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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我哪知道为何！
林天想哭，他倒是想编个理由，可在这尊大神面前，任何谎言恐怕都像三岁小儿的把戏，一眼就会被看穿。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半点声音，连舌头都僵硬了。
那青年似乎也没指望林天能回答。
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林天，
随即，林天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意志，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入自己的识海。
“不——！”林天在心中狂吼，却无法阻止分毫。
他的识海仿佛变成了一个不设防的庭院，任由对方随意翻阅。
地球上的生活、穿越的瞬间、能够吸引系统的惊喜、每一次吞噬其他系统时的、对师尊的坦诚与保留……
所有记忆，巨细无遗，如同画卷般在青年面前展开。
青年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神，
在“看”到那些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画面时，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快得几乎让人无法捕捉。
地球……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名为“科学”的迥异力量体系……
原来，天外有天。
良久，那股意志如潮水般退去。
林天在地，浑身被冷汗浸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识海中一片混乱，仿佛被无数铁犁狠狠犁过。
“有趣。”青年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
“来自异世的灵魂，以及……连此界大能都无法剥离的‘仙缘’，在你手中却能轻易吞噬。”
他伸出一根手指，隔空点了点林天。
林天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将自己包裹，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飘了起来。
“你的存在，很特别。”青年淡淡说道，“随我来吧。”
“去哪？”林天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然而那神秘青年并没有回答。而是
带着林天消失在房间中。
眼前的景物一阵模糊，待得再次清晰，林天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空旷的石室之中。
石室西壁光滑如镜，没有任何多余的陈设，只有中央一个散发着莹莹白光的蒲团。
青年盘膝坐在蒲团上，再次看向林天：
“你的身体，你的灵魂，还有你那所谓的‘起源之魂’，为何能打破此界‘仙缘’的规则，我很想知道。”
接下来的日子，对林天而言，便是地狱。
他像一个物件，被那青年翻来覆去地研究。
时而是神识的刺探，如同无数钢针扎入灵魂深处，
时而是各种奇异能量的注入，在他的经脉中横冲首撞，带来难以忍受的剧痛，
时而又被禁锢在某种阵法之中，感受着五脏六腑仿佛要被撕裂的痛苦。
他想反抗，却连动一动小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他想求饶，但那青年眼中只有纯粹的探究，没有丝毫怜悯。
“为何……会这样……”林天意识渐渐模糊，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在飞速流逝。
起源之魂似乎也感应到了林天的危机，散发出微弱的光芒，试图抵抗，但在青年那深不可测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天，或许是数年。
林天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在被一点点剥离，那种源于生命本源的恐惧让他绝望。
他看到了青年眼中一闪而过的困惑与不解，似乎即便到了这一步，对方依旧没有找到想要的答案。
“终究……还是无法理解吗？”这是林天在这个世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剧痛如潮水般褪去，无边的黑暗将他吞噬。
……
“滴答，滴答……”
耳边传来规律的仪器声。
刺眼的白光让林天眯起了眼睛，他艰难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还有悬挂在身旁的输液袋。
浓郁的消毒水味充斥着鼻腔。
“小天！你醒了！”一个惊喜又带着哭腔的女声传来。
林天迟钝地转过头，看到母亲布满血丝的双眼和憔悴的面容。
旁边，父亲也激动地站了起来，嘴唇哆嗦着。
“我……这是在哪？”林天开口，声音沙哑干涩。
“医院啊，傻孩子！”母亲一把抓住他的手，眼泪再也忍不住，
“你知道吗？你一觉不醒，都己经七天七夜了！吓死妈妈了！”
七天七夜？
林天看着窗外熟悉的城市景象，高楼林立，车流不息。
他抬起自己的手，白皙，但并无修炼过的痕迹，更没有什么混元灵力。
识海？
一片平静，没有什么战斗强化系统，没有什么起源之魂，更没有什么问道峰、田运成……
一切，都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吗？
那些惊心动魄的修炼，那些匪夷所思的仙缘，那个冷漠探究的青年……
林天闭上眼睛，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或许，梦醒了，也挺好。
（全书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