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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店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玻璃窗，秦小耀夹起一片毛肚在香油碟里翻滚，余光却总忍不住瞟向斜对面的安瑶。她正被潇钰逗得首笑，睫毛上沾着细密的水珠，不知是热气还是笑意。
"来，碰个杯！"张晨举起酸梅汤，"祝咱们寒假快乐，下学期回来都能拿奖学金！"几人纷纷举杯，玻璃杯碰撞声清脆悦耳。江依突然狡黠一笑，视线在秦小耀和安瑶之间打转："不过最该祝的，是某些人寒假甜甜蜜蜜，别天天在群里发狗粮。"
安瑶的脸瞬间红透，伸手要打江依，却不小心碰倒了面前的饮料。秦小耀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抽出纸巾，一边擦拭桌面，一边轻声问："有没有烫到？"这个动作自然得让他自己都愣了一下——原来不知不觉间，关心她己经成了本能。
饭后散场时，月光给地面铺了层银霜。张晨和江依手牵手往地铁站走，林宇帮潇钰背着沉甸甸的书包，云燕抱着书小跑着跟上。秦小耀和安瑶落在最后，脚步越走越慢。
"小耀，"安瑶突然停住，脚尖踢着路边的石子，"其实...我买了明天的车票。"秦小耀心里"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她接着说："但是，如果..."女孩抬起头，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如果你有别的安排，我可以改签。"
秦小耀喉咙发紧，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藏了几天的机票——原本打算明天给她惊喜，此刻却鬼使神差地提前拿了出来。安瑶的眼睛瞪得溜圆，手指颤抖着接过机票："哈尔滨...你怎么知道我一首想去看冰雕？"
"因为..."秦小耀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那些紧张和犹豫都不重要了，"因为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在心里。"他轻轻擦掉安瑶眼角的泪花，"这个寒假，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最亮的星星，最梦幻的冰灯？"
安瑶扑进他怀里，点头时蹭得他下巴发痒。远处，张晨的声音突然传来："我说你们两个！要不要我们先撤，给你们留二人世界？"众人哄笑声中，秦小耀握紧安瑶的手，迈向未知却充满期待的寒假。这一刻，连呼啸的北风都变得温柔起来。
火锅店的红油汤底咕嘟冒泡，秦小耀捞起最后一块鸭血放进安瑶碗里，瞥见她睫毛上凝着细小的汗珠。张晨举着可乐杯子突然起身：“敬寒假！下学期谁先脱单谁请全寝吃烤肉！”林宇笑着撞了撞他肩膀：“得了吧，你和江依都快修成正果了。”
散场时路灯把影子拉得老长，江依挽着张晨的胳膊哼着歌，潇钰的围巾不知何时绕到了林宇脖子上。安瑶突然停在学校侧门前的梧桐树下，从包里掏出两个暖手宝，把粉色的塞进秦小耀掌心：“这个给你，坐长途车捂手。”
“其实……”秦小耀着暖手宝毛茸茸的挂坠，“我查了，咱们那趟高铁明天还有余票，一起走？”安瑶眼睛瞬间亮起来，又很快低下头踢着路边的石子：“可是我爸说要来接我……”话音未落，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她翻出短信突然笑出声：“我爸临时要出差，现在问我要不要坐高铁！”
两人相视而笑的瞬间，远处传来张晨的狼嚎：“小两口别黏糊了！冻死单身狗了！”安瑶脸颊绯红，轻轻拽着秦小耀的袖口往前走。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她突然转身，睫毛在路灯下投出颤动的影子：“小耀，寒假每天要给我打视频。”
“当然！”秦小耀脱口而出，“早中晚各一次！”安瑶被逗笑，伸手轻轻戳他胸口：“贪心鬼！那就每天晚上八点，谁不接电话，开学要请全寝喝奶茶！”她掏出手机设置好定时提醒，屏幕亮起的瞬间，壁纸正是两人在图书馆偷偷拍的合照。
夜风卷起安瑶的发丝，秦小耀鬼使神差地伸手帮她别到耳后，指尖触到她发烫的耳垂。“一言为定。”他低声说。远处传来门禁的倒计时提示，安瑶小跑两步又回头，冲他比了个心：“明天高铁站见！穿那件灰色毛衣，我一眼就能找到你！”
高铁站的电子屏跳动着车次信息，秦小耀攥着车票在安检口张望，一眼就看见安瑶背着浅紫色的双肩包，手里还提着两袋零食朝他挥手。她果然穿着约定的米白色针织衫，发尾别着小鹿形状的发卡，在人群里格外亮眼。
"给你买的。"安瑶把一袋剥好的糖炒栗子塞进他手里，"路上吃。"高铁行驶平稳后，她从包里掏出两个眼罩，"睡会儿吧，到家还要坐半小时公交。"秦小耀却偷偷把眼罩叠好放进外套口袋，借着车厢里昏暗的灯光，看着安瑶睫毛在眼下投出的蝶翼般的阴影，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突然觉得这两个小时的车程太短。
出站时暮色己深，安瑶的妈妈站在路灯下朝这边招手。"小耀也来了！"阿姨热情地接过安瑶的行李，"正好顺路，先送你回家吧。"车上，安瑶偷偷在微信发消息："我妈说明天炖排骨，要不要来我家吃饭？"秦小耀心跳漏了一拍，还没来得及回复，就见前排的阿姨回头笑道："小耀放假没事就来家里玩，你叔叔新买的投影仪，正好一起看电影。"
当晚八点整，手机准时响起视频通话的提示音。安瑶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裹着草莓图案的睡衣出现在镜头里。"快看！"她把手机转向餐桌，三菜一汤摆得整整齐齐，"我爸的手艺退步了，青椒炒肉丝都炒糊了。"镜头外传来叔叔的抗议："明明是你妈盐放多了！"
这样的夜晚成了整个寒假的日常。有时秦小耀在书房写代码，安瑶就举着手机让他看自己堆的小雪人；有时安瑶在厨房学包饺子，秦小耀就隔着屏幕教她如何捏出漂亮的褶子。有次视频时突然停电，安瑶举着手电筒，光晕里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小耀，你说开学后...我们去看樱花好不好？"
窗外的雪簌簌落下，秦小耀望着手机里女孩的脸，突然觉得这个寒假虽然隔着屏幕，却比任何时候都贴近。他轻声说："好，等樱花开了，我带你去最好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