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比狐狸还精

第554章 比狐狸还精

这人虽然心思重，但却没有坏心思，起码对家人朋友是没有坏心思的。

陈菲菲呢？像个小炮仗，谁碰都可能炸，不碰都有可能炸，所以倒是刚巧适合程臻这样温柔起来似水的人，刚好能把即将爆炸的小炮仗弄湿浇头哄好，也就炸不起来了。

陈菲菲仍怔忡着。

程臻那句“可爱”像一颗裹着糖衣的子弹，击中了心脏最软的角落。

她原想驳斥，可对方目光太坦荡，笑意太真诚，竟让她无从发作。

若换作旁人这般调侃，她早冷了脸，可对着程臻，那笑意里偏偏掺着安抚，像是明知她羞恼，却偏要逗她展颜。

“你……别以为这样说就能让我不计较。”她终是嘟囔一句，声音细如蚊蝇，连自己都觉底气不足。

程臻却轻笑出声，眼尾的弧度愈发勾人。

他忽然倾身，隔着车窗与她咫尺相对，明明距离也并没有很近，但陈菲菲就是觉得好像此刻他呼吸间的气息掠过她耳畔：“陈小姐若真想计较，那便计较吧。”他语调慵懒，似在纵容一只闹脾气的猫儿。

陈菲菲耳尖骤然发烫，如被火舌舔过。

她后退半步，却被他目光钉在原地，那墨色瞳仁里，分明映着她仓皇的影子，却无半分讥诮，只有温和笑意，好像就是在无声的包容。

“程臻……”她终于唤出他的名字，尾音带着自己未察觉的颤。

程臻眉梢轻扬，他凝视她泛红的耳尖，忽然正经道：“若你真觉得被冒犯，我道歉。会觉得冒犯吗？”他忽而顿住，笑意又漫上来。

陈菲菲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话太直白，却又不显轻浮，像是少年人的坦诚，却又裹着成年人的克制。

停车场顶灯的光影在他们之间流转，程臻的车窗成了无形的屏障，将旁人隔绝在外。

祁深静立一旁，并未说什么。

陈深却径直踱向程臻的车窗，指节叩响玻璃，力道不轻不重，带着熟稔的随意。

“别浪了。”他嗤笑一声，唇角勾起，眼底却无半分责备。

他们两个关系近，所以陈深也不跟程臻客气。

“喏，拿去。”程臻从车内递出几杯奶茶，杯身还裹着氤氲的热气，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柔光。

“心情不好的话，让她喝点甜的，家里面保姆做的，绝对干净少糖，不用担心卫生和会发胖的问题，现在还是热的。”

字字句句，像是将陈菲菲的喜好嚼碎了揉进话里，连陈深都挑高了眉。

这话里面的信息含量就很高了。

程臻这几乎是告诉陈深，我一直在关注陈菲菲，我知道她的所有动向，这是在陈深面前自爆了。

他语调慵懒，眼尾却瞟向远处怔忡的陈菲菲，“她现在心情不好，甜食能安抚情绪。”

陈深轻哼，指尖将奶茶杯转了圈，杯贴上的“低糖”字样赫然入目。

“你来都来了，不自己送？以前那些东西也该自己送更好些。”

程臻摆肩，“现在我不方便跟她直接联系，我现在这也不算追求，这只是同事之间的互相安慰。”

说出来的话一套一套的，纯忽悠人用的。

陈深拎着奶茶晃悠到陈菲菲身边时，程臻的车已无声滑出车位驱车离开。

陈菲菲接过奶茶，指尖触到温热，狐疑抬眼：“哪来的？”

“程臻给的。”陈深实话实说，眼角却瞥见她颊边再度泛起的薄红，笑意更深，“说是家里面保姆做的，绝对干净少糖，还热乎着呢。”

陈菲菲耳尖一烫，奶茶杯在掌心几乎握不稳。

她想起程臻那句“傻乎乎可爱”，想起他车窗后若隐若现的目光，忽然觉出这热奶茶里掺着某种危险的甜。

像蜜，又像毒，让人明知可能陷进去，却忍不住贪那一口暖。

而且，她本人也确实是对程臻有了点别的意思。

陈菲菲捧着奶茶杯，指尖无意识着杯壁的温度。

她轻抿一口，是她之前曾说过的，自己最爱喝的鲜芋牛奶西米露，刚刚好的温度，其实这个凉的是最好喝的，但他似乎还记得自己胃不算好所以是热的，用料的好坏她一尝就知道。

芋泥的丝滑在舌尖绽开，不浓不淡，带着微甜的口感。

牛奶醇厚，正是她常回购的那款进口品牌，奶香与芋香交融，西米露在唇齿间迸出细微的脆响，温热熨帖着胃，熨帖着方才被李巧丽搅乱的心绪。

这杯饮品比奶茶店里的味道要好太多。家里面保姆的手艺，程臻说得轻描淡写，却藏着精心。

她忽然想起之前一起工作自己随口提过一句：“鲜芋牛奶西米露要是能少糖又温热，就是完美。”

那时程臻坐在对面，含笑听着，目光如潭水将她笼住。

她原以为不过是闲谈，此刻方觉，他竟将这话烙进了心里。连她胃不好的旧疾都记得这般清晰，温热奶茶的温度把控得恰如她最舒适的体温。

他竟然都还记得。

把她的口味都记得这么清楚。

陈菲菲不想太自恋，但她就是觉得，程臻好像真的在追求她。

陈菲菲低头看着奶茶杯子，杯身被她翻转，目光定格在定制图案上，是她最爱的游戏角色，蓝发少年执剑立于星空，像素线条勾勒得精致，连制服的流光都纤毫毕现。

这人真是……

这图案绝非市售，定是特意设计。

陈菲菲喉间哽着未名的悸动，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自己唇角都是清浅的笑意，她抬头，目光注视的方向就是方才程臻离开的方向。

“还看？人早没影了。”陈深的声音裹着无奈，尾音上扬，似兄长看穿少女心事时的调侃。

陈菲菲颊边粉意更浓，她低头盯着杯身，指尖在角色剑柄的图案上轻划。

“他……”她欲言又止，声音细如蚊蝇，“他是不是在追我？”这话问得怯，眼底却亮着试探的光。

陈深轻笑，倚在车门旁，影子被顶灯拉长成一道斜线。

“你说呢？”他挑眉，目光掠过她发梢的碎光，“程臻那人，若没兴致，连你名字都懒得记。可若上心了……”

他忽而顿住，笑意染上几分深意，“他比狐狸还精，怕是早织好网，等你自个儿往里钻。”

陈菲菲耳尖滚烫，辩驳的话噎在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