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京的时候,楚云柠买了一匹快马。
比预期早了两日回京。
一进禹王府,就往芳菲苑赶。
欧佳的贴身女使坐在台阶上抹泪,见到楚云柠立马像见到救星一样。
“楚侧妃,你快救救我们小姐吧。”
女使眼睛都肿了,看着就是哭了好几天的样子。
“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是差点小产,胎儿没事吗?”
女使一边往里走,一边回头跟楚云柠解释。
“小姐是在我们夫人灵前晕倒的,当时老爷不在,所以是府里的姨娘去请的大夫,当时大夫就是这么说的。”
“我们几个就没当回事,连夜带着小姐回了王府,谁知道小姐下了马车就腹痛不止,还......见红了。”
话刚说完,楚云柠就来到了欧佳房间。
她气息微弱,脸色发白,就这么躺在床上。
床头摆着的汤药喝了一半,地上那一半像是吐出来的。
“王妃吃不下药吗?”
女使点头,“奴婢喂一口,王妃就吐一口,奴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楚云柠站在门口,面色清冷,“王爷呢?可有来过?”
“来过,王妃不想见,没让王爷进来。”
和楚云柠猜想的一样。
王府的大夫,还有宫里的太医都来看过,包括楚云柠的二舅舅金赫。
所有人的诊断都一样,孩子很可能保不住。
知道楚云柠回京,金赫又特地来了一趟禹王府。
“柠儿,禹王妃的胎象紊乱,不像是跪久了累到,身体里像有某种毒素入侵。”
“下毒?”楚云柠惊出一身冷汗。
太医们都诊出了异样,只是拿不准。
金赫蹙眉,“是种慢性毒,应该有一月左右了。”
楚云柠赶紧叫来欧佳的贴身女使,询问过去一个月欧佳的吃穿用。
事无巨细,看是否有何异样。
“小姐自从查出有孕以来,心情都不好,哪也没去过。”
“对了,夫人去世前己经病了快一个月,小姐隔三差五就回去陪夫人,那几天吃住都在尚书令府。”
楚云柠从中听出重要信息。
在那一个月里,楚云柠忙着说服李安澈上进,还有父亲的冤情。
府里的事的确顾及少了。
这么看来,欧佳的饮食除了在禹王府,就是在尚书令府。
其他穿衣出行方面都没有问题。
那么,就是在这两个地方的饮食上出了问题。
楚云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林月迟。
过去一段时间林月迟安分不少。
她的身孕比欧佳早两个月,欧佳的胎留不住,受益最大的人就是她。
但除了她,还有一个人有嫌疑。
那就是尚书令府的君姨娘。
记得那是欧佳回门时,跟君姨娘起了冲突,不小心失手推了君姨娘一把。
当时不知道君姨娘有身孕,这么一摔,肚子里的孩子就掉了。
因而欧佳还被尚书令父亲狠狠打了一巴掌。
要说君姨娘是为了报失子之仇,趁着欧佳回娘家照顾母亲的间隙,在她的饮食里下毒,也说得过去。
她们一个是禹王府宠妾,一个是尚书令府得宠的姨娘。
楚云柠要查起来,需要顾及更多事情。
李安澈在礼部的公务很忙,瞧着是逐渐上手了,己经好几天都是深夜才回来。
趁着李安澈不在府里的时候,楚云柠来到了揽月阁。
林月迟挺着肚子,在院子里看女使扑蝴蝶。
一个也没抓到,但笑得很开心。
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林月迟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要么那件事真的不是她做的,要么就是心理素质太强大。
林月迟察觉到楚云柠靠近,只是微微颔首。
林月迟即便安分下来,可心里终究没有完全信服楚云柠。
加上有孕以来,李安澈免了她的行礼,所以在见到楚云柠的时候,她从未行过礼。
楚云柠之前并未说过什么,但此刻她刻意摆出一副当家人的派头。
“林侍妾,是否还等着生下这个孩子,将来爬到我头上去?”
林月迟一愣,随后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王爷说过,我有孕辛苦,免了我所有礼数。”
“楚侧妃可不要自己没有孩子,就把气全都撒在我身上,小心我动了胎气,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是吗?”楚云柠故意凑近,在气势上威慑住她,“难道整个王府就只有你一个有身孕?”
“王妃的身孕只比你晚两个月,即便你先她一步生下小世子,这地位也越不过她去。”
楚云柠这话,很显然是没事找事。
但她就是要这样,逼出林月迟最真实的想法。
楚云柠说话这么首接尖锐,林月迟也不藏着掖着。
撇过头,冷冷一笑,“王爷的心里只有我,王妃即便生下小世子,她也走不进王爷心里。”
“不过仗着是尚书令府嫡女,可我从未把她放在眼里。”
林月迟说这话时的神情,语气,很真实,不像是装的。
深知李安澈心里只有她,即便欧佳有身孕,她也从未有过危机感。
这跟楚云柠之前的猜测不谋而合。
下毒要害欧佳的人,不会是林月迟。
林月迟不满地看向楚云柠,“楚侧妃今日是来找我茬的吗?”
“不算找茬,敲打而己。”
楚云柠把芳菲苑里的事说出来,林月迟吃惊的模样,很真实。
她还不知道发生在欧佳身上的事。
一听是孩子可能会保不住,林月迟明显慌了。
“不是我做的,我从未去过芳菲苑。”
楚云柠只是淡淡回了句,“我知道。”
“你安心养胎。”
说完便离开了揽月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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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国公府。
太子急匆匆地找到裴之恒。
“听说你把织染处大监给杀了?”
“对。”
太子不解,“这个织染处大监很听话,对本宫也没异心,理由是什么?”
太子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明显是不信的。
因为裴之恒不久前跟他说过,这个织染处大监虽不是什么人才,好在听话。
不想他就去了一趟江南,回来后突然就把这个听话的织染处大监杀了。
太子很疑惑。
随之裴之恒只是淡淡说了句,“他有异心。”
“......没有吧?”
“有。”
“成。”
杀了就杀了吧,反正是个没什么大用的人。
裴之恒心里有数就行。
太子也不想跟裴之恒纠结一个闲人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