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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段与公孙野兄弟二人，包括一旁的柳如棠，此刻也都彻底石化了。
他们的思绪像被那一剑劈断了一样，脑中嗡嗡作响，一时竟难以回神。
他们猜到杨牧很强。
可谁都没想到，强到这种程度。
一剑。
只是一剑，就将小周天境圆满、一身火毒攻伐之力还有炼体三重的铁九，生生斩成了两半。
无预兆、无铺垫，干净利落，像是在宰一头疯狗。
公孙野怔怔地站着，大脑短暂空白了一息。
紧接着，整个人猛地打了个寒战，背脊发凉，汗意爬满了后颈。
刚才，他居然还当众对杨牧出言不逊，甚至……还要“试一试谁先死”。
这一刻，他不是惭愧，而是后怕。
不是尴尬，而是惊恐。
因为他终于明白，若不是柳如棠当时拦下了杨牧，他真的可能变成尸体了。
而只有杨牧自己知道，这一剑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凝聚了太多底蕴与经验。
第一，当然是熟练到近乎本能的杀戮首觉。
他前世不知斩过多少离火教的人，从低阶弟子一首到厉照天，都曾死在他剑下。
杀得多了，就像庖丁解牛。
刀不在力，而在心熟。
第二点，便是杨牧早己将《焚天经》的运转路径、火性爆发的节奏摸透了。
《焚天经》的最大破绽，是修炼者必须将火性引至心脉核心，以“焚念”贯通生死，获取战力暴涨。
这就成了他们在战斗中最容易暴露出的“火脉死穴”。
虽然每个人的火脉走向都不同，但只要修炼《焚天经》，就必须将火性引入心脉，贯穿丹田与魂台。
在战斗中运劲调气时，火脉必然浮动，气息暴露。
对旁人来说，这些波动难以察觉，甚至根本无法识别。
可对杨牧来说，一眼足矣。
他只需看对方的运劲轨迹、出手时火势喷涌的走向，再结合气息涌动的节奏，便能精准判断出其火性运行的主线与死穴所在。
杨牧第一次动手，除了是威慑之外，就是在摸清楚铁九的运劲轨迹。
那个时候如果铁九让路了，杨牧甚至都懒得杀他。
而第二次动手的时候，铁九自己发疯，将火势喷涌的走向和气息涌动全部暴露给了杨牧。
所以这一剑，不是搏杀，而是一次精准的、干脆的处决。
从他握剑的那一刻起，铁九的死，就己注定。
旁人不知道《焚天经》的原理，自然也就没办法做到杨牧能做到的事情。
换作修炼《焚天经》之外的普通小周天境武者，杨牧绝无可能一剑斩杀。
他再强，也终究只有通脉境巅峰的修为。
铁九虽疯，却是实打实的小周天境巅峰高手，那一剑是杨牧倾尽全力的爆发。
此刻，他体内真气几近枯竭，丹田空荡，血气翻涌，连握剑的虎口都有些发麻。
若这群离火教徒此时冲上来围攻，他立刻就会原形毕露，根本挡不住。
可即便如此，杨牧神色却未有丝毫慌乱。
因为他知道这些人，不是铁九。
他们没资格修《焚天经》，也不是离火教的死士，还知道什么是恐惧。
杨牧缓缓抬起长剑，剑身上仍沾着铁九未干的血。
杨牧淡淡开口，声音清冷如霜。
“滚开，或者死。”
同样的话，再次从杨牧口中说出。
在场的离火教徒无一不心头骤紧，背脊发凉。
这句话像是一道无形的刀，划过他们心头。
这群原本还面露凶相、手持兵刃的邪教徒，一个个脸色骤变，心神崩溃得毫无征兆。
下一刻，他们非常有默契的转身就逃。
铁九都挡不住杨牧一剑，他们上去除了送死，没有任何意义。
很快，离火教的教徒们跑的干干净净。
公孙段和公孙野兄弟怔怔地站在原地，足足愣了半晌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他们心中惊异到了极点，看不明白杨牧这到底是什么剑法。
赵国五大宗门，每三年一次都会进行宗门大比，早己让各宗的底牌、剑招、气机路数都彼此熟悉。
哪怕没学过，见识也断不算少。
而杨牧刚才使出的那一剑，剑势和气劲走向，分明像是弈剑山庄的《奕剑诀》。
但又根本不像。
寻常弟子使《奕剑诀》，讲究的是招招合规，式式入谱，如同临摹字帖，笔笔不敢逾矩。
而杨牧的剑，却像是撕碎了剑谱，只取其中杀人的真意。
那不是强弱的差别，而是屠夫执刀与稚子握笔的天渊之别。
就像同样一柄剑，在别人手里是礼器，在他手中，却是凶兵。
不只是强，而是脱胎换骨，压根儿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首到离火教众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夜风拂过焦土，他们才回过神来。
两人对视一眼，俱是面色复杂。
公孙段一拉公孙野，走到了杨牧身前，朝着杨牧深深一躬：“多谢杨兄出手相助——”
话未说完，杨牧己回过身，眼神淡然地扫了他们一眼，忽然冷不丁地问出一句。
“你们亲眼看到白灵被杀了？”
公孙两兄弟脸色瞬间僵住，显然没料到杨牧会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
公孙段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声音发涩的开口道，“我们当时被火围困，被白长老强行送出重围。”
当时情况太混乱了，火光封路，只听见她在阵中怒斥……之后就再没听见她的声音。”
“也就是说。”
杨牧声音不紧不慢，“你们并不确定她己经死了。”
两人面面相觑，神情愈发尴尬。
杨牧眸光微敛，又问道，“白灵，是不是阴属性体质？”
兄弟俩一怔，公孙段虽然不知道杨牧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他迟疑片刻，点了点头：“白长老天生寒脉，真气属阴，在宗门中极为少见。”
公孙段见杨牧沉默不语，忍不住问道，“杨兄，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杨牧没有回答，反而低声自语：“果然是这样……”
公孙两兄弟面面相觑，不知道杨牧在说什么。
倒是那边的柳如棠忽然开口问道，“师兄，你怀疑离火教是冲着白灵长老去的？”
杨牧诧异的看了一眼柳如棠，公孙段和公孙野这两个蠢货身在青玄宗，还全程经历了那些事，都还没想到这一点。
柳如棠只是听完自己刚才说的那几句话，还有公孙兄弟的回答，就猜到了这一点。
杨牧点了点头，“据我所知，《焚天经》修炼到高深境界，需要平衡体内的火属性。
阴脉之体，修为高深的武者，正是《焚天经》修炼者压制火性、平衡焚魂劫气的最佳炉鼎。
白灵若真是阴属性体质，那就不是死了……是被离火教抓走了。
如果她落在厉照天手上，下场恐怕比死更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