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被发现了!”
石午阳心头巨震!
“放箭!”石午阳低声喝令道!
嗖!嗖!嗖! 身后的弓弩手反应极快,几支利箭离弦而出!
噗嗤一声!
其中一名哨探被一支劲矢贯穿后背,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另一名哨探显然更机警,听到同伴惨叫和箭矢破空声,立刻使出战场保命的绝技——就地一个翻滚,
爬起来后不再首线奔跑,而是呈不规则的之字形路线,拼命向营门方向冲刺,同时扯开嗓子凄厉长嚎: “敌——袭——!!!”
“该死!”石午阳来不及多想,几乎是本能地抬起手中那支刚刚装填好的崭新燧发枪!
借着朦胧的月光,瞄准那个疯狂扭动跳跃,拖着长辫的黑影!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划破夜空!
枪口喷出长长的火舌!
奔跑中的黑影猛地一个趔趄,后背爆开一团血雾,巨大的冲击力将他向前扑倒。
就在他倒地的瞬间,那声凄厉到变调的“敌袭”终于喊了出来!
山谷中黑夜的寂静被彻底撕裂!
满清汉军大营如同被投入滚烫石头的蚁穴,瞬间炸开了锅!
刺耳的锣声、梆子声、惊怒的叫喊声、兵刃碰撞声响成一片!
营门处的哨楼上,哨兵惊恐地吹响了号角!
“列阵!快!列阵!”石午阳厉声嘶吼,没有丝毫犹豫!
原本潜行的队伍立刻爆发出惊人的行动力!
火枪队三列迅速排开!
刀盾手护住两翼!
长矛手在后挺立!
弓弩手拉满弓弦!
整个阵型在极短时间内,于满清汉军营门前百步的林地间上严阵以待!
几乎是石午阳刚刚布好阵势的同一刹那!
轰——!!!
满清汉军大营后方的夜空中,猛地腾起数道粗大的火柱!
烈焰冲天而起,瞬间映红了半边天!
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浓烟滚滚,火光迅速蔓延!
雷九得手了!
“走水啦!粮车着火啦!”
“后面有埋伏!”
营盘后方彻底陷入火海和恐慌
紧接着,左右两侧的山坡上,如同平地响起两声炸雷!
“杀鞑子!!!”
刘魁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响彻云霄!
“杀!!!”
六十余骑兵怒吼着,如同两股奔腾的铁流,借着下坡的冲势,狠狠地撞进了混乱不堪的满清汉军营盘侧翼!
雪亮的马刀在火光映照下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弧光!
满清汉军营辕门内,刚刚被“敌袭”和“后方起火”惊醒、正乱作一团的佟养甲部清军,此刻又被两翼骑兵冲杀,彻底陷入了恐慌!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大批惊慌失措的汉八旗士兵,甚至有人还光着膀子、提着裤子,在提刀军官模糊不清的呵斥和督战队的砍杀下,
依旧本能地朝着看起来最宽敞、似乎未被堵死的营门方向——也就是石午阳严阵以待的辕门——汹涌地溃退而来!
后面还跟着不少在混乱中试图保护粮车突围的辎重兵!
黑压压的辫子兵人群如同失控的洪流,挥舞着刀枪,哭喊着、咒骂着冲向石午阳的火枪阵!
“稳住!”
石午阳站在枪阵中央,眼神冰冷如同万年寒冰,高举的雁翎刀稳如磐石!
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些满清汉兵脸上惊恐扭曲的表情!
八十步…七十步…六十步… “
第一队,预备——!”
前排八名火枪手单膝跪地,枪口稳稳抬起。
“放!” 轰——!!! 八道炽热的火舌如同地狱之蛇同时喷射!
震耳欲聋的轰鸣在山谷间回荡!浓密的硝烟瞬间弥漫开来!
冲在最前面的几名辫子兵如同被一堵无形的墙壁狠狠撞上!
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胸前、脸上爆开恐怖的血洞,惨叫着向后栽倒!
紧随其后的满清汉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打击惊得魂飞魄散,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
“第二队!上前!放!”
石午阳毫不停歇! 又是八声轰鸣!
刚刚停滞的辫子兵人群中再次爆开一片血花!
残肢断臂横飞!惨嚎声更加凄厉!
“弓弩手!自由散射!”
石午阳再次下令!
嗡——!
一片密集的箭雨越过前排士兵的头顶,如同死亡的乌云般落入混乱的满清辫子军人丛中!
噗噗噗的入肉声不绝于耳!
退!快退!他们有火器!”满清辫子兵彻底崩溃了!
前面是喷吐着死亡火焰和利箭的军阵,后面是熊熊燃烧的大火和凶神恶煞的骑兵!
求生的本能让他们掉头就往回跑!
“前进十步!”石午阳果断下令!
整个枪阵如同移动的钢铁壁垒,踏着整齐的步伐,踩着倒毙的尸体和流淌的鲜血,向前稳稳推进了十步!
“第一队装填!第三队上前!预备——放!”
刚刚装填好的第三队七名火枪手立刻上前,又是一轮齐射!
将混乱回退的辫子兵再次扫倒一片!
三段击的威力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每一次齐射都如同死神的镰刀,整齐地收割着生命!
每一次推进都压缩着满清辫子军的生存空间!
营门前狭窄的区域,瞬间变成了血肉磨坊!
而满清汉军营盘之内,刘魁的骑兵如同虎入羊群,在火光的映照下左冲右突,将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零星抵抗冲得七零八落。
雷九带着十几人悍不畏死的也从后方杀入,西处放火砍杀,制造更大的混乱。
前后夹击!
内外交困!
满清两广总督佟养甲的这支运粮队彻底失去了抵抗意志。
大营辕门处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营内火光冲天,人喊马嘶。
剩余的辫子兵如同没头苍蝇般乱窜,最终被分割包围,逐个歼灭。
战斗结束得比预想的还要快。
当最后一处抵抗的角落被刘魁带人肃清,整个山坳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硝烟味和焦糊味。
火光映照着遍地狼藉的尸体、散落的兵器、以及那几十辆虽然部分被焚毁但大部分依旧完好的宝贵粮车!
石午阳站在营门前,看着满地辫子军的尸体和缴获的粮车,长长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
这一夜,枪声震彻了湘南的山谷,也宣告着野人谷的利爪,己淬炼出致命的锋芒!
北归之路,又多了一份沉甸甸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