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许漾漾,沈辞年背着应楚走在泥泞的路上,额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他回头看了眼许漾漾,只见对方脸不红心不跳,呼吸平稳脚步轻快,闲庭信步般不紧不慢的跟着他们。
天色暗淡下来,四周昏暗一片,可见度直线下降。
村长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早已气喘吁吁,一路上更是摔了好几跤。
身体上疼痛远远比不上心上的折磨。
身后罗刹一样的女人从路边折了一条带刺长荆条,只要他速度稍微慢下来一点身后的女人荆条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破空劈向他。
荆条所落之处必定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偏偏笑得一脸纯善的女人还不准他叫出声,
若是叫出声,必定下一条荆条冲着脸上就是一下,痛得他恨不得咬舌自尽。
许漾漾看了看脚步虚浮的沈辞年,估摸着对方应该确实也是走不动了,指着不远处的几块大石头:“辞年休息会再走吧。”
说罢,走到在沈辞年背后撞睡的应楚,把了把脉对方的脉,见她并无大碍,却还在装睡。
不由气笑了,手指下滑捏着应楚的虎口,暗自用力掐住。
装睡的应楚被掐地“嗷”得一声尖叫一声。
这突如其来的惊叫声吓得几人,身体一激灵。
“小妹妹你醒啦?”
许漾漾亮晶晶的眸子,玩味地看着应楚问道。
应楚深知装昏迷是装不下去了,其实她早在许漾漾跟村民打起来的时候就醒了。
她当时都快吓死了,根本不敢醒过来,后面则是想醒又不想自已走路,便索性一直装昏迷。
尤其是在知道背着自已的竟是泳坛最闪耀的新星沈辞年时,那就更不想醒了。
应楚尴尬地笑了笑,装作刚清醒的样子,装模作样地问道:“是姐姐你救了我吗,我们这是在哪里?”
说完,一副茫然环顾四周的模样。
见应楚醒过来,应姐十分激动急忙关切询问:“楚楚,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姐姐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昏脑胀,姐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应楚一脸乖巧的模样。
见应楚没事,应姐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旋即恨铁不成钢的训斥:“你不好好在学校上课,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我和你辞年还有你漾漾姐差点命都没了。”
应楚下意识搂着沈辞年的脖子,一脸委屈道:“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被骗来的,要知道会被骗到这种地方遭受毒打,打死我也不会来这种地方。”
说罢,便开始嘤嘤哭泣,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许漾漾听后忍不住翻了一个大大白眼,恰好被时刻关注她的沈辞年撞了个正着。
旋即没好气道:“没啥事就自已下来走,待会儿还有一座山要翻。”
应楚委屈巴巴地望着自已的亲姐,冲着沈辞年的耳边小声嘀咕:“我被骗到这里不给吃又遭受毒打,现在浑身都没力气。”
言下之意就是不想从沈辞年身上下来。
许漾漾眼眸幽深,似笑非笑地斜睨应楚一眼:“我劝你还是下来走,能走进来却走不出去?”
应楚被许漾漾直勾勾地望着,一股寒意从脊背爬上,全身的血液凝结成刺骨的冷。
哆哆嗦嗦道:“是的,是的,我感觉身上这会儿好多了,可以下来自已走了。”
说完,忙不迭地从沈辞年的背上爬了下来。
见对方识相,许漾漾也不再将目光停留在应楚身上。
应姐见自已妹妹从沈辞年身上下来,自已却一直让许漾漾背着,内心爬上一股羞愧感。
“漾漾,要不我还是下来自已走,慢点走应该没什么问题。”
应姐只听见对方淡淡嗓音传来:“不碍事,你下来自已走我们走到明天早上都到不了小镇,安心待着。”
不得不说,应姐在许漾漾身上感受到了爆棚的男友力。
几人在路上休息了半个小时。
村长实在是忍受不了心理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鼓起勇气对着许漾漾颤颤巍巍开口:“我想尿尿,能不能行个方便。”
“让我去旁边的树丛里尿尿一下,免得我脏了你们的眼睛。”
许漾漾扫了村长一眼,神情平静,双眸深邃而寒冷,仿佛能瞬间冻结人的灵魂。
“哦,我陪你去。”
村长被对方这样看了一眼,身体抖动像筛子一样,却又不敢反驳。
惊恐地看了许漾漾一眼,迅速地垂下头,结结巴巴道:“您···要是不嫌弃脏···。”
他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再次冷冷瞥了一眼,他立刻不敢吭声。
他毫不怀疑他再多说一句话,对方会直接拿着猎枪一枪崩了他。
“漾漾还是我跟着他去。”沈辞年这时出声道。
许漾漾冲着沈辞年甜甜一笑,仿佛之前狠戾的模样都是一场错觉:“这孙子阴着呢,我得防着他,不碍事,我陪他去,你就在这看着应姐和应楚。”
说罢,对着村长的屁股猛地就是一脚:“孙子!走吧。”
踹完,将手里的猎枪递给沈辞年交代道:“拿着防身用。”
沈辞年拿上猎枪,凝视许漾漾几秒点点头,通过她之前的表现,他最终还是放下了心。
村长尿都快被吓没了,硬着头皮往旁边的灌木丛中走去,他对当地的地形自然是了如指掌。
本想利用尿尿的功夫偷偷溜走,没成想凶女人如此警惕。
见凶女人将猎枪给了年轻男人,村长心中一喜,觉得直接逃跑又多了一丝希望。
男人大概走了五十米停下,哆哆嗦嗦开口道:“能不能帮我解开一下绳子,这样我裤子脱不下来。”
“您要是不放心的话,或者您可以帮我脱下,您要是先嫌弃的话帮我解一下绳子,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跑的,您这么厉害,我绝不敢逃跑。”
说完,他小心翼翼观察着对方的神色。
他在赌,只要凶女人背过身,或者离他距离拉远一点他立马就跑。
只见对方淡淡睨了他一眼。
他只觉得背后一道凌厉的风刮过,双手瞬间被解放。
“去吧,我在那棵树那里等你,不要耍花招。”
语气很淡,听不出喜怒,压迫感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