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重重的走廊,方启明终于到达了陈树立的病房,病房外有足足十几个保镖站着,一个个穿西装打领带弄得跟黑社会似的,而方启明就在他们所有人的注视下推开了病房。
让他浑身有点不自在。
虽然经过方启明的治疗,陈树立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此刻躺在床上的他仍旧十分虚弱,他看见方启明来了于是挣扎着想要坐起来,陈雯见了,连忙将饭盒放到一边过去将她父亲扶起来。
陈树立一脸感谢的看着方启明,虚弱道:“方神医,真是谢谢你了,陈家,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方启明摇摇头,将陈树立的袖子挽起来,准备给他把脉,道:“你放心,这世界上能欺负我方启明的要么还没出生,要么就被我送去见阎王了。”
说罢便专心给陈树立把脉。
大约半柱香后,方启明将陈树立的手放进被子里掖好,道:“你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这儿有张方子,按照这个方子服用七剂,每日一剂用水煎服,切记,剂量一定要准,不可偏差一丝一毫,否则,良药也可能变成毒药。”
他给陈树立配的这幅方子有的药毒性极大,若是有一丝一毫的偏差,很有可能会要了陈树立的命,不过最危险的东西往往是效果最好的,陈树立这身体本身也撑不了多久,这幅药至少可以保证他在这十年间不会生什么病。
想了想陈家现在的情况,方启明又补充道:“煎药的时候最好找个信得过的人守在旁边。”
他可不想到时候背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陈雯接过方子,感谢道:“谢谢您,方神医,若是没有你,我恐怕……都见不到我父亲了。”
想到此处,陈雯便忍不住哭泣起来。
而陈树立也是握住自己女儿的手,对方启明道:“方神医,你是我们陈家的恩人,听说你现在住在张家会,要不,干脆搬出来,我们陈家别的没有,房子倒是很多,你不介意的话可以随便挑选。”
方启明摇头,道:“不用了,我在张家为张飞治腿,顺便打听风花的消息,不过你既然说了,那我也厚着脸皮跟你要一点东西。”
陈树立连忙道:“方神医严重了,您要什么尽管说,只要是我们陈家办得到的。”
方启明想了想,道:“我刚下山,如今没有立稳脚跟,我打算在市内开一家医馆,只是囊中羞涩,所以想跟你借一块风水宝地,等赚了钱,再一一还给你。”
陈树立笑道:“不用借,方神医,您看上哪个地方随便说,我叫下面去给你腾地方,你救了我的命,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哪里还有什么借不借的。”
陈树立热情,但方启明也有自己的原则,他道:“不行,我说是借,那便一定会还的,再者,作为报酬,你们不是已经在帮我找鬼仙草和罗生根了吗。”
方启明说这话以来是提醒陈树立别忘了帮他找这两种药,而来也是划清界限,如今陈家的麻烦事一大堆,他还不想卷进去。
听见方启明坚持,陈树立也不再说这件事,只是想起方启明住在张家会就有点微微担心,道:“对了,方神医,你住在张家会可要自己注意点,那里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此次若不是有张家会在后面暗中相助,想必我二弟也翻不起这么大风浪来。”
方启明道:“这点你不必担心,若是你日后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大可以来找我,我会在张家会住三个月。”
毕竟拿人嘴软吃人手短,平白无故在陈树立那里借了那么大一间铺子,若是不拿出点诚意来,方启明也不好意思开口。
有了方启明这句话,陈树立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道:“如此那便谢过方神医了。”
“不谢”
扎完针,方启明也准备离去。
陈雯将饭盒交给保姆出来送方启明,她玩笑道:“方神医看起来如此年轻,没想到医术却如此高超,实在令我佩服。”
方启明笑了笑,道:“都是从我师父那里习来的本事,有什么佩服的,倒是陈小姐,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陈雯停下脚步,饶有兴趣的看着方启明,问道:“哦?方神医为何对我刮目相看。”
方启明想了想,道:“大概是因为陈小姐由内而外散发的从容大气吧。”
说实话,当初看着陈雯那样卑微的跪在自己师父面前只为了救自己父亲一命,从那时候起,方启明就记住了这个女人。
也不知是害羞还是怎地,陈雯捂嘴娇羞的笑了笑,道:“方神医可真会开玩笑。”
“行了,你别叫我方神医了,我也明明正值壮年,却活生生被你们叫成了像师父那样的老头子,你就叫我方启明吧。”
方神医……被师父臭小子臭小子的叫习惯了,他听起来还真有点不习惯,也不知道那个老头子在山上过得怎么样了,会不会没有了他,就活生生被饿死了?
这样想着,方启明心中竟有些心酸之意。
陈雯也不客气,道:“行,那我以后就叫你名字吧,不过作为交换,你也别叫我陈小姐了,我叫陈雯。”
如此,二人便算是互相熟识了。
见天色渐晚,陈雯提出要请方启明吃饭,而方启明刚好肚子饿了,于是也没有拒绝,二人来到了中京市有名的日本料理店。
不同于中式餐厅的嘈杂,日本料理店就要相对幽静一些,木制的地板踩上去有些吱呀作响,偶有穿着和服的女人端着菜盘弯腰走过,方启明见了,觉得甚是有趣,于是喝了一口樱花酒,道:“没想到这东瀛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陈雯将一块寿司夹到方启明碟子里,道:“世人都说东瀛人可恶至极,可我却总觉得不可一概而论。”
方启明尝了一口寿司,发现味道不错,问:“此话怎讲?”
陈雯笑了笑,低头抿了一小口酒,说:“任何一个民族,皆有善人与恶人,若是因为一群人行恶,便否定了其他人,那我们与那些恶人又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