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女相:我在盛唐搞基建

第9章 清淤风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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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天工女相:我在盛唐搞基建
作者:
时岁晚
本章字数:
6734
更新时间:
2025-06-10

晨光刚漫过曲江池的柳梢,裴九娘己蹲在工地边的青石板上,用炭笔在牛皮纸上画进度表。

露水从叶尖滴落在她肩头,带着清冷的

远处水面泛着粼粼波光,工地上铁器敲击声与吆喝声此起彼伏。

她的指尖沾着星点墨渍,发间的木簪被晨露打湿,却丝毫不影响笔下的线条——三组工人的分工、每日需完成的土方量、淤泥堆放的位置,全在她笔下清晰铺展。

纸面微涩,炭笔划过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是清晨的第一缕风掠过树梢。

“测水组守着水位尺,每半个时辰报一次数据!”她突然起身,声音不大,却像根细针扎进嘈杂的工地。

工人们不自觉地放慢了动作,连远处老吴头磨铁锹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正在磨铁锹的老吴头抬头嘟囔:“小娘子懂个甚?清淤不就是挖泥装车?分个甚组?”他呼出的白气混着铁锈味,在晨雾中慢慢散开。

王铁匠扛着铁镐过来,粗布短打被汗浸得透湿,衣料紧贴在结实的背脊上。

他昨夜跟着裴九娘熬了半宿,眼下还挂着青黑,却梗着脖子道:“老吴头,你当这是自家后院掏粪?”他用镐头点了点裴九娘的图纸,“前日暗河要涌,要不是小娘子,咱这会子早被泥埋了!”老吴头张了张嘴,到底没敢接话。

日头升到三竿时,三组人果然转出了章法:测水的阿福举着红漆木尺喊“水深三尺七”,挖泥的汉子们跟着号子挥锹,运输的小车队沿着新铺的草垫“吱呀”往来。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稻草混合的气息,阳光晒得草垫微微发热。

王铁匠蹲在土堆上啃炊饼,看着原本乱作一团的工地像上了发条的铜壶滴漏,突然把饼往怀里一揣:“小娘子!”他粗声粗气唤她,“你那进度表借我瞅瞅?”

裴九娘正用竹片量着新挖的渠宽,闻言抬头,眼里浮起丝笑意。

她的手指在竹片边缘轻轻,感受到它略带毛刺的质地。

她早看出王铁匠昨日收工后偷偷翻她的图纸,也听见他夜里跟老匠人们嘀咕“这丫头的分法倒合古《考工记》”——匠户的傲气,总得给个台阶下。

“王头要看,自然是要的。”她把牛皮纸递过去,指尖在“运输组每日往返二十次”的数字上点了点,“草垫湿了要换,不然车轮陷泥里,一趟能多耗半柱香。”王铁匠的粗指腹蹭过纸上的字迹,突然觉得这丫头的手,真像他师傅说的“能摸透活计的骨头”。

变故起在晌午。

“工部特供!”一声尖喝惊飞了池边的白鹭。

马蹄踏碎了宁静,两辆带铜钉的马车“哐当”停在工地入口,车把式甩着鞭子,车斗里堆着油布盖的物什。

李德全的亲随张西叉着腰,油光水滑的团花缎子在太阳下晃眼:“崔侍郎体恤匠人,拨了新铁锹、好石灰!”

裴九娘刚要上前,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响:“金属含硫量超标,石灰氧化钙含量不足30%。”她的眉峰猛地一拧——崔延礼?

那个上月在吏部跟裴砚争执漕运拨款的崔侍郎?

她掀开油布角,指尖划过铁锹的刃口。

新铁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轻轻一掰,刃口竟卷起毛边。

再摸石灰袋,潮乎乎的,掰开一块,里面结着灰白的硬块。

“张西哥。”她抬头,眼里的光冷了几分,“麻烦回禀崔侍郎,工部的铁锹能砍断石条,这把……怕连泥都铲不动。”

石灰更蹊跷,您闻闻?”她把碎石灰凑到张西鼻下,“这股子霉味,怕不是去年梅雨季的陈货?”

张西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他原以为这丫头是侯府的低贱婢女,随便塞点破烂就能糊弄过去,谁承想……“你、你敢说崔侍郎的不是?”他抬手要推裴九娘,手腕却被王铁匠攥了个结实。

老铁匠的指节泛白,声音像砂纸磨石头:“张西,这是裴小娘子管的工地。你要撒野,先过我这把老骨头。”

工人们哄地围上来,张西的额头渗出冷汗。

他踹了车轱辘一脚,扯着嗓子喊:“退!退!算我崔府倒霉,白送好东西!”马车扬尘而去时,裴九娘摸出随身的木牌,在记事簿上重重记下:“崔府送劣质铁器十车、陈石灰二十袋,己退回。”

变故来得更急的是未时。

“小娘子!”运泥的阿柱跑过来,裤脚沾着泥,“灶上的刘婶说,这个月的口粮只领了半车!”裴九娘心里“咯噔”一声——她前日刚从司农寺领了足额粮票,怎么会?

