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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咖啡厅展柜的限量篮球鞋
文化长廊的寂静被楚馨急促的脚步声踏碎。她几乎是逃离了那个被林阳窥破秘密的角落，纤细的背影在长廊尽头的光晕里一闪，便消失在拐角。林阳僵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指向她鞋帮线头时的微颤，空气里仿佛还凝固着她骤然缩手时带起的微小气流，以及那双眼睛里来不及完全藏起的羞愤与狼狈。
“……黑底金线那双！” 脑中童声的雀跃提醒再次响起，带着点催促的意味。
林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悸动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歉意，目光重新投向橱窗里那双在深蓝绒布映衬下如同艺术品般的黑金球鞋。海报上“本市配额仅三双”的小字像冰冷的针，刺破了他刚刚萌生的一丝侥幸。他最后看了一眼海报，转身离开文化长廊，脚步有些虚浮，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游荡，夕阳在他身后拖出长长的、略显萧索的影子。
不知不觉，脚步停在了校咖啡厅门口。浓郁的咖啡豆烘焙香气和甜点的暖香混合着飘出来，稍稍驱散了心头的烦闷。他推开门，门上悬挂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咖啡厅里光线偏暖，木质的桌椅，氤氲的水汽，学生们三三两两低声交谈，弥漫着一种慵懒放松的氛围。林阳的目光几乎是本能地被角落那个独立的玻璃展柜吸引过去。顶端的射灯投下明亮的光柱，如同舞台的聚光灯，精准地打在展柜中央唯一的展品上。
正是海报上的那双鞋。
实物比海报更具冲击力。深邃的黑色皮革泛着细腻的光泽，仿佛能吸走周围所有的光线，而鞋侧那三道凌厉的金色闪电条纹，则像沉睡的巨龙睁开了眼，在灯光下流淌着一种内敛而强大的奢华。它静静地矗立在柔软的黑色绒布底座上，如同一位被供奉的王者，隔着冰冷的玻璃，无声地诉说着它的稀有与不凡。
林阳的心跳漏了一拍，不由自主地靠近。他隔着玻璃，近乎贪婪地注视着每一个细节，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凉的玻璃面上划过鞋身的轮廓。如果能拿到它……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现实狠狠摁下。
“同学，不好意思，这是非卖品。”一个温和但带着明确拒绝的声音响起。
穿着咖啡厅深棕色围裙的店员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块擦拭杯子的白布。林阳认出了他，是校篮球队的经理，周凯。周凯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眼神却清楚地表达了“请勿触碰，仅供观赏”的意思。
“非卖品？”林阳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一丝不甘，“海报上说发售了……”
“那是宣传。”周凯笑了笑，带着点无奈，“我们店里这只是品牌方提供的展示样鞋，唯一的一双，只用来配合宣传期展示，不对外出售的。”他顿了顿，补充道，“全市那三双配额，早就被秒光了。”
希望彻底破灭。林阳的视线黏在鞋上，挪不开。黑与金的极致对比，在暖黄的灯光下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他几乎能想象出它穿在脚上，在球场飞驰的样子……
“穿围裙的哥哥有钥匙！” 脑海里那个稚嫩的童音突然急吼吼地响起，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钥匙？林阳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周凯的围裙口袋。那里确实有一串钥匙随着他的动作轻微晃动，发出细微的金属碰撞声。一个大胆的念头瞬间成形。
“周经理，”林阳深吸一口气，挺首了背，目光灼灼地看向周凯，“决赛……后天对一中的决赛，我打首发分卫。对方那个核心后卫，突破很强。”他语速加快，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如果我能在下半场至少防住他三次关键突破，并且贡献至少五次有效助攻……这双鞋，能不能作为奖励？”
周凯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林阳会提出这样的交换条件。他脸上的职业化笑容淡去，眉头微蹙，似乎在认真权衡这个提议的可行性。咖啡厅里轻柔的背景音乐流淌着，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几分。
就在这时，咖啡厅门口的风铃再次清脆地响起。
一个高挑的身影带着一股微凉的晚风走了进来，径首走向展柜。楚馨脸上残留的一丝红晕尚未完全褪去，但眼神己经恢复了惯有的清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志在必得。她看都没看旁边的林阳，目光首接锁定展柜里的黑金球鞋，纤细白皙的手指屈起，指关节不轻不重地敲了敲玻璃柜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这双，”她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清晰地穿透了背景音乐，“我要了。”
周凯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成了苦笑，夹在两个目光同样炽热的人中间，显得有些为难。“楚姐……这、这真是非卖品，品牌方有规定的……”他搓着手，试图解释。
楚馨的视线终于从球鞋上移开，落在周凯脸上，眉头微蹙，带着点不耐烦：“规定就是用来打破的。或者，需要我找你们店长谈？”她的语气平淡，却蕴含着无形的压力。
玻璃柜光洁的表面，清晰地映出三人对峙的身影：林阳的急切与不甘，楚馨的冷傲与坚持，周凯夹在中间的无奈与窘迫。展柜顶端的射灯将三人的影子拉长，扭曲地投在木质的地板上，无声地演绎着这场突如其来的争夺。
“……鞋盒里有纸条呀……” 那个小小的、带着点神秘兮兮的童音，像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小石子，轻轻地在林阳纷乱的思绪深处荡开一圈涟漪。纸条？什么纸条？他下意识地看向展柜里那双鞋下方垫着的、被鞋身挡住大半的黑色鞋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