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哪里?”
侯星被庄淮从地上拉起,身上的草屑都来不及拍,环顾了一下周围半人高的草丛,内心大喊:仙人,快来救我啊!
庄淮拍干净身上最后一点草屑,道:“这倒是像在郊外,我们走走看吧!”
眼下也只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庄淮兄弟,你有没有觉得这日头有些不太对劲啊?”
走了快一个时辰后,侯星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许的汗水,他眯着看了眼悬挂在头上的太阳,终于发现心中的怪异感来自于何处了。
他用袖子在脸上胡乱抹了两下,喘着气继续说道:“你看我们前去那个茅草屋已经是太阳落下的时候,按照我们刚才所耗费的时间,现在应该早已经没有亮光了,可是我们这头上太阳是怎么回事?”
庄淮随着他的目光也往天上看了一眼,语气沉重道:“我们大概是进入什么结界里了,这里的时间流逝与外面完全不一样。”
“可是现在我们怎么出去?也不知道仙人能不能找到我们?哎——”
侯星长叹了口气,脸上戚戚然,“现在怎么办?继续往前走?”
“走,我好像听到水流声了。”
“真的?”
侯星一扫刚才的萎靡,催促着:“那快走,有水流肯定就有人家,有人家就可以打听消息了,庄淮兄弟得亏有你。”
庄淮腼腆一笑,“我也就这点本事,哪里能和侯星兄弟相比”
“嗐!说这些,在我这里,你就是最好的。”
流水的声音清晰了,看到那在阳光下泛起点点光亮的小溪,侯星扯开嗓子吼了一声,一道残影闪过。
“啊!真是舒服。庄淮兄弟,快来解解渴,也凉快一下。”
他没有接受侯星的热情邀请,摇了一下头表示自已暂时不需要。
对此,侯星在心里忍不住感叹了一番:庄淮不愧是一个修炼之人,不像自已还没有脱离这口腹之欲,不过人生苦短,修炼之路太难,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了。
向周围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人,侯星开始解开自已的衣带,准备更加凉快一番。
就在他刚把外衣脱下,庄淮紧急地喊了他一声。
“什么?什么?”
他慌乱着把衣服拢在一起,左右张望着。
“你看那里?”
他顺着庄淮所指的方向,忍受着刺眼的阳光瞧了一会儿,终于确认那移动的小黑团是一个人。
“诶!老乡!老乡!”
侯星扯着嗓子大喊,见那黑影依旧在移动,与庄淮对望了一眼。
面对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侯星口中的老乡控制不住地往后退了两步,眼里满是警惕:“你们是谁?”
“老乡,不,兄弟,你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俩不知道怎么地就来到这个地方了,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站在那人面前时,侯星才看到这个从远处看佝偻的人,面容是那样的年轻,可能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但奇怪的是他却杵着拐杖,背也弯着,也不知道他那被黑布遮盖住的背篓里是什么,竟然是这样重。
这样想着的同时,侯星上前一步,“我来帮你背一下吧!”
“不用!”
侯星的手还未搭上背篓,就已经被躲开了。
这一瞬间的动作让侯星肯定了这个老乡还是具有年轻人活力的,可能背篓太重,为生活负重前行,才佝偻了腰吧!
眼看这老乡继续往前走,庄淮再次挡在他面前,“老乡,刚才如有冒犯还请您见谅,麻烦您告诉一下我们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也好让我们心里有个底。”
那人继续向前走着。
侯星心里急了:“嘿!兄弟你这就不厚道了,不就一句话的事情吗?你怎么还不愿意告诉了呢?”
“侯兄弟。”
庄淮赶紧拉住他摇了摇头,对着那背影再次喊了一声:“老乡,还烦请你告诉我们一声,多谢了。”
飘忽的声音传进两人的耳朵里:“此榆宁里。”
“榆宁里?”
伊夏着下巴,盯着蒲团上生命不断流逝着人,思考这话的真实性。
王夫人抬着头看向他,眼里是掩盖不住的恨意,“这是之前的名字,可比不上现在的名字出名。”
“长生镇。”
“你知道?”
伊夏那漫不经心的三个字,让眼前的女人再次惊讶了,不亚于之前他喊出自已的身份。
紧接着女人摇了摇头,带有些许安慰的意味:“他们进入了长生镇,即将获得长生,怎么可能舍得出来?所以我劝你们还是放弃吧!而且神也不会允许祂的子民私自离去的。”
“嗤!神明,我可不信什么神明。”
伊夏这态度气得女人急剧咳嗽了几声,她的话语中带着责备:“你不许对神明不敬!”
“怎么?像你那样对神明恭敬,然后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吗?实在过于丑陋了,我可接受不了,我还照顾仙子呢?可不想这副尊容。”
丑陋!丑陋!丑陋!
女人的脑中只剩下这两个字,至于后面还说了什么,她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伊夏这下算是秀到“瞎子”面前了。
“啊!!!你们!去死!”
“瞎子”可不是省油灯。
“咔嚓!”
“仙子,走!”
在女人暴动的时候,伊夏先一步转动油灯,并将此熄灭,拉上冷黛,白光一闪,茅屋内只剩下狂躁的白发老人。
仔细一看,就可以看到她之前细腻的脸蛋已经不见了,她身上的一切已经完全是一个老人的特征了。
雪白枯燥的头发,瘦弱佝偻的身躯,褐色如树皮的肌肤紧包裹着骨头,气息也逐渐微弱。
“呼!看来我赌对了。”
刺眼燥热的日光落在两人的身上时,伊夏吐了一口气,笑着对冷黛说道:“仙子,我做得还不错吧”
冷黛点点头,“很好!”
“嘿嘿!”
伊夏露出难得的羞涩,咧开的嘴角,依稀可看到两颗虎牙尖尖。
完全不知道何处为榆宁里的侯星二人,决定跟上那个老乡。
在看到林立的房屋的那一刻,两人是掩盖不住地激动,但是现在两人,只觉心里毛毛的。
侯星紧拉着庄淮,往其身上努力靠着,声音是无法掩饰的颤抖:“庄兄弟,你说他们这是什么眼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