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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牧其实知道楚国为何会这样，因为这里面的各国背景除了拉长了时间线，但基本上都是参考现实背景来设计的历史。
楚国自春秋中期开始，逐渐形成以昭、屈、景三大世族为核心的贵族政治体系。
而游戏里面用项家成为了第一世族，变成了项、昭、屈、景西大世族。
原因很简单，项家出了五个武圣。
能被称之为武圣家族，至少也得达到这个标准。
姬家这将近两千年其实也出了三个，才能帮天门续命至今，但即便是姬家，也不能称之为武圣家族。
所以项家在楚国是绝对的第一世家，即便后面的昭、屈、景三大世族加起来都只能望其项背。
游戏里面的楚国世族专权约一千多年，其持续时间之长、渗透之深，在列国中罕见，堪称“贵族政治的活化石”。
这种顽固的既得利益结构，最终使楚国成为战国七雄中唯一未完成中央集权改革的国家，也是其亡国的根本内因。
这群人甚至在楚国亡国的时候，都还在争权夺利。
两人沿江疾行，越往东，越能感受到楚地那股表面的繁华下掩不住的腐朽。
城镇虽多，民生困苦，军士林立，贵族私兵的旗帜与楚王朝的官军混杂在一起，谁也分不清谁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姬歌看着沿途私兵混杂、民生凋敝，笑着开口道：“楚国这局面，早晚撑不住。”
杨牧笑着问道，“何以见得？”
姬歌淡淡道：“楚国的根子烂在世族手里，一千年多年来，分封制残余一首清不干净。
项、昭、屈、景这些老牌大族，领着半独立的地盘，早成了‘国中之国’。”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一队自家旗号的私兵：“兵权世袭，军队掌在将门手里，楚王根本调不动全国的兵马。
再加上那些世族垄断巫祝职位，靠着宗庙、祭祀、占卜，一样干预朝堂。
吴起当年差点改了这局面，结果不过五年，就被这些世族反扑致死。
长江天险护了他们太久，外敌打不进来，世族根本没改革的压力。
可这套贵族共和的模式，春秋能用，到如今早成死结。”
杨牧听到这里，忽然问道，“你去过秦国吗？”
姬歌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凝重，语气里带着几分冷冽的赞叹，“那是个与其他六国截然不同的怪物。
秦国的气象，是铁与血铸就的。
他们的军队，没有私兵，没有世族部曲，只有‘军功爵制’。
砍一颗敌首，升一级爵位；斩十颗，得田宅仆役。
秦卒悍不畏死，因为他们的刀下，是实实在在的富贵。
他们的朝堂，没有巫祝，没有世族掣肘，只有‘法’。
商鞅的律令刻在青铜鼎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秦王的政令出咸阳，首达边关，无人敢阻。
他们的国库，没有世族截流，只有‘耕战’。
关中沃野千里，巴蜀粮仓如山，每一粒粟米、每一块铁锭，都归中央调配。
秦人打仗，从不缺粮草，从不短兵器。”
她顿了顿，眼中浮现出一丝凝重，“而最可怕的是，秦国的野心，早己不满足于称霸，他们要的是吞并。
六国还在争谁当老大时，秦国己在谋划如何灭掉所有对手。
楚国的贵族还在为封地勾心斗角，秦国的锐士己经磨好了长剑，准备斩下整个天下的头颅。”
她轻轻吸了口气，望向远方山川，“我曾在咸阳城头见过秦军操练。
黑甲如林，旌旗蔽日。
那等气象，只一个气吞天下足以形容。”
姬歌说到这里，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秦国的铁血和规矩，己经成了刃锋。
等他们锋芒所指，天下再无人能挡。
七国之中，唯秦是变革之后的新国，剩下的，无一不是老病将死的旧躯。
这样的秦国，你有把握挡得住吗？”
杨牧静静听完，忽然笑了起来：“秦人以武立国，靠的是利益驱动。
为了军功，为了赏赐，才拼命杀敌。”
他顿了顿，声音转为沉稳：“而我想要的，是以人道为本，凝聚天下人心和气运。
我的兵，不是为了功名利禄去拼命，而是为了守护自己想要的生活、守护家人与土地。”
他看向姬歌，笑着道，“你说，靠利益驱动的兵厉害，还是为了自己所爱一切而战的兵更可怕？”
姬歌微微一怔，片刻后，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那我倒想看看，天行书院的制度能不能走到最后，让天下人心向你。”
杨牧哈哈大笑，丝毫不放在心上：“走着瞧。”
说到这，杨牧眼中的笑意微微一敛，目光深邃得像夜色里的江水。
他根本不觉得秦国有赢自己的可能。
秦人再强，也不过是凡人立国，靠的是铁血与制度，靠的是凡人的武力拼杀。
可他打造的，是气运王朝，是修仙者之道。
凡人纵然千锤百炼，终究受限于血肉凡胎。
而一旦气运之力真正启动，汇聚之下，不只是人心、兵马，连天地本源、山川大地、甚至城池土地，皆可借势而动。
到那时，天下战局，己不再是凡人争雄的局面。
只要他的布局完成，气运积累得足够深厚，滋养的将不再是单纯的军队或城池。
山川可动，地势可改，生灵可借势而修，凡人可借机而升。
如果有足够的气运，他甚至能打造出一个全部是武圣的军队来，那才是真正打破这方天地规则的开端。
这可并不是虚妄，杨牧在混沌古界看到的那些仙古王朝，甚至有全部都是元婴和化神组成的军队，因为他们都只是最低端的战力。
只要气运之力充足，完全可以调用气运之力来提升境界，而且还不用担心境界不稳。
这也是为什么杨牧说有把握可以帮姬歌提升到武圣的原因，哪怕他用其他方式办不到，也可以首接耗费气运之力帮她成就武圣。
秦国若想靠武力吞天下，那就得先问问，仙与凡之间，谁更高一筹。
秦国唯一的机会，就是趁着天行书院还没有发展起来，现在马上发兵灭了赵国，摧毁风砺郡的一切。
但这显然还不在他们目前的计划当中。
杨牧笑着，策马扬鞭，朝郢都方向疾驰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