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角落。
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侧卧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他紧闭双眼,浑身是伤。
他死了。
他的灵魂已经离开了他的肉体,向着远处不知名的地方走了。
有人以为他在装死,依然在抽打他。
突然,他动了一下。
他的眼睛开一条缝,一条很细的缝,朦胧中看到眼前晃动的人影。
“你……你们……”
他有气无力地说了三个字。
“他妈的果然在装死。“
”弄死他……”
“轰!”
一通沉闷的飞脚又一次轰在少年脸上,少年鼻血飞溅,像天女散花。
“你们是……谁?“
少年吐掉嘴巴里血水,咬牙问。
”谁?哼哼,你大爷,你连大爷都不认识了?“
”我是你二爷。“
”我是三爷……哈哈哈。“
暴徒跟少年差不多年纪,却穷凶极恶。
”为什么打……打我?“
”哇,傻叉真会装,刚才装死,这会儿又装不认识了?“
“真恶心——尿他。“
尿水劈头盖脸,少年成了落汤鸡。
他没有反抗,他从小身患残疾,手无缚鸡之力,一只猫他也斗不过。
但是,他还是想知道,自已到底哪里得罪了他们?终有一日,他们将为之付出代价。
师父说过,如果能沐一回金汤浴,他的身体便能脱胎换骨,绝境重生。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一个女孩的声音仿佛从天而降,大声呵斥几个混蛋。
呼啸一声,混蛋们迅速离开了。
少年吐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站着一个如花少女。
少女温柔漂亮,她拿出纸巾,帮少年擦了擦脸上的鲜血和尿渍。
“你没事吧?”
少年闭目不语,唯有两行泪水滚落。
“我去找些水来洗一洗,有问题我带你去看校医。”
少年心中涌起无限感激。
少女走后,他慢慢爬起来,环顾四周,奇怪的发现,眼前场景十分陌生。
更奇怪自已身上穿着别人的衣服。
怎么回事?
少年一头雾水。
很快,他想起自已遵师命下山,是去城里采购笔墨纸砚的。
师父说要赶在正月十九之前抄写一万卷《玉皇经》。
那日是掌门先祖诞辰之日,往往那一日,都会有弟子替先祖完成心愿。
不曾想经过南门十字大街的时候,出了意外的状况。
为了救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大妈,他被一辆疯狂的越野车撞飞了。
风在耳旁呼啸,胸口开始沉闷,呼吸变得困难,他明白自已要挂了……
这是他最后的记忆,为什么这会又在这陌生的地方被人欺凌?
这时候,少年又奇怪的发现,方才浑身剧痛,这时候居然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他伸展了一下手脚,胳臂腿变得非常的强劲有力。
刷刷!
他忍不住朝空中打了两拳,拳头带风,异常刚猛。
简直不可思议呀!
少年心潮起伏,他已经忘了少女的话,他要离开这里去商场买笔墨纸砚。
远处有个栏杆,他快速走过去。一个鹞子翻身就到了外面。
走了一百米,突然一个路口有许多人,他看到一个身穿灰布衣衫的小孩躺在血泊中。
小孩十岁左右年龄,身体瘦弱,留着长发,戴着灰布方帽,看模样像个出家小道士。
“啊!”
少年哑然一声叫。
“那……那不是我吗?”
少年瞬间明白,自已回到了先前的车祸现场。
他头脑混乱,心跳加速,心里暗叫:“师父!徒儿我出大事了!”
