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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砰一声钝响，钢管高处的舞者猛然坠落！
舞台边上几个跳舞的男女，冷不防惊呼，又纷纷退开。
田晶晶摔落在舞台上，脚先着地。一阵钻心的巨疼由脚踝处传来。身体瞬间无法动弹。
落管对舞者来说是很严重的舞台失误。可田晶晶己顾不上了。
摔下来她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去查看受伤的脚踝，而是用双手紧紧捂住面具。
看向田晶晶的目光，有的是同情，有的是好奇，有的则是幸灾乐祸。
红心女王，在东宁酒吧街算是一号人物。这么出名的舞者落管，很快会在酒吧街传开。
有人上前询问：“你没事吧？”
脚踝剧痛。她想说没事，可颤抖地说个“没”字，就没了声音。
原先搂抱在一起舞蹈的姬尚和孟凌，这时也分开了。
姬尚飞快朝她走来，伸手向舞台，“你没事吧？”
田晶晶吃了一惊，坐在地上向后倒退。
钢管舞的舞台很窄。她没注意，再往后就是舞台边缘。
姬尚有些不解，向她递出一只手，“小心——”
田晶晶单腿一蹬，手往后摸空，人己经掉了半截出去——
紧接着，一双有力的手，从舞台下方稳稳托住了她的身躯。
不知是什么人，将她用力地揽进怀里。
田晶晶没有抗拒。谁救她都行，只要不是姬尚。
那双有力的臂膀牢牢将她箍住。
人群喧嚣，光线缭乱。田晶晶贴在男人的胸口，清楚感觉到男人的心跳。
他没有一刻停留，抱紧她穿越人群，由舞台后方迅速退到迪厅侧边的狭窄通道，接着很快出了迪厅。
迪厅里舞曲不停。舞者落管的插曲很快就过去了。人们继续节日的狂欢。
街灯昏暗。隔着面具，她用力眨眼，才看清抱住她的人是苟启。
她有点惊讶，“怎么是你？”
苟启低头瞄她一眼，“有意见？”
田晶晶默不作声。
苟启说：“那我把你送回去？”作势掉头要回去。
田晶晶赶紧说：“别！”
姬尚还在里面。她怎么都不能回去。
苟启低头，清隽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意，“这回选我了？”
田晶晶不吭声。
路边有行人路过，朝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男人抱着女生。男人西装革履，而女生……身上穿着极其暴露的钢管舞服，肚脐都是露着的。
苟启低头看她，目光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一个劲地笑。
田晶晶双脸发烫，羞愤欲死。
还不如死在舞台上。
苟启薄唇轻启，“你真……重啊。”
田晶晶想杀人。
她挣扎道：“放开我！”
苟启说放就放。
田晶晶脚先落地，疼得大叫一声。
苟启另一只手稳稳托住她。一手脱下身上的羊毛西装，飞快裹在了她身上。
田晶晶提着一条腿，想离他远些。苟启长臂一探，又将她揽回怀里。
“跟我走。你自己选的。”
脚上没穿鞋。赤裸的脚踝，又冷又疼。
苟启一只手穿过她臂下，另一只手绕至她腿弯，又将她打横抱起来。
她才想挣扎，苟启叫声：“X9！”
红色超跑悄无声息地来到面前。
大翅膀打开。苟启打横抱起田晶晶，首接坐上驾驶座，“去最近的医院。”
新锐立刻定位最近的医院位置，平稳启动。
脚还晾在车窗外。
苟启将田晶晶往副驾上推，另一只手把她的脚捞进车里，又往在自己胸口按。
滚烫的体温隔着衬衫布料传到她脚上。
他小心托起受伤的右脚，“疼吗？”
其实是疼的。
空调的暖风吹在她脸上。田晶晶面颊发烫。
“不……不疼。”
-
到医院后挂急诊拍了骨片。没有伤到骨头，但筋膜损伤。医生说要静养。
田晶晶着急，“我还要上班。”
医生说：“上班可以。不要做重体力劳动。”
苟启把田晶晶送回家。
一路上，田晶晶闷闷的。苟启也没有多说。
她本想问他怎么知道她在哪跳舞。又想这不必问。他想知道，自然就有办法。
到家楼下。苟启扶田晶晶下车，又说：“我送你上去。”
旁边有人路过。
田晶晶赶紧说：“不用。有电梯的。”
太滑稽了。她穿着苟启厚重的羊毛西装，腿却是光着的。
苟启说：“那行。”扶她到电梯口。
田晶晶扶着墙，一瘸一拐逃进电梯里。
电梯门阖上时，她回身对苟启说：“……谢谢你。”
*
一晚都没睡好。
她脑子里装了很多事情。
姬尚跟孟凌抱在一起的那一幕，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放。
她很想问问姬尚，他们还是男女朋友吗？
如果是，为什么他又可以跟孟凌那样亲密？如果不是，为什么又说新年要带她回家？
田野也不叫人省心。她为什么会跟苟海在一起？
周末在家养伤，哪也没去。
找田野，田野没理她。
到周一，脚伤好了些。田晶晶打的上车。
田野一到公司，就被叫进小会议室。
“小野，你怎么跟苟海在一起？”
田野一脸不耐烦，“姐我都多大了。我交男朋友不行吗？”
田晶晶急道，“找男朋友也不能找苟海啊！上一次车展，他那样对你，把你当狗使唤，还拍你的视频发去网上。这就足够说明这个人的人品了——”
田野道：“我不看人品，只看钱。”
田晶晶斥道：“你这是什么价值观。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田野说：“怎么，跟你一样拿钱倒贴，精准扶贫，就是正确的价值观了？再怎么说，海哥起码有钱。我喝多少，他给多少。”
田晶晶青筋突突跳，“喝多少，给多少？……你疯了？跟男人玩这种游戏？掉钱眼里了？“
田野冷笑，“你现在来指责我这个。早跟你说了我缺钱。我在Thermos酒吧跳舞，你为什么要抢我的兼职？好吧。你牛。那我换个地方跳。结果我换到这家来，你又横插一脚抢我的生意！”
田晶晶着实没想到，自己无意中抢走了田野的机会。
确实。田野并不是专业舞者。跟田野比，老板一定会选自己。
田野说：“姐，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拦着这也不让我做，那也不让我做。至尚一个月发我几块工资啊？一个月到手三千房租扣一半。剩下一千五吃饭都不够！现在我找个金主，你还要管？求求你别管我了，管好你自己吧——红心女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