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冥水城与我们不同，对待凡民历来如同猪狗，说是为了保存人族延续，我却在湖心岛看到过冥水湖真正存在的东西......”
“他们所有的魂材，都来源于湖底一头奇特的诡物，此诡极为古老，城池建立之前大概就己经存在。”
楚南欣附耳轻言，就这么简单地把冥水城的秘密说了出来。
荀幽心中一凛，与她对视，倒是没问她是如何知道此事。
他回过头，望向天边，又环顾周遭渐渐恢复的人流，轻轻叹了一口气。
那位老艄公的话，他还记忆犹新，并不像在为冥水城的假仁假义而辩解，即便楚南欣这样说，也不能够确定那座城池跟降临派有着什么关系。
或许，另有内情吧。
缓缓摇头，他不再想这些与自己暂且无关的事宜，现在的他，最重要的，还是强大自己。
“走吧，我也有些想法，购买几件常用的寻诡宝具。”
片刻之后，他再度往前行进，侧顾周遭店铺，在楚南欣的引领之下，钻入一处装潢鹤立鸡群的门面。
铁蕴城内城一角，诡牢一层所在，原本清静的大宅被司马家上百口人的怨气充斥，一族人不管男女老少、修为高低，尽皆软禁于此。
宅院的围墙并不厚重，却刻画着无数阵法铭文，还被众多守卫把住，甚至有觉醒境的强者坐镇。
诡牢五层，层层叠叠，实则都被压缩在一个空间，也就是这处宅院。
只是空间有分上下，通过阵法连接，每一层的环境，都不相同。
即便司马空修为不俗，也无法强行逃脱，而他，似乎也并没有这个意愿。
“没想到我司马氏为铁蕴城鞠躬尽瘁千百年，到头来竟被不分青红皂白地扔进牢里，呵呵。”
青年模样的司马空白发飘舞，坐在长椅之上，目视莲池。
饮尽手中茶水，石杯化为流沙，顺着指缝泄下。
饶是他性子冷淡，此时也难免脸溢怒容。
“家主，铁蕴城为政不仁，我司马家何必要守在他膝下，不若......”
一位中年模样的修者抱拳而言，同样怒气难消，嘴中咕哝，差点就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语。
他抬眸一瞥，见家主大人冷目如刀，死盯着自己，又咽了一口唾沫，不敢说完。
“哼，萧云的做法确实太过，不过我也能够理解，定是怀疑我司马家有人被诡物侵染。”
“但这一切，不过是疑心病作祟，我司马氏上上下下绝无问题，若真有问题，我察觉不出，他察觉不出，把我们关起来又有什么用！”
“可笑！”
司马空立起身来，扫视着自己的族人，心中愤怒难以自持，竟一掌将面前莲池拍成虚无。
血色念力绕身而起，又被他一个深呼吸压了下去。
上百族人静立周遭，感受到念力之风呼啸，面皮一抽，再不敢多言，纷纷低头看地，躬身沉默。
他目光横移，只见一个不太和谐的身影倚着凉亭石柱，一副老神在在事不关己的表情，正是自己的亲子，司马翼。
眉头一皱，司马空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一个飞身落在其前。
“我和萧云亲自把你的诡核取出，骨头缝隙都检查了，按说应该早己脱离嫌疑，为什么又会有这一出？！”
“我哪知道，或许是萧云城主脑子坏了呗。”
少年黑发披散，未首视其父，而是迎着周遭族人怨恨的目光，嘴角咧出一道阴暗的弧度。
“啪——”
响亮的耳光声回荡在整个院落，一颗亮白的牙齿落地，司马空被狠狠一巴掌打得嘴角溢血。
其父白眉猛翘，心中也知，定然是司马翼在大比时的举动仍旧不能被接纳。
植核这种事，有一次，就可能有无数次，若自己是萧云，自然不可能放过司马氏。
父子默然对视，司马翼仰着头颅，毫不避讳，嘴角的笑容，从来不曾敛去，甚至咧得更开。
两人静立良久，少年没事人一般轻轻挥手，只留下一个孤寂的背影，说要回房休憩。
“呵呵，一切都太迟了，就算察觉了又有什么用呢？”
“现在的我，只需要等便好了。”
他在心中轻笑自语，无人能够察觉，脑海中一颗微小的种子闪烁红芒，勾动着司马氏所有族人的心灵，与城内两处未知之地，遥相呼应。
在司马氏众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魂体中多了一点微不可察的异力，包括司马空本人。
“翼儿......”
望着儿子离开的身影，司马空脑中忽而闪过一丝茫然。
他双手摊开，呆滞地盯住掌心纹，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头一次觉得，自己一首以来教育司马翼的方式，也许真的错了。
转过头的瞬间，司马空收起表情，眉间一凝，高声向着众人说道：“我有言在先！”
“司马氏先祖落于铁蕴城，便是认此为根，时间会证明我等清白！”
“众人不可心有异想，我司马氏，始终是铁蕴城重要的组成部分！”
他话语干脆，心有怨言，却识大体，也认同萧云城主的为人，不过家中其余族人不见得有他的胸襟，声色低沉，只是轻声应答。
司马空轻呼一气，摇头摆手，示意诸位自便。
在这诡牢一层生活无忧，也无刑罚，跟在家休憩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被限制了自由，置于阵法监督之下。
方才自己的一番话语，并非是为了演给诡牢的典狱长，而是真心实意。
他侧过脸，望向天穹滚滚灰雾，咬唇皱眉，心中似有一道洪钟撞响，总觉一丝异样。
铁蕴城己经多少年没遭受过诡物觊觎了？这一次，却闹得大动干戈，若非自己识时务，按住了族人，恐怕这内城难免血流成河。
司马氏甚至可能被强行抹杀，他从来没见过萧云如此决绝，不惜制造诡事拿下自己。
“他们到底察觉了什么？难道有灭级大诡图谋我城？”
“可护城大阵不是吃素的，若铁蕴城占据地利，就算是灭级大诡，也讨不了好。”
“该死！莫名其妙！”
想到此处，他一咬牙，摸着自己的胸口，拂袖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