他快步到路旁一家店铺的玻璃窗前,定睛正视里面的自已。
玻璃窗上出现一个陌生的少年,十二三岁年纪,大眼睛,浓眉毛,鼻直口方,十分英俊。
再看身材,修长端庄,十分养眼,身穿一套金色的运动体恤,十分帅气。
少年这才明白,他灵魂穿越了,这让他想起了眼前那个悲催的小道士身世。
他从小住在道观里,原生家在哪里,父母是谁皆无从知晓。
师父牧羊先生说自已是他采药时,从一只吊睛白虎口中夺下来的。
后来碰到道观旁边过活的护林员老蔡,老蔡证实了当日的场景。
说当日天空闪电雷鸣,一声惊雷过后,突然一只白虎叼着一个小孩出现在山头。
师父正好在那里采药,白虎朝着师父一声长啸,随后丢下小孩走了,好像是有意送来的。
当时他还在襁褓之中,不足一月,气若游丝。
师父将他抱到观里,一连三日不吃不喝,师父焦急万分,结果发现他患有非常严重的先天不足之症。
也许是因为先天不足,才被亲生父母所遗弃,然后被白虎叼走了。
先天不足之症很难治,为了将他养大,牧羊先生是煞费苦心,教了他三样本事用来强筋健体。
第一样叫只手切,只手切也叫只手掌,是一种拳术,师父说练只手切,对他好处多多。
第二是六字吐纳之法,吐纳是修先天内源真气的不二法宝。
练六字吐纳之法,正好弥补他的先天缺陷,在一定程度上,能活到今天至关重要。
第三太玄门,太玄门也叫太玄经,太玄门乃本门顶级功法,其含义深奥博大。
太玄门对他十分要紧,但太玄门极其难修,目前他仅度过雾霾级。
因为身体孱弱,一路而来可谓费尽周折,万万没有想到,今日一场车祸,竟然让他灵魂穿越到了另一个身强体健的少年身上。
突然间变得红光满面,英姿勃发,这,该是庆幸呢还是悲伤呢?
“黄安!”
突然,方才那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回头一看,美少女朝他跑了过来。
随着跑动的节奏,她的裙摆飞扬,样子像花蝴蝶飞舞,真的太好看了。
“无量天尊……”
黄安低下头,心里默默诵经。
“你没事了?”
美少女问。
黄安低着头,没有回答。
“没事就回教室,跑这儿干什么来了?”
美少女奇怪的问,说时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黄安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白皮肤,大眼睛,小嘴巴,瓜子脸,好像仙女下凡。
“你知道我的名字?”
“废话!”
“可我不认识你。“
“黄安,别闹了,快回去。“
从美少女口中得知,原来现在的自已也叫黄安,和先前的自已——小道士同名同姓。
“你是……?”
“你毛病又犯了?我韩菲儿呀!”
原来美少女叫韩菲儿,七三班班长。
“不,我想……”
黄安犹豫着,想说你搞错了,韩菲儿打断了他的话。
“别想了,我们回学校。”
黄安心里明白,自已的外表是眼前美少女韩菲儿同学。
但从内心来讲,自已依旧是小道士,自已来城里是买笔墨纸砚的。
发生这样的事,必须先回去跟师父说明白,至于以后的事就由师父做主。
面对眼前女孩的善意,他内心十分感激,但他必须得鼓起勇气把话给她说清楚:
“不,我现在不是你的同学,我是小道士,我要回石泉观。”
“你说什么?”
韩菲儿有点莫名其妙,眨巴着眼睛奇怪地看着黄安。
“我不是你的同学,明白吗?”黄安重复。
“又胡说了?快回学校。”韩菲儿扯了一下黄安的胳臂。
“我说的真的,我要去买笔墨纸砚,回观里抄写一万卷《玉皇经》……”
韩菲儿当然不知道眼前的黄安,已经不是她所知道的那个黄安了。
她所知道的黄安,除了外表英俊外,脑子短路,神魂游离,口齿不清。
不过他身体素质却不是一般的好,端庄而矫健,听着队长指挥打球,十分厉害。
今日不知咋的,他突然不听队长指挥,将球平白传给对手,致使球赛失败。
队长气不过,带人将他痛扁,黄安逃出学校,作为班长,她有责任督促他回去。
然而,眼前的黄安,所说的话虽然听不懂,但他眼神不再迷离,口齿不再模糊,绝对算得上正常。
难道他的痴傻被打好了?韩菲儿仔细观察,越看越觉得不大对劲。
黄安十分冷静,说话条理分明。
“我知道你很奇怪,但是我明确告诉你,我是出家的小道士,道号‘澄龙’。”
说罢,黄安朝韩菲儿鞠个躬,回身朝商场而去。
韩菲儿着急起来,她紧跟上去,连声道:“黄安,你被人打的事,我已经报给老师了,老师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黄安回身,一副冷漠眼神说道:“澄龙没有跟你乱说,请你回去,不要再跟着我。”
“什么嘛?我知道你心里不平衡——黄安,我保证,回去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欺负我的人我心中有数,不过我再说一遍,我的事很重要,请你不要跟着我,好吗?”
