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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铝罐滚动的声响在午后寂静的走廊格外刺耳。初五的皮鞋尖精准地截住了第三次滚来的咖啡罐，金属碰撞声像一颗子弹击穿了沉默。
"你到底想干什么？"初五的声音轻得近乎温柔。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在黑羽的金属护颈上折射出刺眼的光斑，像一把抵在他喉咙上的刀。
黑羽的喉结艰难地滑动了一下。他的视线越过初五的肩膀，落在远处嬉闹的人群上——五月正举着可丽饼喂给澜，枫叶笑得前仰后合。那些笑声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传来。
"......没什么。"黑羽最终说道，声音干涩得像枯叶摩擦。他的右手无意识地摸向脖子上的支架，指尖触到一道新鲜的刮痕——那是今早对着镜子练习格挡动作时不小心留下的。
初五弯腰拾起咖啡罐，递过去的动作优雅如执剑。当黑羽伸手去接时，他故意松早了半秒，罐子再次坠地，溅起的黑色液体弄脏了两人鞋尖。
2
天台的风总是带着铁锈味。澜蹲在地上，手指捻起一片碎纸屑，上面残留着半个"初"字。更多的碎片被黑羽攥在手心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你最近怪怪的。"澜试图拼凑那些纸片，"凶手...证据...这些是什么？"
黑羽突然扑过来抢夺的动作像只受惊的野兽。金属护颈的边缘划过澜的手背，鲜血顿时涌出，在白色校服袖口绽开一朵红梅。
"需要包扎吗？"
白马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时，两人都僵住了。他提着医务箱站在那里，镜片反射着刺目的阳光，完全遮住了眼睛。医务箱的锁扣随着他的步伐发出规律的"咔嗒"声，像是某种倒计时。
澜看着白马熟练地展开绷带，突然注意到他右手小指上有一道新鲜的伤口——形状像极了钥匙刮痕。
3
更衣室的霉味混着汗水的气息。五月推开门时，正看见黑羽往储物柜深处塞什么东西——那东西发出金属碰撞的轻响，像一串钥匙，又像手铐。
"你......"
柜门猛地关上，震落了墙上一块陈年的霉斑。黑羽转身时，五月看见他脖子上暴起的青筋和涨红的脸，仿佛刚被人扼住喉咙又突然松开。
"离初五远点。"黑羽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除非你想成为下一个新闻头条。"
门外传来脚步声，轻快而有节奏——是初五平时走路的频率。黑羽的瞳孔骤然收缩，像只听见捕食者靠近的兔子，敏捷地翻窗逃走，只留下半截折断在锁孔里的钥匙。
五月颤抖着靠近那个储物柜。锁孔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滴落在地面形成一个小小的血泊，倒映出他惊恐变形的脸。
4
玻璃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初五用镊子夹起那半截钥匙，锯齿部分还沾着干涸的血迹。钥匙沉入福尔马林液时，搅动了底部的警徽，金属表面浮起一串细小的气泡，像是无声的尖叫。
窗外，黑羽被三名警察围在操场中央。他的护颈裂了一道缝，露出里面青紫的皮肤。初五靠在窗边，饶有兴趣地观察黑羽不断开合的嘴唇——那些话语被夜风吹散，但口型清晰可辨："储物柜...证据...录音..."
初五的指尖轻轻敲击玻璃罐，里面的液体微微震动，使钥匙和警徽碰撞出清脆的声响。远处，黑羽突然抬头看向这扇窗户，脸色在路灯下惨白如纸。
5
月光将旧校舍的窗户分割成黑白相间的牢笼。黑羽站在讲台上，对着空荡荡的课桌举起录音笔。机器表面布满划痕，像是被人用力摔过。
"我看见了......"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室里回荡，"那天晚上在码头，初五他......"
录音笔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盖过了他的话语。黑羽的背脊窜过一阵寒意，他缓缓转身，看见月光下自己的影子被另一个更长的影子覆盖——那影子的手指部分异常修长，正做出掐握的姿势。
"继续说啊。"初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孩童般的天真好奇，"我怎么了？"
黑羽的喉咙发出咯咯的声响，护颈的金属扣不知何时己经松开。录音笔从他指间滑落，在水泥地上摔成两半——里面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储存芯片。
6
清晨的阳光照在黑羽空荡荡的课桌上。他的金属护颈像一件刑具般摆在正中央，里面夹着的纸条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利器裁切过。
五月的手指刚触到那张纸，教室后门就传来轻快的口哨声。初五倚在门框上，嘴唇无声地蠕动着，做出夸张的口型："轮到你了（开玩笑的，^0^）。"
他的右手插在口袋里，指间有什么东西反射着金属光泽——是半截钥匙，锯齿部分闪着新鲜的血光。窗外，警笛声由远及近，惊飞了一树麻雀。初五仰头看着那些西散飞逃的小鸟，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