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大门被猛地推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所有正在低声交谈的高管们瞬间噤声,齐刷刷地转头看向门口。
鹤景岁站在那里,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形。他微微抬着下巴,眼神凌厉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像一头巡视领地的猎豹。阳光从落地窗外斜射进来,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却融化不了他眼中冰冷的锋芒。
"继续啊,怎么不说了?"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议室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度。
没有人敢出声。几位年长的董事悄悄交换着眼色,手指无意识地在文件上敲打。年轻些的部门经理们则低着头,假装专注地看着面前的文件,生怕与这位年轻总裁的目光对上。
鹤景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向主位。他的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在场众人的神经上。
"听说有人对我上季度的决策有意见?"他在主位前站定,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不妨现在说出来,我很有兴趣听听。"
会议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运转的嗡嗡声。财务总监王明悄悄擦了擦额头的汗,市场部经理李雯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无意识地滑动着,却什么都没看进去。
鹤景岁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坐在长桌末端的那个人身上——他的哥哥,莫年。与鹤景岁的张扬不同,莫年安静得像一幅水墨画。他穿着浅灰色的高领毛衣,黑发微微遮住眼睛,正专注地翻看手中的文件,仿佛这场对峙与他无关。
"哥哥觉得呢?"鹤景岁突然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只有莫年才能察觉的挑衅。
莫年头也不抬:"公司决策是你的事,我不参与。"
"是吗?"鹤景岁轻笑一声,"那为什么有人告诉我,是哥哥在背后对我的并购案提出质疑?"
莫年终于抬起头,那双与鹤景岁相似却更显冷淡的眼睛首视着他:"如果决策正确,何必在意别人说什么?"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锋,其他人屏住呼吸,生怕被卷入这场兄弟间的暗流。
鹤景岁突然大笑起来,打破了紧绷的气氛:"说得好!"他拍了拍手,"既然如此,如果有人再对我的决定指手画脚——"他的笑容骤然消失,"我不介意亲自登门拜访。"
威胁的话语轻飘飘地落下,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他们太清楚这位年轻总裁的手段——去年质疑他决策的两位副总,一个被调去了海外分公司,另一个至今还在医院"休养"。
鹤景岁满意地看着众人的反应,随意地拉开椅子坐下:"继续会议吧。"
接下来的汇报枯燥乏味。鹤景岁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眼神却不时飘向莫年的方向。他的哥哥依旧安静,只在必要时简短发言,声音冷静克制,与鹤景岁形成鲜明对比。
"无聊。"鹤景岁突然出声打断了一位经理的汇报,"今天就到这里。"
众人如蒙大赦,迅速收拾文件准备离开。鹤景岁却坐在原位不动,目光锁定在莫年身上:"哥哥留下,我有事要谈。"
很快,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门关上的声音刚落,鹤景岁的姿态就变了——他肩膀微微垮下,眼中的锋芒被某种更柔软的情绪取代。
"哥..."他走到莫年身边,突然单膝跪下,动作熟练得仿佛做过无数次。
莫年合上文件,静静地看着他:"又怎么了?"
"我错了。"鹤景岁仰起脸,那张在商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面容此刻竟带着几分孩子气的讨好。
莫年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错哪了?"
"我不该公开质疑你。"鹤景岁伸手想拉莫年的衣袖,被对方轻轻避开,"但哥,只有你能理解我。其他人要么怕我,要么想利用我,只有你是真心为我好。"
莫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鹤景岁,你己经二十七岁了,不是七岁。"
"在哥面前,我永远可以是七岁。"鹤景岁笑起来,眼角微微弯起,与方才会议室里的冷酷判若两人。
莫年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你这几年...就没有喜欢的人吗?"他的声音很轻,像是随口一问,却又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紧张,"还有,从国外搬回来的那个对象..."
鹤景岁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他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有...我有喜欢的人。"
莫年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文件边缘:"是吗?那很好。"
"但他不喜欢我怎么办?"鹤景岁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莫年熟悉的偏执光芒。
莫年愣住了,随即苦笑一声:"怕什么...呵呵。"那笑声干涩得不像是在笑,更像是在压抑什么。
会议室里一时安静下来。阳光己经移到了莫年的侧脸上,为他冷淡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鹤景岁看得有些出神,手指悄悄攀上莫年的膝盖。
"哥..."
莫年突然站起身,避开了他的触碰:"我还有事,先走了。"
鹤景岁跪在原地,看着莫年离去的背影,眼中的温度一点点冷却。当门关上的瞬间,他的表情重新变得冷硬,仿佛刚才那个撒娇的弟弟从未存在过。
他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查一下,最近谁在哥哥面前说了什么。还有..."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准备车,我要去拜访一下张董事。"
挂断电话,鹤景岁走到落地窗前,俯视着脚下的城市。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玻璃,仿佛在抚摸某个看不见的人。
"哥哥..."他低声呢喃,"你明明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