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福心中大惊:难道...柴大官人此番前来,是要劫牢反狱不成,这个忙自己怎么能帮?
尽管,蔡福这样想,嘴里还是没有敢问。
蔡福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这...这是梁中书亲自定的铁案...”
“所以...需要蔡节级行个方便。”
柴进看着蔡福的脸色,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个...这个...”
蔡福心中非常慌乱,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柴进的话。
柴进冲着杨雄使了个眼色,杨雄突然站起身来,把背上的包袱解下来,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包裹,放在桌上。
蔡福呆呆的看着桌子上的包裹,只见,杨雄又把包裹打开,露出银光闪闪的十锭白银。
柴进盯着蔡福说道:
“蔡节级,这是白银五百两,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二更天了。
一只飞蛾扑向油灯,在纱罩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蔡福的后背己经湿透,他盯着那个包袱,喉结上下滚动着。
柴进看出了蔡福的紧张,“哈哈哈!蔡节级,不必那么紧张,如果你确实为难的话,我们也不勉强。”
蔡福心中暗想:水泊梁山都是干什么的,杀人越货。
如果自己不答应帮他们做事,自己死是小事,可是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怎么办?
想到此处,把心一横,不就是这一百多斤吗。
蔡福猛的站起来说道
“恩公,有事您尽管吩咐,我蔡福舍去这条命也干!”
柴进也站了起来:“好兄弟!坐下说。”
蔡福重新又坐了下来。
柴进笑着说:“贤弟,为兄是想让你照顾一下卢俊义,别让他在大牢里受罪。”
一听不是让自己劫牢反狱,而只是让卢俊义在大牢内不受苦。
蔡福的心一下子就轻松下来,心说:柴大官人,你这说话也太大喘气了,差一点把我吓了个真魂出窍。
只为了让卢俊义在大牢内不受罪,一出手就是五百两白银,你们水泊梁山也真是太有钱了。
蔡福心中这样想,嘴里却说:“恩公,关照卢员外,对我一个节级来说,不是难事,这钱有点太多了...”
说着话,把桌子上的银子往柴进那边一推。
“好兄弟,这钱不多。你虽是大牢节级,但手下也有那么多人。这些钱,你给你手下的弟兄们分一分,照顾卢员外才会更尽心。兄弟你说话也有分量是不是?”
柴进又把白银推回给蔡福。
蔡福看着桌子上闪闪发光的白银,这么多钱,谁能不动心。
如果收下这笔钱,那自己就和水泊梁山脱不了干系了。
可是不收这笔钱,柴进肯定会对自己不放心。
看那个石秀,假若自己有一点不称心,那把牛耳尖刀就会插入自己的心脏。
还是先顾眼前吧,想到这里,蔡福道:“好的,那我就财黑了啊!”
看到蔡福收下白银,柴进这才舒了一口气。
“这才是好兄弟!”
柴进随即站起身来:“贤弟,再过几日,梁山将会大破大名府,至于,以后的路怎么走,你可要考虑清楚。”
“是...是...我会考虑。”
柴进,杨雄和石秀三个人又和蔡福告了辞,便出了蔡福的家。
蔡福把三个人送走后,回到房间,一屁股便坐在了椅子上,再也起不来了。
太惊心动魄了,生死便只在一瞬间。
就在这时,“当当当”几声,院外的大门又被敲响了。
蔡福顿时被吓得面如土色,条件反射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心中暗想:这几个爹,怎么又回来了?
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门口,“哗啦”一声把门栓拉开。
等到看见门外的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门外的人乃是他的亲兄弟,“一枝花”蔡庆。
蔡庆尚未娶妻,还属于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阶段。
平时吃饭,有时候去饭店,有时候就来哥哥蔡福这里蹭一口,过得倒也逍遥自在。
等到蔡庆进了客房,才发现哥哥的神色不对,又看到了桌子上闪闪发光的银元宝。
蔡庆瞪大了眼睛,指着桌上的黄金问道:
“哥哥,你这可是发了大财呀?”
蔡福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苦笑道:
“兄弟,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商量。”
蔡庆见兄长神色凝重,知道事情不简单,便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哥哥,到底出了什么事?”
蔡福叹了一口气,将柴进等人来访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蔡庆。
蔡庆听完后,脸色也变了:
“梁山的人胆子也太大了,竟敢潜入大名府!”
“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
蔡福压低声音,
“我己经收了他们的银子,这事该如何是好?”
蔡庆托着腮,半天没有说话。
蔡福有点着急:“兄弟,你倒是说话啊!”
忽然,蔡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哥哥,其实这事未必是坏事。”
“哦?”
蔡福疑惑地看着弟弟,
“此话怎讲?”
蔡庆凑近了些,低声道:
“梁山势大,连朝廷都奈何不得。如今他们主动找上门来,我们何不顺势而为?既能得利,又能给自己留条后路。”
蔡福皱着眉头:“可梁中书那边……”
“梁中书?”
蔡庆冷笑一声,“他不过是仗着岳父蔡京的权势。若梁山真打进城来,他自身都难保,哪还顾得上我们?”
蔡福心中还是不踏实:“兄弟,你说这事,就像是烫手的山芋一般,扔又扔不得,拿又拿不得,可真是急死为兄了……”
蔡庆拍了拍兄长的肩膀:
“哥哥放心,我们只需暗中照应卢俊义,不露痕迹。即便日后有人追究,我们也有说辞。”
蔡福看了看桌上的白银,终于点了点头:“好,就依你所言。”
兄弟二人商议己定,蔡庆忽然笑道:
“哥哥,这些银子我们该如何处置?”
蔡福沉吟道:“拿出一部分打点牢里的兄弟,好封住他们的口。余下的,咱们兄弟二人一人一半。”
蔡庆点了点头:“哥哥所言极是,正该如此!”
就在此时,窗外猛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蔡福心头一紧,厉声喝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