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的公路像一条黑色的缎带,蜿蜒在银装素裹的群山之间。柯南透过车窗,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树影,雪花在车灯照射下如同无数细碎的钻石。
"不好意思,姐姐,把你吵醒了。"柯南转过头,对后排刚打完哈欠的女人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他的声音刻意提高了八度,完美扮演着一个普通小学生应有的样子。
女人慵懒地摆了摆手,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在昏暗的车厢内格外醒目。"没关系,我也不过是躺着闭目养神罢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像是长期吸烟造成的。
柯南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车厢内部。真皮座椅散发着淡淡的皮革味,中控台上的镀铬装饰在仪表盘的微光下泛着冷光。这不是普通人家能负担得起的车型。
"好棒啊!这一定是辆外国车对不对?"柯南趴在座椅靠背上,眼睛闪闪发亮,"那,这辆是哥哥的车子吗?"
驾驶座上的男人轻笑一声,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对啊,不过我己经开腻了,最近正打算换一辆车子呢。"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刻意的随意,仿佛在炫耀着什么。
柯南注意到男人的手腕上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机械表,表盘在转动方向盘时偶尔反射出冷冽的光芒。"那哥哥你一定是一个大富翁啦!因为这种车子都要很多钱的。"柯南故意拖长了音调,像个真正对金钱概念模糊的小孩。
"还好啦!"男人谦虚地笑了笑,但嘴角的弧度暴露了他的得意。
后排的女人突然前倾身体,香水味顿时浓烈起来。"别看他长这样,"她咯咯笑着,手指暧昧地划过男人的肩膀,"他是一家大公司的唯一继承人呢!"
副驾驶上的阿笠博士礼貌性地"哦"了一声,眼镜后的眼睛却闪过一丝警惕。他悄悄瞥了眼后视镜,正好对上柯南暗示的眼神。
车内的暖气开得很足,但柯南却感到一丝寒意爬上脊背。这两个人太刻意了——刻意展示财富,刻意强调身份。而且,为什么一个"公司继承人"会在深夜出现在这种偏僻的山路上?
与此同时,后方约两百米处,一辆黑色轿车保持着稳定的距离。
"看这个样子,工藤他们还真是好运啊。"灰原哀靠在副驾驶座上,茶色短发被窗外的雪光映得微微发亮。"居然能正好碰到一辆可以载他们一程的汽车。"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讽刺,"西枫院你说,这是不是上天暗示工藤这一次的行动一定能够成功呢?"
她转过头,突然瞪大眼睛:"你怎么又把那个箱子拿出来了?"
西枫院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正从后座拽过一个黑色金属箱。听到灰原哀的质问,他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熟练地输入密码,箱子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唉,还能为什么,"西枫院的声音低沉而平静,"还不是老天爷好不容易让阿笠博士的汽车爆胎了,想阻止他们去,结果又遇上了这辆车嘛。"
箱盖弹开,里面整齐排列着狙击枪的零件,在车内阅读灯的照射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西枫院的手指轻轻抚过枪管,动作熟练得像是抚摸情人的肌肤。
"我跟你说啊,小哀,"他一边快速组装着武器,一边说道,"柯南呢,是属于有点说法在身上的。你可以简单的理解柯南是行走的案件发生器,只要有柯南在的地方,都会有案件的发生,而且大部分都是恶性案件。"
灰原哀挑起一边眉毛:"不会吧?西枫院你别骗我。"她掰着手指数起来,"我跟柯南一样在帝丹小学上课,学校里可没有——"突然,她停顿了一下,眉头皱起,"不对,好像真的有发生过案子。而且元太他们说鞋柜是他们接收委托的地方..."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也就是说,就连学校都因为柯南而有各种案子!但这不科学啊!"
"这确实是不科学,"西枫院将组装好的狙击枪放在身旁,调整了一下后视镜,"但这个世界本身就有不科学的一面。不过这个以后碰上了再说。"
前方的红色尾灯在雪夜中格外醒目。西枫院眯起眼睛,继续说道:"以柯南日常的情况来看,如果只是他一个人的话,在半夜突然打到一辆车,我可以毫不客气的说,那辆车里的人百分之九十是杀人犯。"
灰原哀忍不住轻笑出声,但随即又严肃起来:"但是有阿笠博士在旁边,事情应该没有那么严重?"
"没错,"西枫院点点头,"我想大概率是广播里的珠宝劫匪,所以用这种麻醉弹就差不多了。"他拍了拍枪身,发出一声闷响。
"居然是这样..."灰原哀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这就有意思了。"
突然,一道刺目的灯光从对面射来。灰原哀猛地抓紧了安全带:"有车!吓死我了——"黑色轿车一个急转,堪堪避开了迎面而来的货车。雪泥飞溅在车窗上,又被雨刷迅速清理干净。
"等等,西枫院你看,"灰原哀突然指向路边,"那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反光啊?"
西枫院迅速踩下刹车,车子在积雪的路面上滑行了几米才停下。他跳下车,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声响。几秒钟后,他回到车上,手里多了一条闪闪发光的项链。
"这是一条钻石项链,"他将项链举到灯光下,链坠上的宝石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看这个上面的铭牌,应该就是晚上被抢劫的珠宝了。"
"现在可以肯定了,"西枫院重新发动汽车,声音变得凝重,"柯南和阿笠博士上的那辆车就是劫匪的车了。"他转头看了眼灰原哀,"对了,小哀,我想你应该会开车吧?"
"会啊,在组织里的时候,我己经把驾照考下来了。"灰原哀下意识回答,随即瞪大眼睛,"等等,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替你开车吧?拜托,我现在只是个小孩子,怎么可能开车嘛!"
西枫院轻笑一声:"我当然不会让你开车了。只不过一会儿万一不行的话,我需要探出车窗开枪。"他的表情变得严肃,"到那个时候,你帮我控制一下方向盘,免得车子失控了。"
灰原哀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前方那辆越来越近的车上。她能想象此刻柯南正坐在里面,可能己经察觉到了危险,却因为阿笠博士在场而无法轻举妄动。
"这样的话,我没问题。"她最终点头,声音坚定,"不过你要保证博士不会有危险。"
"放心吧。"西枫院的眼神变得锐利,像一把出鞘的刀。
前方的车内,气氛正变得越来越微妙。
"现在雪也停了,我们应该在三点以前就可以到喽。"开车的男人看了眼后视镜,状似随意地问道,"哎,对了,你来群马干嘛?带你的孙子到这里来滑雪啊?"
阿笠博士的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干笑两声:"也可以这么说啦!"
"那不错嘛!"男人笑了笑,但眼神却变得警觉起来。
就在这时,对面又驶来一辆车。男人猛地转动方向盘,车子一个打滑,后排的女人差点撞上前座。
"我说你啊,开车能不能小心一点!"女人恼怒地喊道。
"对不起,对不起,"男人连忙道歉,声音却毫无歉意,"早知道我就不走这条积雪的马路了。"
柯南的眼镜片上闪过一丝反光。他注意到男人转动方向盘时,外套下露出一个奇怪的凸起——那形状,分明是一把手枪的轮廓。
车内的空气仿佛突然凝固了。柯南感到心跳加速,但表面上仍保持着天真的表情。他悄悄将手伸进口袋,摸到了麻醉枪手表。
一场无声的较量,在这辆行驶于雪夜的豪华轿车内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