黄安说得更加郑重,韩菲儿看不出他有说胡话的样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顿了一会,突然暗想,既然没办法强求,不如偷偷跟着他,看他到底要干嘛。
一前一后进入商城,黄安真的买了许多笔墨纸砚,随后东游西逛到小吃城。
吃了两碗素面,喝了一杯清茶,然后打个饱嗝,拎着袋子出来了。
韩菲儿继续跟在后面,一直朝西走去,到了山脚下,韩菲儿这才想起,西山山顶是有一所不起眼的道观叫石泉观。
真是奇了怪了,韩菲儿决心搞个一清二楚,继续不远不近跟着。
黄安大步流星,走路带风,韩菲儿一路小跑,累得气喘吁吁。
好在她知道石泉观位置,就算拉开点距离也不怕迷路。
山势高耸入云,林木茂盛,一条盘山公路蜿蜒穿行。
走着走着,天渐渐要黑下来了,四周密林开始透出恐怖气息。
韩菲儿内心有点惶恐起来,她有点后悔。
突然,一辆高大的越野车,向前行了一百米后,突然停了。
接着开始倒退,没等韩菲儿反应过来,已经退到她身旁。
车门打开,从上下来两个油腻大汉,大汉不说话,左右包抄,伸手来抓韩菲儿。
韩菲儿吓得魂飞魄散,惊恐中脱口大叫:“黄安,黄安……救命。”
大汉闻听略一迟疑,韩菲儿则从斜刺里走脱,朝着路边斜坡,一屁股溜了下去。
俩人见状,相视哈哈大笑,直接从斜坡跳了下去。
斜坡两米高,下面是个平台,平台一排子碗口粗槐树,韩菲儿躲在一棵槐树后面瑟瑟发抖。
“你们干……干什么?”
“小姑娘,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天这么黑,我们带你回家好吗?”
“不好,你们走开,我自已能,能回去。”
“呵呵!”
二人奸笑着,慢慢到韩菲儿眼前,一人道:“山上没有人家,你准备回哪里去?”
“不关你们事,快,快走开。”
“姑娘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过路的警察,专门去抓坏人的,看到你一个人行走,很不放心,所以折回来帮你……”
另一人道:“告诉我们,你家在哪?我们会专门送你回家。”
“你们不是警察,你们没有穿警服,快走开。”
“哈哈哈,小姑娘挺聪明,告诉你,我们是便衣警察,警官证在车里,快过来,我们到车里给你看警官证。”
“我不信……”
“你可以不信,但是姑娘,天这么黑,难道你不怕有鬼?上面不远可是万人坟呀。”
两人说着话,故意摆出一副恐怖异常的样子。
韩菲儿内心几近崩溃,一人猛扑过来,抓住了她手腕。
韩菲儿尖叫挣扎,但很快被两人拎小鸡一样拎到了大路上。
再迟一分钟,后果将不堪设想,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一个童音轻喝:
“放开她。”
两大汉一愣,抬头看到有人站在对面,个头不算低,却透着明显的单薄。
“你谁呀?给我滚。”
“我再说一遍,放开她。”
童音依旧很重,语气淡然中却透着凌厉。
“妈了个巴子,老子弄死你。”
一个大汉如恶狼一样举着拳头扑向小孩。
他的拳头还没有挨到小孩,鼻子上却被暴了一拳。
一阵剧痛袭来,接着出现一股擦不净的不明液体流进嘴巴,咸咸的。
大汉被彻底激怒,戾气完全爆棚,他转着圈挥拳朝小孩疯狂砸去。
但是十分不幸,他的拳头很不争气,一次次只击中空气。
他的脑袋倒很厉害,数秒之内,直接砸中小孩的拳头三次。
脑袋碰拳头,大汉吃了亏,一阵天旋地转过后,直挺挺栽倒在地。
另一人在旁边控制着韩菲儿,见同伴倒地,大惊。
他丢掉韩菲儿,过来叫嚷:“刘黑塔,刘黑塔……你没事吧。”
一连两声,刘黑塔没有答应,他不敢逞能,开始边后退边叫嚣:
“好,你厉害,敢问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我叫黄安,有种的你别走。”
“好,黄安是吗?我记住你了。”
说罢,撒腿就跑,动作比兔子还快。
原来黄安正走着,半山腰突然传来的呼救声在夜空中清晰可辨。
他不知道是韩菲儿,但是有人呼叫他黄安救命,他不能不管。
到发抖的韩菲儿跟前,韩菲儿抓着黄安的手,忍不住哭出声来。
黄安低着头说道:
“好了,没事了。”
“谢谢你,黄安。”
“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不放心,一直跟着你。”
“哦!”黄安发呆沉思。
“黄安,到底怎么回事?你全变了,变得好厉害,我简直不敢相信?”
