。"
"诸位别忘了，我们世家女子的教养，岂是那个如今只能在民间摸爬滚打的长孙婉儿可比？"
最终，五姓七家达成共识：
一方面，选派优秀子弟携带珍贵典籍投效李宽；
另一方面，各自挑选族中最出色的女子，准备与岭南王联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