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珠,不要这么没有礼数,我看他种得挺好的,我们走吧!”
主仆俩的身影远去,那位叫阿珠的少女的声音还是随着风声传进了庄淮的耳朵里。
“小姐,那处阳光并不好,而且土地贫瘠,还容易积水,这次购来的叶牡丹本就不多,分到您的这里,就那么一株,也不知道夫人怎么想的,竟然辟出那块地来种花,我们院子里明明还有更好的地方,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好啦!阿珠,既然已经种下,就看天意了。”
“小姐,您......”
后面再说了些什么,庄淮就听不真切。
他垂首再次瞧了瞧那株所谓的“叶牡丹”,除了颜色外,其他的和白菜确实没有多大的区别。
正要动手把那株叶牡丹移栽时,和他一起的人那人开口了,“我看啊!那位王小姐都不在意,你还是不要惹麻烦了,刚才管事的话你忘了吗?听吩咐!”
刚才那管事确实叮嘱他们把这些花卉好生地种植在此处。
庄淮看着这块地都有些疑惑了,背阳处,而且地势还低洼,能看到明显的积水。可主人家是那样吩咐的,他也就咽下疑惑,埋头干活。
见刚才王芙和阿珠的对话,这显然就是那位新王夫人的主意。
“小姐,您看!这叶牡丹还活着。”
阿珠兴奋的声音引起了王芙的好奇,她想种植在那里怎么可能活着的呢?
当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她的瞳孔睁大了。
那块地被一条圆形的沟渠所包围着,看起来比周围地势高了许多,茂密的竹枝也疏朗不少。细看水沟一圈种植了茶花,竹子根系部分多了绿色的苔藓。
“原来是你。”
在庄淮再次往竹子根部堆苔藓时,遇上了王芙。
“是,小姐,我”
看到王芙的那一刻,庄淮紧张的结巴起来,也顾不得满是泥土的手,在衣摆处擦了又擦,最后还是背在其身后。
他垂着头,不敢看向她。
“你别怕,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真的吗?”
庄淮猛然抬头,在对上王芙的目光,又迅速低下,嚅嚅着,没有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谢谢你。”
女子真切温柔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带起一片酥软,他用着那只泥手,搓了搓自已的脸蛋,“不,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噗嗤!小姐,你看他都成一只花猫了。”
娇俏的笑语更让他不知所措了,那抬起来的手,又被他默默放下。
“阿珠!”
“知道了,小姐,我不笑他就是了。”
就这样他和王芙渐渐熟悉了起来,他尽心照顾着她所爱的花朵,她也会投桃报李,甚至会拿她自已的月钱给他做奖励,还会给他开小灶。
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面对如此温柔美丽的人,又让他如何不心动呢?
可是他也明白两人之间的差距,在一起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就在他烦恼的时候,王夫人找上了他。
“你喜欢王芙那丫头对吗?”
王夫人这开门见山的问法,让他一时间忘记了作何反应?他对她的情愫自然也就曝光了。
只听见眼前的妇人冷笑了一声,“果真是个会勾引人的小丫头。”
“你,你不许这样说王小姐,她人很好。”
“啧!这还不是一家人就维护上了,今天我就是要你一个准话,你想不想要王芙?”
“我”
对上那双眼睛,庄淮感觉自已那点不见人的心思被扒得干净,已经无处躲藏。
他当然想和王芙在一起,但这又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两人的差距摆在明面上,难不成他说一句想,就可以了吗?
“真是个没有出息的男人,这都不敢说。”
被王夫人这么一激,庄淮大喊了一声:“当然想。”
喊完,他又做回了那个只会侍弄花草、普通又平庸的仆人。
“行。你的愿望很快就实现了。”
王夫人带着笑意离开,对着她的背影,庄淮还是问出了自已心中的疑惑:“你为什么帮我?”
“谁说是在帮你?不过是帮我自已罢了。”
她现在虽然被称为王夫人,姿色也不错,但是容颜终究会老去,她一直没有身孕,那次她偷听到王员外的话,说是要将财产都给王芙做嫁妆,这怎么可以?
精美的指甲掐进手心,在地面洒上一滴滴嫣红,她似乎无所察觉。
一次偶然情况下,她看到了庄淮对待王芙的特殊,再次打听了一番,两人似乎纠缠很深,那么她就做一次月老,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好了。
“这是怎么回事?告诉我!”
面对暴怒的王员外,没有一人敢开口,而王芙此刻还晕乎乎地靠在阿珠的怀里,那个从她床上拉下来的男人早已经被王员外让人拖到外面的池塘里了。
王员外的视线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人太多了,瞒住这件事的可能性很小,不过死人的嘴最严,也不是没有可能。
瞥见他表情的王夫人心里咯噔了一下,幸亏她早有准备。
这不王员外中意的结亲对象就上门了,然后愤怒离开,这门亲事算是彻底黄了。
“小姐,这件事情肯定是那个女人设计的,不然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阿珠,别胡说。咳咳咳!”
王芙手帕掩着嘴角,咳嗽不停,面色苍白,本就单薄的身体此刻显得更加瘦弱了。
“小姐,您别生气,我不说就是了。”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外面的人都在议论王员外有个不知检点的女儿,就连街边讨饭的此刻也都对此评论一番。
“这失了贞洁的女人连普通人家的女儿都比不上。”
“就是,没有想到王小姐那人看起来一副清冷秀气的模样,私下里居然那样。”
“我倒是愿意做王员外的女婿,哈哈哈哈!”
“你个老小子倒是想的美。”
......
更多不堪的话语传进庄淮的耳朵,他捏紧了拳头,双眼发红,但最后还是转身离开。
“这就是你说的方法?”
他质问着眼前面带春风的王夫人。
她拨弄着手腕上金光闪眼的镯子,轻声反问道:“这个不好吗?此刻的她孤助无援,你刚好可以带着她远离这里,在陌生的地方,她不得不依赖你这个对她来说熟悉的人。”
庄淮的眼睛闪烁着,没有再说一词,默默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