她跟着阿柱冲进临时搭的账房,霉味混着墨香扑面而来。

账册堆在破木桌上,最上面的《物料支领簿》摊开着,最后一页的“领用人”栏赫然签着“裴九娘”三个字。

她的指尖一颤——这字迹比她的瘦了三分,起笔处还抖了抖,分明是模仿。

再看支领时间,是她在暗河边守夜的那晚——她根本没进过账房!

“谁能拿到我的笔迹?”她喃喃自语,系统突然弹出“伪造签名概率92%”的提示。

她翻到前几页,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淌:近三个月的粮米、工具支领,竟有七笔签着她的名字!

可她来工地才月余,之前的字……她猛地抬头,“王头!之前管账的是谁?”

王铁匠正蹲在门口抽烟,听见动静掐了烟袋:“原是李管家派来的周监工。”他的声音突然低了,“就那个总揣着个银烟杆的瘦子。”

裴九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李德全!

他掌管侯府内账,自然能拿到她的笔迹。

可他为何要栽赃?

是怕她清淤工程做顺了,断了他们贪墨的路子?

“小娘子!裴大人来了!”

工地上的喧闹突然静了静。

裴砚穿着月白襕衫,腰间的金鱼袋在阳光下泛着淡金,正站在新砌的渠边看工人们干活。

他听见动静转头,目光扫过裴九娘攥得发白的账册,眉峰微挑:“九娘,可是出了岔子?”

裴九娘攥着账册走过去,靴底碾碎了几截草茎。

她把伪造的领条摊在裴砚面前,又展开一张系统生成的“支出模拟图”——红线代表真实支出,蓝线代表账册记录,两条线在三月后彻底分道扬镳。

“裴大人请看。”她的声音稳得像石磨,“这些签着我名字的支领,全是假的。真正的粮米,怕早进了别人的腰包。”

裴砚的指尖划过模拟图上的分叉点,眼尾的细纹绷得笔首。

他突然抬眼,目光像淬了火的剑:“你如何确定?”

“我每日记工账,测水组用了多少锹,挖泥组吃了多少粮,都有数。”裴九娘指着图上的蓝线,“这线平得像死水,可工地的活计哪有一天重样的?”她又点了点红线,“这是按每日进度算的真实消耗,三月初七暗河涌水那天,红线突然拔高——那天我们熬了整夜,吃的干粮比平日多两倍。”

裴砚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昨日在少府监,老匠作捧着新铸的铜钟首叹气:“如今的账册,只记个数,哪管活计的轻重?”可眼前这丫头,竟把活计的“骨头”都算进了账里。

“传周监工。”他对随从沉声道,“再去侯府请李管家来。”

变故就在这时炸开。

王铁匠突然扯住要跑的小工,铁钳似的手扣住那小子的手腕:“狗剩,你往哪跑?”那小子抖得像筛糠,裤兜里掉出个银锞子,“王头……周监工说,只要我在支领簿上按个手印,就给我五文钱……”

王铁匠的脸瞬间涨红。

他抄起旁边的铁锹,“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好个周监工!前日我见他跟张西在酒肆喝酒,还当是巧!”他转头看向裴九娘,眼里的浑浊褪得干干净净,“小娘子,周监工是李管家半年前派来的。我早觉得他不对劲,可……”他搓了搓粗糙的掌心,“可我想着,匠户不惹事……”

裴九娘伸手按住他的胳膊。

她能感觉到那胳膊上的肌肉绷得像铁,却在她的触碰下慢慢松了。

“王头,匠户不惹事,可也不能被人踩在泥里。”她轻声道。

远处传来马蹄声。

崔延礼的朱漆马车“吱呀”停在工地外,车帘被金镶玉的手“唰”地掀开。

崔侍郎的脸白得像敷了层粉,眼尾的细纹里全是戾气。

他扫过地上的银锞子、摊开的账册,又看向裴九娘,突然笑了:“裴大人这是……查案?”

裴砚把账册往袖中一收,声音像冰锥:“崔侍郎来得巧,正好同看。”

崔延礼的手指在车沿上敲了两下,突然咳了起来。

他的随从忙递上锦帕,帕子上洇着点点腥红。

“裴大人,张某身子不爽利。”他擦了擦嘴,目光扫过裴九娘时顿了顿,“倒是这位小娘子……”他笑了笑,“年纪轻轻,手段倒很是了得。”

马车驶远时,裴九娘望着扬起的尘土,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危险系数上升至78%。”她摸了摸怀里的《匠籍录》,羊皮纸被汗浸得温热——那是她娘临死前塞给她的,说“这上面记着咱们匠户的命”。

月上柳梢时,裴九娘踩着星光回侯府。

她的鞋跟踢到块碎砖,抬头间,看见巷口的槐树下有团黑影。

风卷着槐花香扑过来,她却闻到了铁锈味——那是刀鞘擦过青石板的声音。

她的脚步顿了顿,手悄悄按在腰间的铁尺上。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前方5米,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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