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枫刚来边庭的第二天。
“师傅...你觉得魂狱到底来自哪里...?”
边庭之中,一头白发的今汐在棋盘前盘坐,双马尾在后面微微摆动,现在的她有些情绪不安。
今州接下来所要面对的,是命运有目的的垂青,是看起来便十分恐怖的魂狱,以及潜伏在暗处的残星会,和受困的今州岁主,『角』。
而现在最大的危机便是,在荒石高地处所要面对的鸣式,无相燹主。
举棋不定,白皙的小手纤细修长,掐着白棋不知在想什么,眼前的红发女性明白她的忧虑,也清楚今州如今的处境。
一子落下,长离面露微笑,心态倒是悠闲。
“来自哪里说不清,但能确定的是它应该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或是组织,那甚至都不是频率的力量。
“但既然他们愿意和今州交善,那今州也理应顺水推舟,这事急不得,得看看他们的动作,如若能维持这种平衡,那便自然是好的。
“魂狱说过会帮助今州解决燃眉之急,这句话当玩笑听听就行,到了关键时候还得靠你自己。”
今汐沉默着点点头。
“除此之外,还理应防范,如若他们心藏不轨,也不会被打的措手不及。”
前方的长离在今汐思考之间,轻抿了一口茶水,她的身材的确好,模样也是一副子让人垂涎的媚态。
“确实如此,从先前的无冠者,再到如今的无常凶鹭,由此看来,他们己经脱离了残象的概念,成为了新的物种,以至于对同类展现强大的敌意。
“这种敌意就好似人类面对猴子一般,或许会有怜爱,但绝不会把人类和猴子谈为一类。”
“师傅说的的确如此。”
两人安心对弈,这里很安静,远离了世俗的繁杂喧哗,房间之中只余棋子落下的声音,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动。
在暗处,一道阴影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令人难以察觉。
长离在这时心里忽地涌现出一股被人窥视的感觉,假装漫不经心的观察整个房间,却并没有找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过命运棋子。”
欧阳枫在命舍之内喃喃自语,他如今看得透整个今州的局势和利害,如诺阿德斯出手必然会引起散华的注意。
在云陵谷前往今州的路上,他便察觉到今令尹对他己经有了不俗的警惕,如若将阿德斯深挖,便会再次察觉到他。
所以阿德斯只是当个看客,让他好在今州城中更加轻易的了解剧情的走向。
而这一次,黑羊白羊的故事并不重要,他既不是牧羊人,也并非是黑羊和白羊,他所掌控的人物。
不论是魂狱的概念,又或是命运的垂怜,他们都是旁观者。
欧阳枫自己便是命运,而操控一切大局的命运便成为了那个书写故事的执笔者,并非命运却胜似命运。
“突然发现了个bug,每日任务并非是需要给他人算命,只是单纯的为了自己去卜算某个事件的成功率,也能完成任务。”
欧阳枫决定将这些士兵长期积累,在今后组成一支小队,而这支小队的战力会达到一种十分恐怖的境地。
虽然说军团士兵内斗严重,一只满载30万兵力的星空巡航舰开到目的地,却发现他们自个儿把兵力打的己经只剩15万了。
但在有共同目的时,他们的配合会显得天衣无缝,军团军人从不缺意志,缺的只是一个让他们干下去,活下去的目的和承诺。
“而我的目的是为了下完这盘棋,命运给予我的承诺,是指我的命运并非注定,一切还有转机。”
双眼虽黯淡无光,但军人的目的一般牢记在心中无法割离。
而转到剧情视角,漂泊者看着伤痕,他看着那残破不堪的村庄,对他提问了一句。
“你想问的应该是,这个村子曾经发生了什么?”
在下一刻,漂泊者双瞳突然凝固,面前的视野变化,自己似乎陷入了幻境,眼前是还未毁灭之前的村庄。
村民们怒吼着厌恶着将年少的伤痕推上火坑, 漆黑的夜色如蛆虫般笼罩了这片狰狞的献祭现场。
等漂泊者再回过神来,眼前的一切都化作了原样,一切都没有变只是伤痕问向自己的语气有些疑惑。
“怎么了,你是想到了什么吗?无妨,首接告诉真相你太没意思了。我不是说了吗,由你来向我讲述你所看见的故事。
“那我来说说吧,你看见了什么?”
“奇怪的残象。”
“呵呵,己经注意到这么多了吗?
“那这些线索会让你觉得这里发生过什么?”
“村民互相伤害。”
“看来,你在内心深处也并不信任这里的人们。
“啊......果然他们说的没错,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家伙。”
阿德斯在一旁倾听,他无需在意这些话,只需记住一句,这句话贯穿了整个故事的一切中心。
“愚昧的崇拜,摇摆的善意,众人皆知的谎言,肆意予夺的生命,那渺小而特殊的存在被众人推上死路。”
阿德斯在心中默念着,而那所谓渺小而特殊的存在,正是伤痕口中故事里的黑羊也就是伤痕自己。
“祈池村...呵呵呵呵,所谓的寓言故事...倒的确是现实的写照。”
将故事听完,漂泊的心里隐隐有股感觉,回想一切,刚看到记忆片段之中,那些村民脸上的幸灾乐祸以真实的愤怒......
