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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走廊的光线和声音。
程意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真是“生活给我一巴掌，我说没有上次响”。
程意自暴自弃地吐槽着自己，手指又无意识地抚上了依旧滚烫的唇瓣。
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江宴霸道的气息和碾压的触感。
更让他无地自容的是身体深处那尚未完全平息的隐秘而汹涌的悸动。
那是在江宴强势的掌控下，完全脱离了他意志的诚实反应。
他用力甩甩头试图驱散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但江宴低沉的喘息，滚烫的掌心像烙印一样刻进了脑海，挥之不去。
江宴他到底什么意思？
程意把头埋进膝盖，混乱的思绪像一团乱麻。
是喜欢吗？
如果喜欢，为什么每一次越界都像一场心血来潮的掠夺？
每一次都像点燃炸药桶，激烈得让人窒息，却又在之后迅速披上总裁那层冰冷坚硬的外壳。
江宴从不说明白，不承认，不表白。
难道总裁大人的喜欢就是这样的？
只做不说，像个占有欲爆棚又死要面子的神经质二哈？
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想过喜欢这回事，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助理可以碰”。
这个念头让程意心里一阵发冷和屈辱。
那自己呢？
自己这又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面对江宴的每一次越界，自己从最初的震惊抗拒，到后来的半推半就，再到刚才甚至开始沉溺其中。
他喜欢江宴吗？
程意茫然了。
他贪恋江宴带来的那种灭顶般的刺激吗？
那种身体被完全点燃，理智被烧成灰烬的感觉让他恐惧又隐隐着迷。
但这能代表喜欢吗？
喜欢一个人，难道就是馋他的身子？
天呐，程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下贱，这么好色了？！
他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对自己的堕落感到无比唾弃。
顾言呢？
想到顾言，程意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梦醒感。
就在几天前，甚至就在刚才草甸上顾言深情表白时，他还在努力说服自己。
顾医生温柔体贴，是理想型。
和他在一起很放松，应该珍惜，应该试试。
那份感动和努力想要回应的心情是真实的。
可现在，当江宴的气息还萦绕在周身，当他独自一人冷静下来，再去回想顾言的种种。
那些温柔的话语、体贴的举动、深情的眼神。
为什么自己突然觉得像隔着一层毛玻璃？
为什么心底那份隐约的不适感和违和感越发清晰了？
仿佛之前自己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催眠和洗脑了，强行把顾言套进了理想恋人的模子里。
而现在模子碎了，露出了底下让他莫名不安的底色。
程意猛地想起刚加上顾言微信时，那个充满荷尔蒙冲击力的ID。
“猛男185”。
这个网名和他后来展现的斯文有礼的心理医生形象，反差实在太大了。
当时只是觉得有点好笑，现在细想起来，却像一根刺。
还有江宴冷冰冰的警告说顾言不好。
江宴虽然神经质但他本质上极其骄傲，绝不是个会在背后无端诋毁别人的人。
他那样说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顾言到底有什么问题？
程意痛苦地抱住头。
他现在的处境就像脚踏两条船。
身体沉溺于老板的骚扰，精神上又对温柔体贴的男友产生怀疑和抗拒。
怎么看都像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可他又觉得自己委屈。
他对顾言从未主动越界，甚至一首在努力迎合对方的期待。
只是身体和心理都在疯狂拉警报。
对江宴更是完全处于被动和混乱状态。
这该死的感情漩涡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就在他自我厌弃到极点的时候，手机屏幕在昏暗的房间里突兀地亮起，嗡嗡震动了两下。
【神经病总裁】：报告核对完了？效率不错。附件D的模型参数推演逻辑再给我简述一遍。
程意盯着这条消息，额角青筋跳了跳。
又来？刚占完便宜就无缝切换工作模式？这混蛋！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带着怨气戳着屏幕：
【程意】：江总，模型推演逻辑基于您引入的远期波动率参数调整，核心在于对市场预期的最新加权评估，具体体现在……
他噼里啪啦打了一堆专业术语，试图用工作的冰冷外壳包裹住自己混乱的内心。
信息刚发出去，江宴的下一条信息几乎是秒到，画风突变。
【神经病总裁】：嗯。刚才的技术服务，程助理打几分？（满分10分）
【神经病总裁】：【学术探讨脸.jpg】
程意：“！！！”从前车马很慢，一辈子遇不到一个神经。
他血液一下全涌上了头顶，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这、这、这混蛋怎么有脸问？！
还技术服务？还学术探讨脸？
程意气得手指都在抖，羞愤交加。
他咬牙切齿地打字：
【程意】：江总！请您自重！这是严重的职场骚扰！
【程意】：我要向HR投诉！
虽然他知道这威胁对江宴屁用没有。
【神经病总裁】：哦？骚扰？
【神经病总裁】：【疑惑.jpg】
【神经病总裁】：那程助理刚才为什么没推开？嗯？
一个简单的“嗯？”字。
隔着屏幕仿佛都带着江宴那特有的低沉又充满压迫感的尾音。
瞬间击穿了程意强装的愤怒。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张大床上，被江宴的气息和力量完全笼罩，身体背叛意志的无力感再次袭来。
他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打不出来。
是啊，为什么没推开？为什么最后……甚至……
江宴似乎也不需要他回答，下一条信息紧随而至。
【神经病总裁】：记住，你是我的助理。
【神经病总裁】：工作时间以外，身体接触权也归老板所有。
【神经病总裁】：不许让那个顾言碰你。
【神经病总裁】：手不行。脸不行。嘴更不行。
【神经病总裁】：【命令.jpg】
程意看着这条霸道得近乎荒谬的信息，本该更生气的，可心底却泛起一丝酸涩的甜意。
这种独占欲，虽然表达方式极其江宴式神经质，但是不是也意味着某种在乎？
还没等他理清这复杂的感觉，江宴的下一条信息又来了。
画风再次抽象。
【神经病总裁】：网友建议，关系需要明确界定。
【神经病总裁】：程助理，你对我有没有超出雇佣关系的想法？
【神经病总裁】：【认真提问.jpg】
【神经病总裁】：PS：不是我好奇，是网友好奇。
程意盯着这条信息，彻底懵了。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又猛地松开，疯狂地跳动起来。
网友建议？
不是我好奇？
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借口还能更拙劣一点吗。
江宴你这个别扭精！傲娇怪！
明明就是想问我喜欢你吗，却非要绕这么大个圈子甩锅给不存在的网友。
程意又气又想笑，脸上温度飙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