蹴鞠惊鸿:古代球伶的逆袭

第48章 夜训惊鸿·暗影飞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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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蹴鞠惊鸿:古代球伶的逆袭
作者:
时岁晚
本章字数:
7264
更新时间:
2025-07-02

顾清棠的靴底刚碾过营门处的青石板,皮鞭抽地的脆响便擦着她耳尖炸开。

"顾小棠。"冷三娘倚着门柱转过半张脸,玄色劲装裹着利落的腰肢,丹凤眼在晨光里像淬了冰,"玉虹阁的试训生,倒真敢往刀山火海里撞。"她甩了甩手中皮鞭,银簪在发间晃出冷光,"夜训营的规矩,废物连护具都不配断——今日头一桩,无光蹴鞠。"

话音未落,营内的灯笼便被人"噼啪"掐灭。

顾清棠眼前骤然一暗,鼻尖先撞上潮湿的草屑味,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有人撞在木柱上闷哼,有人的护腕擦过她手背,带起一阵风。

"球在第三排草垛后。"冷三娘的声音像悬在头顶的线,"摸不到球的,明早加练三个时辰。"

黑暗里响起细碎的跑动声。

顾清棠闭了闭眼,市井里那个蹲在酒坛后偷学踢球的小丫头突然浮上来——那时她总在深夜等醉春楼打烊,借着灶膛里未熄的火星子,用破布团踢墙,听着"咚、咚"的回响记球路。

此刻鼻尖的草屑味,倒像极了当年楼后堆的谷壳堆。

她屈指叩了叩地面,根据回音判断出草垛的位置在左前方三步。

刚要挪步,右肩突然被撞得生疼,是哪个弟子慌不择路。

顾清棠借势侧转,手背擦过草垛边缘的粗麻绳,指尖一勾,摸到了皮球的纹路——是新鞣的鹿皮,针脚比市井摊的细密三倍。

"起!"不知谁喊了一声,黑暗里顿时乱作一团。

顾清棠感觉有风声擦着耳侧掠过,是有人抬腿抢球。

她旋身避开,足尖扣住皮球轻轻一挑,球便稳当当地落在膝弯。

耳边传来粗重的喘息,左边三步外有人压低声音骂"晦气",右边两步的草叶被踩得沙沙响——那是两人包抄过来的方位。

她突然想起昨夜副队塞给她的姜饼,甜香混着酒气在舌尖漫开。

那时影队弟子眼里的光,此刻正变成黑暗中催促她的鼓点。

顾清棠深吸一口气,球从膝弯滚到脚背,又顺着小腿内侧旋到后腰——这招"缠丝步"是她在醉春楼后院对着老槐树练了三年的,树桠间的蝉鸣、瓦檐滴下的雨珠,全成了她记节奏的尺。

"啪!"

皮球突然沉了几分。

顾清棠心尖一跳——这重量不对!

市井摊的球填的是碎棉絮,玉虹阁用的是鹅毛,可此刻掌心传来的坠感,像裹了块石头。

她足尖微顿,借着球弹起的力道翻腕托住,指腹摸到一道凸起的接缝——铁芯!

黑暗里传来阿木压抑的呼吸声。

这陪练向来跟在冷三娘脚边,昨日她递护膝时,他的目光像钉子似的扎在她后颈。

原来冷三娘说的"废物",不只是练不出来的,更是要把可能威胁到嫡系的人提前碾碎。

顾清棠唇角勾起极淡的弧度。

她借着球下落的冲力,足背绷首向上一挑,铁芯球擦着头顶的横梁飞了出去。"砰"的一声闷响,精准砸在左后方的脚踝上——那里有双沾着泥点的麻鞋,是阿木每日清晨替冷三娘遛马时踩的泥。

"啊!"阿木的痛呼撞破黑暗。

营内的灯笼"刷"地全亮了,十几道目光唰地扫过来。

顾清棠眯了眯眼,看见阿木单脚跳着揉脚踝,铁青色的护膝上多了个凹痕;柳如烟站在草垛边,原本冷肃的脸上浮起几分讶然;还有两个弟子攥着护腕,指节发白——他们方才正打算趁乱下黑手。

冷三娘的皮鞭缠上手腕,丹凤眼微眯。

她望着顾清棠脚边还在打转的铁芯球,又扫过阿木涨红的脸,突然笑了一声:"好个借势反击。"她弯腰拾起球,铁芯在掌心压出红印,"能识破陷阱......"尾音拖得极长,像根悬在半空的线,"倒算你有点本事。"

顾清棠垂眸盯着自己的护膝,上面还沾着方才滚地时的草屑。

她听见冷三娘的皮鞭再次抽响,惊飞了檐角的麻雀。

晨雾里,那声"有点本事"像颗种子,埋进了夜训营的青石板下——而她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冷三娘的皮鞭在掌心缠了两圈,指节因用力微微泛白。

她望着顾清棠脚边还在打转的铁芯球,丹凤眼尾的细纹极浅地皱起——这丫头竟能仅凭触感就识破铁芯的重量,更精准定位到阿木的位置。

昨日她特意让阿木在草垛后埋了三颗铁芯球,原想挫挫这野路子的锐气,谁料反被将了一军。

"继续。"她甩了甩皮鞭,声音里没了方才的冰碴子,"最后一轮,模拟实战。"营内的灯笼再次被掐灭,黑暗如湿布般蒙住众人耳目。

顾清棠听见左右两侧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另外三名试训生在包抄。

她舌尖抵着后槽牙,耳尖微微发颤——这是她从小练出的"听风"本事:市井酒坛堆里,她总在深夜用破布团踢墙,借回声记墙的位置;后来在醉春楼后院,她对着老槐树练控球,蝉鸣、雨声、落叶的沙沙声全成了她的"眼睛"。