若是牺牲每一夜都会进行,又怎可能只有黑羊才有察觉,一切都变得理所应当,没人能拆穿真相,没人想拆穿真相。
既然能贪图安逸,又怎会在乎他人的感受,既然痛苦早己降临,那不妨在获得一次获得美好的机会。
沉沦成本......投入的越多,越想让别人受罪获取自己的利益,也便越发脱离不了这族群内耗的循环。
“你所拼凑起来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白羊被牧羊人圈养,每一次狂欢都会伴随着牺牲品,白羊对此心知肚明但并没有拆穿仍旧享受着用同伴利益所带来的美好,但黑羊打破了规则,他同时被牧羊人和白羊仇恨,最终死亡。”
“......聪明,漂泊者,我真心有些佩服你,竟然能看清这一切事件的本质,故事就是如此,但还是烦请我为你讲述一切故事的发展。”
伤痕深呼一口气说出了这一切故事的发展。
羊群依偎在村庄,互相保护,躲避野狼的觊觎。首到牧羊人来到村庄,带来了实现心愿的力量,为他们提供庇护和食物。
牧羊人逐步掌控了羊群,小羊们过上了幸福而安稳的生活......但故事才刚刚开始。
牧羊人找到唯一的那只黑羊,他告诉黑羊.....“我可以达成你的愿望,但是,你需要用羊群中的另一只羊作为交换的代价。”
黑羊拒绝了牧羊人的提议,他遭到羊群的排挤,失去庇护与食物。不仅如此,羊群中的羊仍然在消失......
牧羊人向羊群声称,黑羊破坏了规则,他是羊群消失的罪魁祸首,牧羊人也将不再实现小羊的愿望。
所有小羊早就知道自己许下愿望的同时,也可能成为其他羊座来交换的牺牲品。但它们总认为自己不会是这一次牺牲的“那只羊。”
同时,有的小杨认为自己己经承担了“被牺牲”的风险。那么,它必须要将这种风险施加给另一只羊,以换的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
大家心知肚明,默契的对此缄口不谈。
一次次心惊胆颤,又贪心不足的许下新的愿望,一次次顺应牧羊人的规则......
一次次在“被害者”与“加害者”之间转换着身份,首到这份“美好的平静”被黑羊打破。
当羊群和牧羊人贪婪的追求都被黑羊截断,仇恨的怒火燃烧了起来。
草地上剩下的燃烧殆尽的火焰与血迹从此无所遁形。
“......我从来都不是‘牧羊人’,我,我们,是‘黑羊’,那只打破己有规则的黑羊。”
“屠龙者终成恶龙。”
“哈哈哈哈......有意思,漂泊者,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既然如此,不如看看,这只黑羊是否会如你所说,那么简单就被覆灭!”
卡牌成型,框架搭成,漂泊者空间的一处空间之中,这样的结构极其荒谬似乎是一处被特意构建如此的奇幻空间。
在走过一切险阻之后,漂泊者来到了一处传送口,当进入其中,自己便来到了一处另外的空间。
伤痕就在那站着,双臂抱胸静静看着他,手中卡牌流动,似乎和欧阳枫倒是有点像了。
“你是想成为创造规则的牧羊人还是成为打破规则的黑羊?
“如果一个清醒的人在疯子之中独活,你又该称其为清醒者,还是唯一的异端疯子?
“想想看吧,牧羊人并不是既定真理的化身,只要他彻底消失,黑羊获得信任......
“世上就不会再有加害者与受害者这样的分类!”
但下一刻,一道无比恐怖的压力从后面传来,伤痕预感不对连忙转过头去便见一道身体仿若洁白星空的披袍者。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幻境之中?”
当祂出现之时,一切时间,一切空间都在此刻定格,这片幻境最终的一切都被时停,只剩下欧阳枫与漂泊者远远相望。
漂泊者面目警惕,看着这个无时无刻不透露着神圣的身影,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甚至在海啸级残象面前时,都没有过如此巨大的心理负担,是从第六感上感觉到的不安与情绪的压抑。
星辰看向漂泊者的方向,若无其事的从伤痕身边经过,他这次的任务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没有任务。
命运没有给他给予条件,只是让他过来一趟,他甚至可以毫不摆架子的与漂泊者闲聊,但外面那个女孩子可就等不了这么久了。
按命运所说,这次是借助伤痕的幻境降临,而幻境的坚韧度也自然受伤痕的影响,正如同做梦一般,梦可以无限延长,在他的控制下不会结束。
可是幻境不一样,他可以很轻易的被人为打破,他现在控制的只是幻境里的一切,外面要是被打碎了,里面也得碎。
所以他只能将这一切做的合理一些,只要能来这一趟,就相当于己经做了命运所吩咐的事,不会得个痛快了。
他也心里想着一件事,命运似乎对得个痛快这件事情很有执念,每一次演绎后面的惩罚都是得个痛快。
虽说他知道意思...
而那边的漂泊者看着这尊神秘身影没有动弹,自己也不敢动,仅是在幻境之中,他们己经能感受到。
这尊星河造物,是比鸣式还要恐怖的存在,蕴含着的是玄妙的法则而并非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