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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仅仅遭受心理上的折磨，还要遭受身体上的苦痛。
一日日煎熬着，煎熬着。
知青尚有盼头，期待着回城的一天，他们呢？
不敢想，季云染突然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她能做的其实真的很少。
倒不是怕青阳大队的人，大队长明显对牛棚就是放任不管的态度，村民也只是敬而远之。
这己经对最好的了，但外面呢？
有人保护就有人加害，暗处总有眼睛。
要不然，周蕴皓也不至于那么小心。
不过，往好了想，只要村里不为难他们，她还是能做很多事情的。
只要不被外面的人知道就行。
当然，或许是她想多了，他们身体都很不错也说不定。
季云染简单吃了个早饭，发上面，准备下午的时候再蒸点包子给送过去。
等到雪停了，又出门扫雪，在这方面，青阳村的人还是很勤快的，吃了早饭都出来扫雪。
孩子们更勤快，一个个跑出来玩。
等季云染扫完雪，铁蛋就领着一群孩子跑来了知青大院，要和几个姐姐打雪仗。
这必须得安排上，季云染穿上厚厚的棉袄，和白珊绮、刘红红一起，带着孩子们打雪仗。
打着打着，有人往这边跑来，对铁蛋说：
“大队长在家吗？牛棚里有人发了高烧，再不去卫生室，可能就挺不过去了。”
季云染心里咯噔一声，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铁蛋说：“我爷爷在家呢，我去说。”
他也很关心牛棚的人，虽然大家都说那是坏人，要离得远远的，但他并没有感觉到他们的坏。
他虽然是小孩子，但谁也别想骗他，他们明明就是很好的人。
季云染跟着铁蛋一起到了大队长家。
铁蛋窜进屋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大队长。
大队长沉默着不说话。
“爷爷，再不去救就死了。”
铁蛋很着急，也不知道是谁生病了，万一是卢爷爷怎么办？
他对他最好了。
大队长只好开口：“行了，我知道了。”
他心里也很烦躁，当初这些送来的时候，只说让他们在村里改造，对他们的态度尽量温和一些。
大队长自认做到了温和，那就是不闻不问，不折腾他们。
现在这样的大雪天，发着高烧，又住在那样的地方，确实很难挺过去。
那怎么办呢？
他是大队长，也得为整个大队考虑，不可能去关照他们，也不可能让他们出村。
村里又没有卫生室，看病得到镇子上，还真的是难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死了。
大队长看到季云染也来了，就问：“季知青有什么事？”
季云染酝酿了一下情绪，开口：“李叔，牛棚那边，我能过去看看吗？
当初我爷爷就是这么没的，大雪天发高烧，家里没有药，不等到镇上的卫生室，人就没了。”
季云染并没有说假话，她爷爷确实就是这么没的。
也因此，季云染的父亲季林岚说什么也要离开农村进城。
农村有各种各样的不方便。
这种情况即便是很多年后也没有解决，反而人们进城的愿望更加强烈。
季云染说到这里，泪就落了下来。
大队长听了她的话，心里一动，他不能出面，但季知青可以啊。
但这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大队长挺喜欢这个小知青，到底不愿意她冒险，就说：
“他们身份特殊……”
“我知道，我就是想起了我的爷爷，实在不忍心，李叔，您放心，我不会做别的。”
大队长……
“你想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一点，他们不可以出村，其余的随你折腾。”
他也不愿意看着这些人就这么死了，大不了到时候他管束好村民，不让大家出去乱说就是了。
得了大队长这句话，季云染就快步离开了。
铁蛋也想跟着，大队长赶紧拦下：“你就不要去了。”
“为什么呀？季姐姐能去，为什么我不能去？”
大队长背着手，只含糊了一句：“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又是这句话，铁蛋很不甘心，每次爷爷不知道怎么回他了，就说这句话。
欺负他年纪小罢了。
不过，他到底还是听话，没有跟着去。
季云染从大队长家里出来，又回了一趟家，装作从家里拿出来一些药，随后就去了牛棚。
徐闻升没想到来的居然是季知青。
“季知青，你怎么来了？”
“您就是徐伯伯吧，周大哥之前给我留了一些药，我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徐闻升不是不知道大队长的态度，他到底也为难人家了，不批斗他们己经是青阳大队的仁慈了。
不能指望他们还要反过来照顾这边。
但季知青到底也只是一个小姑娘，来能做什么呢？
不过，徐闻升并没有将自己的心思表现出来，这个时候，愿意帮忙，他己经非常感激了。
徐闻升让季云染进屋，说：“陈老昨晚就开始发烧，吃了一点药也不管用。
你徐姐姐今天早上也开始发烧，我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才不得不求助大队长。”
季云染一进屋就感觉到了屋里的温度，和外面没有太大的差别。
住在这样的屋子里，生个病怎么可能好得快？
陈老开口：“你就是季知青，快回去吧，别被我传染了……我没事，能挺过去……”
不等说完话就咳个不停，季云染赶紧上前：
“陈爷爷，您把症状和我说一下，之前周大哥拿了不少药放我那里，我看看给您吃什么合适？”
卢老在边上说：“你赶紧说，小季知青都过来了，你就别矫情了。”
陈老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卢老，就把自己的症状一点点告诉季云染。
就是冻感冒的，半夜发起了高烧，这病倒并不难治。
“陈爷爷，您身体平时怎么样？”
“好着呢，啥事没有。”
脑海中石榴的声音想起：“他身体确实还不错，这次纯粹是冻的，快39℃了，你得给他吃点布洛芬片。”
“你确定？”
“确定，我可是很强大的。”
石榴有点小傲娇，季云染这就有数了。
她己经提前在空间里买了一个药片，换上了现在的包装袋。
“陈爷爷，我给您带了药，你现在吃上两片。”
徐闻升接过药看了看，问：“这是什么药？”
“治感冒发烧的，周大哥买的，每天吃三次，每次两片。”
徐闻升这才放了心，倒了杯热水，让陈老服下。
季云染站起来看了看整个房间：“屋里太冷了，火再生的旺一点，我家里还有两床被子没用，我去拿来。”
“对了，还有徐姐姐，我先去看看徐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