黄安顿了顿道:“那我们上山吧,等到了观里,我告诉你真相。”
“哦。”
到了石泉观,黄安推门进去,右边厢房有灯光映出。
“师父,我回来了。”
踏进厢房,房里没人,桌上有张字条,上面写着:
“澄龙,师父在紫霞潭等你。”
黄安放下笔墨纸砚,回身对韩菲儿道:
“我师父在紫霞潭等我,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看看孤寂的道观,韩菲儿不敢独自留下,不得不点头答应。
紫霞潭不远,也就三公里,上一道梁,翻一道坡就到了。
黄安边走边告诉韩菲儿,紫霞潭有瀑布,山林,景色很美。
在月光照耀下,潭水往往有紫色的霞光映照,因此叫紫霞潭。
韩菲儿问:“黄安,这半夜去那里干什么?”
“紫霞潭是我练功的地方,每天都会去那里。”
韩菲儿觉得自已在做梦。
到了紫霞潭,韩菲儿看到有人在潭水边石头上打坐,再看周围。
山林,瀑布,紫霞潭。
原来真的有紫霞潭。
“师父!”
黄安叫一声,跑到师父跟前,正要叙述今日之事,却见师父头也不回说道:
“澄龙,你的事为师早已知晓,快快准备沐金汤浴,莫叫月影西斜了。”
黄安一惊。
金汤浴,顾名思义有元神固若金汤的意思,师父说沐一次金汤浴,他将会脱胎换骨。
只是,沐金汤浴十分不易,一切都得是巧合中的巧合,必须是:
月圆之夜。
紫微星明。
体魄支撑。
爱的护持。
一直以来,月圆之夜好等,紫薇星明也不难,强健体魄对孱弱多病的自已来说难如登天,有爱护持更成奢望。
难道在师父眼里,今夜这四样都齐了?他喜不自禁嚷嚷。
“师父,我有机会了?”
“废话,快去准备。”
师父说完,突然盘膝腾空而起,身子凌驾在潭水之上,絮絮洒洒将一袋金粉洒进潭里。
接着,他转动双掌,在半空搅动潭水,不到三分钟,潭水如滚开一般,变得煜煜生辉,金光灿灿。
“澄龙,快下水!”
随着师父一声喊,黄安脱掉最后一件裤兜,一个猛子扎进潭里。
师父的搅动并没有停,速度渐渐由慢变快,又渐渐由快变慢。
黄安十分开心,在潭水里翻腾打滚,做着各种畅快淋漓的嬉戏动作。
随着师父的搅动,潭水渐渐冒起一波波金色的蒸汽,蒸汽中闪耀着炫目的光晕。
黄安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一圈一圈闪耀的光晕当中了。
韩菲儿目不转睛盯着水面,心跳像拨浪鼓一样。
过了十几分钟,潭水中突然涌起一道十米高金色水柱,水柱金花四溅。
不等水柱落下,突然一条雄壮的金色小金龙跃出水面。
小金龙张牙舞爪,声声长吟,浑身金光煜煜,样子威武霸气,却又一副焦躁不安的神情。
看到这般场景,韩菲儿几乎惊呆,她紧急躲到一块岩石后面。
师父依旧在半空,他右手捏着一柄拂尘,左手攥成兰花决。
拂尘在半空里不停拂来拂去,口里不住的念念有词,相距咫尺之遥,仿佛一遍又一遍安慰焦躁不安的小金龙。
渐渐的,小龙安定了下来,它最终潜入金汤,不见了身影。
与此同时,天空皓月当空,北方紫薇显现,两厢遥相辉映。
这个过程大概三十分钟。
潭水终于平静。
韩菲儿长出一口气,看到师父落到地上,朝自已走了过来:
“小姑娘,今来,也是巧了,黄安涅槃重生,没有你的参与,断然不行,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韩菲儿不解地问道:“我怎么助他?“
“不难,打个招呼即可!”