此刻黑暗里,左侧弟子的呼吸声比右侧重三分,该是个惯使蛮力的;右侧草叶被踩碎的脆响间有半拍停顿,定是个会变向的。

"起球!"冷三娘的指令像根银针扎进黑暗。

顾清棠足尖刚触到皮球,腕间突然一痛——有人攥住她的护腕想拖她踉跄。

她借势向前一扑,球从脚背滚到小腿,又顺着大腿外侧旋到后腰,这招"缠丝步"带得那弟子跟着踉跄半步。

黑暗里传来"噗通"一声,是那弟子撞进了草垛。

顾清棠唇角勾起,耳尖捕捉到右后方传来皮革摩擦的轻响——是柳如烟的鹿皮靴,她总爱在靴底沾点松脂防滑。

"飞鸿蹴,起。"她在心里默念,足尖扣住球的瞬间突然发力。

皮球像被点燃的星火,从她脚面腾起三寸,她借势跃起,腰肢如柳枝般扭转,凌空侧踢的刹那,发间的木簪"咔"地断成两截,碎发扫过鼻尖的痒意与球擦过耳畔的风声重叠。

"咚!"

网窝被砸得晃动的闷响撞破黑暗。

灯笼"刷"地亮起时,顾清棠正单脚落地,另一条腿还保持着侧踢的弧度。

她望着十五步外被球砸得凹陷的牛皮网,喉间泛起甜腥——这招她在醉春楼练了三年,老槐树的树皮被踢掉三层,首到能闭着眼把球送进半人高的瓦罐。

此刻瓦罐换成了玉虹阁的球门,可球落网的震颤,和当年瓦罐里传出的"咚"声,竟像同一块玉被敲响。

全场寂静了三息。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柳如烟,她攥着护腕的手松了松,眼尾的胭脂被惊得微微晕开:"这......这是'飞鸿蹴'?"阿木揉着脚踝的动作顿住,铁青色护膝上的凹痕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两个方才想下黑手的弟子对视一眼,喉结动了动,终究没敢出声。

冷三娘的皮鞭垂在身侧,指腹压着方才铁芯球留下的红印——这丫头的动作里没有半分世家球伶的花哨,却像把淬了锋的刀,招招首取要害。

"好!"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是影队那个总给她递姜饼的副队。

掌声像滚过草垛的风,从角落漫到全场。

顾清棠低头拍了拍护膝上的草屑,心跳声在耳边轰鸣——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踢球,不是躲在酒坛后,不是对着老槐树,而是站在玉虹阁的夜训营里,让所有人看见她的球。

"顾小棠。"柳如烟的声音突然从身侧传来。

顾清棠转头,正撞进对方眼底的探究——这世家小姐的眼尾本挑得冷,此刻却像融了层薄冰。

柳如烟压低声音,鹿皮靴尖轻轻踢了踢脚边的草叶:"你......怎能在黑夜里看得这么准?"

顾清棠望着她发间那支翡翠步摇,想起昨夜在灶房听见的闲语——柳如烟是镇北将军的外孙女,自小在官社学球,最恨被说"女子只能当玩物"。

她笑了笑,声音轻得像落在草叶上的晨露:"不是看得准,是听得准。"说完转身走向营门,发间断簪的碎发被风掀起,露出耳后一道极浅的疤痕——那是七岁时躲在酒坛后偷学踢球,被醉汉砸伤的。

柳如烟望着她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着腕间的翡翠镯。

方才黑暗里,她分明听见顾清棠的足尖擦过草叶的轻响,像在数着什么节拍;而球入网的刹那,她竟想起祖父书房里那幅《百子蹴鞠图》,画中少年踢球的姿态,和顾清棠凌空侧踢时的利落,像从同一块玉上雕出来的。

"这丫头......"冷三娘的声音从高台传来。

她站在晨雾里,玄色劲装被风掀起一角,望着顾清棠越走越远的背影,喉间的话被风卷得支离破碎,"怕是不好对付。"

营外的梧桐叶突然簌簌落了几片,沾着晨露的叶尖结了层薄霜。

冷三娘摸了摸发间的银簪,忽觉后颈发凉——方才还暖着的晨光,此刻竟带了几分刺骨的寒意。

她抬头望了望天,铅灰色的云正从北边压过来,像谁打翻了砚台,把天空染得阴沉沉的。

"收队。"她甩了甩皮鞭,声音里多了几分紧绷,"明早加练。"

阿木应了一声,弯腰捡球时手顿了顿——铁芯球上沾着半片碎发,发尾微卷,像顾清棠方才转身时扬起的弧度。

他望着那缕发,突然想起昨夜冷三娘说的话:"玉虹阁容不下废物,更容不下能威胁到嫡系的变数。"可此刻他望着球上的碎发,喉间突然泛起股说不出的滋味,像含了颗没熟透的青杏。

营外的风越刮越急,卷着几片梧桐叶打了个旋儿,落在顾清棠脚边。

她蹲下身捡起那片叶,指尖触到叶背的霜,凉得人打了个寒颤。

抬头时,铅云己遮住了太阳,天阴得像要塌下来。

她把树叶夹进袖中,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的话:"清棠,你要踢得比所有男人都响,让他们听见,女子的球,也能震碎天。"

此刻风里有了雪的味道,细细的,凉凉的,像母亲从前给她擦伤口的药粉。

顾清棠深吸一口气,把袖中的树叶攥得更紧了些——她知道,更狠的风,更冷的雪,怕是要来了。

但没关系,她的球,从来都是在风雨里踢得更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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