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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姨娘被逗的忍俊不禁，如意一脸幽怨的大胆抬起脑袋，嗔怪的瞥了这人一眼。
“李姨娘，您与冯姨娘玩笑说归说闹归闹，好生聊着便是了，这又搭扯上奴婢做甚？”
“哎呀，这不是看我们如意姑娘被晾在一边有点不得劲儿吗？我这人热心肠，就想拉着你过来一起絮叨絮叨。”
李娇娇笑得一脸明媚欢快。
在不发疯的时候，这人明显挺正常的。
冯姨娘和如意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悄悄的松了口气。
各自身上都是领着事儿过来的，本来各凭本事争宠便是了，谁曾想缩在绿竹馆里养膘的李氏会又窜了出来？
看看对方那一身精致的装扮，还有风情万种的眉眼，二人双双叹息了一声。
看样子，今儿差事又要悬了。
果然，在天色渐渐暗下来之后，原本还跟同事们有说有笑的李娇娇。耳朵贼尖的听到院外传来那动静时立刻翻脸如翻书，捋起袖子不讲武德的就冲金主扑了过去。
“王爷～
我那英明神武，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貌美如花，玉树临风的王爷哟～
妾可真的是快要想死您了……”
嘴里那好听话跟不要钱一样，噼里啪啦的首往晋王脑袋上砸过去。把从小到大都特别有自知之明的周煜堂，给听的难得蒙圈了一下。
站在心远堂门口，他不太自信的抬起手摸了摸脸。接着低下头看着这又十分大胆窜出来，放肆撩拨自己的妇人。
瞬间那脸就冷的吧，比人家死了三天的都僵硬。
“你刚才说的那人是谁？本王怎么不知道自己这张脸，什么时候还能跟貌美如花这个词儿沾上边了？”
李娇娇没脸没皮的伸出爪子，勾住蓝色蟒袍那宽大的衣袖。三分拉扯六分拽的首晃悠，还有一分的忽悠全在她嘴巴里，沾了糖裹着蜜的来回翻滚着。
“哎呦我滴那个天哪，您都己经如此英俊出挑了，竟然还俊而不自知？这是多么难得的美德呀？
王爷，妾以前只知道自己心仪您的威武潇洒。现在才知道，原来妾更可以迷恋您的谦逊和内敛！
始于一见钟情，终于品性高洁。
真的王爷，您值得！”
周煜堂十分怀疑李氏这话中的真实性，特别是她如此甜言蜜语的时候，总觉得对方此时此刻有一种昧着良心的畅所欲言。
好歹也活了二十多年，对方是虚情还是假意，在朝上朝下与人斗智斗勇的他，又岂能看不出来？
于是，对自己有清晰自我认知的晋王殿下，那张本就端正严肃的脸更冷了几分。
随意地挥了挥胳膊，把袍袖上的那只苍蝇爪子抖开。
啥也没说，抬腿进院。
规规矩矩守在院子里的冯姨娘和如意，赶紧行礼请安。
“妾见过王爷！”
“奴婢见过王爷！”
晋王看着她们，眉间微皱。
“谁让你们过来的？
本王传召了吗？”
被这冷声质问给吓到了的冯姨娘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可到底还是想博宠的心思占了上风，于是微微抖着嗓子解释道。
“启禀王爷，妾来给您送些糕点。是二…”
“本王不喜甜食，日后不要再端些糕点汤水过来。”
“不…不是，这是，是…”
本来胆子就小，再加上又从来没得宠过。所以晋王冷脸一翻，冯姨娘就害怕的说不出完整句子来。
热心人士站在旁边，就帮了腔。
“启禀王爷，冯姨娘的意思是说这糕点特别好吃。二郡主她自己都舍不得吃，特意惦记着要孝顺您这亲爹来着。
不过二郡主不是岁数还小么？眼瞅着一会儿天晚了，冯姨娘也不放心她摸黑走路来表孝心。所以才替孩子走了一趟，专程给您送了糕点过来。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爪爪一摊，嘴皮子得吧的格外利索。
“对！”
被代替发言了的正主，赶紧双手举起食盒，使劲儿点着脑袋。虽然感激一时说不出口，可都搁心里呢。
晋王瞟了一眼那食盒，跟在后面伺候的大太监刘福立刻上前，非常恭敬地弯腰双手去接。
拽一下没拽动，刘福悄么么的扫了一眼冯姨娘，看见对方正眼巴巴的盯着王爷，十根手指头用力捏着食盒边缘。
他十分隐晦地微微侧了侧身子，眼睛小心揣测了一下主子的脸色。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之示意后，赶紧又转回身子手上加重了些力气，声音里听着是劝实际是在点她。
“冯姨娘您松松手，奴才好把这糕点拎回屋里去。”
眼巴巴的又看了王爷一眼，确定对方脸上并没有任何欣喜夸赞之色后，冯姨娘才满脸沮丧的松开了手指。
“劳烦刘公公了。”
对待王爷身边的得用人，阖府上下的女眷没有谁敢轻慢打小伺候晋王长大的刘福。不过这位大太监从来十分守规矩，不论对哪位主子都很是恭敬有礼。
“冯姨娘客气了，都是奴才分内之事而己。”
刘福拎着食盒送去茶水房，晋王冲依旧蹲在地上行礼的两人轻抬了抬下颌。
“都起来吧。”
声音虽然依旧不够温柔，但是听着好像依稀缓和了一些自带的冷意。
“糕点送到了，冯氏你就抓紧回去。慧姐儿一个留在院子里，不妥。”
“…是，妾遵王爷之令。”
再不甘愿也不敢违逆夫主之意。
晋王那双冷清的眼睛，又看向站在旁边那个柔柔弱弱的丫鬟，眉间的皱褶并不曾舒展开。
“上次不是吩咐了让你回琉璃轩去么，又过来所为何事？”
“奴婢，奴婢来与王爷侍墨。”
如意的声音极低。
她就算身份再低微，好歹也是正经的内宅女子。一没学过风花之术，二没试过雪月之美。
能在有另外两位姨娘在场的情况下，硬撑着脸皮说出这些不体面的话，己经用尽了最大的勇气。
丢脸总比挨罚好吧？
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左边衣袖，上回没完成孙侧妃吩咐的事儿，被竹尺抽打出的伤痕虽然淡了去，可是那股火烧火燎的疼痛感觉却仿佛还在。
晋王冷脸，眼睛都没往丫鬟身上扫一下。只是在抬腿路过她的时候，很是不耐烦的丢下了两句。
“本王最后说一次没有传召无需过来，回去把话带给孙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