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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雪地里的陌生人
1995年，冬天。
高加索山区的边缘，寒风像裹着冰刀的鞭子，狠狠抽打着这片饱受战火蹂躏的土地。
罗沐是被活活冻醒的。刺骨的寒意钻进骨头缝里，左肩还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
他费力地睁开眼，灰蒙蒙的天空压得很低，细密的雪沫子打着旋落下。他躺在一片狼藉的废墟里，焦黑的断墙像被巨兽啃过，空气里弥漫着硝烟、铁锈、冻土和一种说不出的焦糊味混合的怪味。远处，沉闷的爆炸和零星的枪声，像死神的鼓点，断断续续敲打着。
脑子里一片空白，像被搅浑的泥水。最后的记忆是刺眼的白光和可怕的毁灭感，然后就掉进了这冰窟窿和伤痛的炼狱。
他挣扎着坐起来，靠在身后半堵还算结实的断墙上，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出一长串白雾。
低头看看自己：一件又薄又破、散发着霉味和汗臭的棉袄，一条磨得发亮、膝盖露着洞的粗布裤子，一双露出冻得通红脚趾头的破靴子。
他摸了摸口袋，空的，只在最里面摸到半块硬得像石头、边缘发霉的黑面包。
“这开局…够接地气的。”
他苦笑着咧咧嘴，却扯动了肩头的伤，疼得他首吸凉气。小心解开胡乱缠在肩上的破布，伤口露出来。不算深，但边缘红肿，有点外翻，显然没好好处理过，甚至有点发炎的迹象。
活下去的本能压过了一切。
他撕下棉袄内衬稍干净点的布条，忍着钻心的疼，手法出奇麻利地重新包扎。虽然简陋，但比刚才那破布条强多了。包好伤口，他裹紧破棉袄，试图挡住那无孔不入的寒风。
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一辆被炸成废铁疙瘩的装甲车残骸旁，有什么东西在微弱地反光。那光很奇怪，不是金属的冷光，也不是火的暖光，是一种恒定的、柔和的银白色。
好奇心，或者说是某种说不清的牵引，让他暂时忘了冷和痛。他咬着牙，像只受伤的狐狸，匍匐着爬过去。在焦黑的泥土和冻硬的雪块里，他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银灰色金属圆盘。表面光溜溜的，像镜子一样，正发着那种柔和的白光。
“这玩意儿…不像本地特产啊。”
罗沐皱眉，下意识地用冻僵的手指擦掉圆盘上的冰碴。
指尖碰到冰冷圆盘的瞬间！
嗡——！
一股难以想象的剧痛猛地炸开！像有无数烧红的针扎进脑袋！眼前一片刺目的白光！无数冰冷、破碎、毫无感情的信息碎片，像失控的洪水，蛮横地冲进他的意识！
【生命确认…链接建立…】
【环境：高烈度冲突区…战争艺术系统（WAS）激活…】
【加载：深度解析…资源最优化…心理博弈场…战术库…】
【规则：吞噬法则…】
【初始化完成。WAS，为您服务。指挥官罗沐，祝狩猎愉快。】
强光退去，剧痛消退，留下阵阵眩晕。罗沐瘫在冰冷的泥雪里，冷汗湿透了破棉袄，紧贴在身上，更冷了。他大口喘着粗气，嘴里全是血腥味和铁锈味。
视线恢复，一个奇异的景象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散发着淡蓝微光的虚拟界面，悬浮在他眼前。界面简洁，充满未来感。
左上角是个会动的3D小地图，画着他周围的废墟，几个刺眼的红点在不远处晃悠。右上角两个图标：一个像堆石头（0），一个像闪电（0）。中间一排排灰格子，大多写着“锁定”或“未激活”。最底下几个图标：一个拿枪的小人（快速反应步兵），一个带轮子的方块（轻型侦察载具），一个带箭头的圆圈（固定哨戒装置），旁边还有个刺眼的数字：0/1。
“系统？WAS？战争艺术系统？”罗沐脑子嗡嗡响。“吞噬法则？狩猎愉快？”这些词听着又怪又吓人。“名字挺唬人，但这新手礼包…也太抠门了吧？”他看着那个“0/1”，又看看自己孤零零的样子，“就一个兵的名额？连件厚衣服都不给？开局一条狗都没有，只有一条伤胳膊和破棉袄？”
他集中精神，试着去想那个拿枪小人的图标。
【指令确认。生产：快速反应步兵。需：基础矿物50，基础能源20。资源不足。请采集。】
看着两个大鸭蛋，再看看周围除了废铁就是焦土的“矿场”，罗沐无语。“开局欠债七十块？”
这时，脑中冰冷的声音又响：
【警告：侦测到微弱同源信号…方向：东南，距离：约2.5公里…活跃…警惕。】
同源信号？其他…系统宿主？！
罗沐的心猛地一沉，像掉进了冰窟窿。一股寒意比高加索的风更刺骨，瞬间冻僵了他的脊背。
他看向小地图的东南方，村庄深处被更浓的硝烟和风雪笼罩。
这要命的“狩猎”，在他还光着脚丫子的时候，就悄悄开始了？而他，好像成了最肥的那块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