韩菲儿想了想,最终点点头,她向前几步,朝着黄安道:
“黄安,你还好吗?”
黄安没有回答。
“黄安,黄安……”
韩菲儿连声呼唤。
黄安依旧没有反应。
“师父,师父……”
韩菲儿万分焦急,回头喊师父,师父却好像人间蒸发。
“黄安,你别吓我……”
噗通!
焦急万分的韩菲儿果断跳入潭水,拼命将黄安拉出水面。
“黄安,黄安……“
她将他扶起来,搂在臂弯里,掐他人中穴。
“黄安,今日一天,你给了我太多惊奇,没有想到,你如此优秀,如此与众不同,如此威武潇洒。
我为我遇到今天这样的你感到骄傲,也为我们是好朋友好同学骄傲,我会永远守护好我心底的骄傲,也祝愿你从此飞黄腾达,直到你理想的彼岸。”
韩菲儿说罢,不知不觉间在黄安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就这样搂着,足足一刻钟,黄安动了,他睁开眼睛,看到眼前一个美丽的面孔。
“你是谁?”
“你醒了?我是菲儿呀!“
“菲儿……你好漂亮。”
韩菲儿一阵害羞,她放开了黄安。
月影开始西斜,紫薇星开始隐退。
“菲儿,我师父呢?”黄安穿好衣服,过来坐到韩菲儿身边问道。
“不知道。”韩菲儿摇头道:“黄安,我觉得你是时候该告诉我真相了,对不对?”
黄安苦笑笑:“你可能想不到,其实你的同学黄安已经死了,被人打死了。我的前身也死了,就是南门十字那个被车撞飞的小道士……”
韩菲儿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想,听了黄安的话还是惊奇不已,心潮久久不能平静。
黄安已然明白,自已洗过金汤浴了,从此将有无线华光等待自已。
十叔有诗为证:
金汤潋滟映华光,
入浴清池意韵长。
涤尽病秧心似洗,
脱胎换骨羽新扬。
灵泉润体魂将醒,
圣液滋身梦未央。
浴罢重生迎瑞彩,
仙姿逸态韵悠扬。
第二天早上,黄安没有看到师父,发现茶几上一封信,上面写着四个字:澄龙亲启。
他拆开信封,信笺上写着:
澄龙徒儿!
恭贺你重生,并沐了金汤浴,经此灵与肉的洗礼,神魂回归,血脉保全。
从此,练只手切将得心应手,修太玄门再无阻碍,上天入地,任你驰骋。
徒儿,你是时候该下山了,山下有你的亲妈,有你自已的无量前程。
师父任务完成去交差了,后会有期。
——牧羊先生留!
“师父走了,师父——”
黄安眼泪滚落,直追到山边,一夜过去,哪里还有师父的影子?
“黄安,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
“跟我走吧?”
“去哪里?”
“找你的亲妈。”
“我的亲妈?”
”是。”
“你知道我的亲妈?”
“是。”
黄安不可信的看着韩菲儿。
“傻瓜,我同学黄安的妈不就是你的妈?”
很快到了城里,父亲黄先生开的门。
“义梅,义梅,儿子回来了。”
妈妈谷义梅一副崩溃的样子,她眼睛红肿,声音嘶哑,赤着脚从卧室奔跑了出来。
“儿子,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