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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八成！那就是可行啊，赶快你说来看看。”
秦朗那是瞬间开心起来，居然还真的有方法解决，那就要仔细听听了。
结果牟大人满脸戏谑的笑着把话说完。
秦朗哈哈大笑着指着他鼻子说道：“还是师爷有办法啊，难怪人家都说狗屁师爷，你这个主意好啊，简直就是给本爵送枕头啊，自个去领几个银元就当本爵赏你酒钱好了。”
“那么可就却之不恭了，哈哈，爵爷，下官看这事情宜早不宜迟，不如趁热打铁把事情就办了，如此顺理成章，在朝廷那边还没有下明令开刀问斩之前，先把案子给开始翻起来。
不论后面能不能翻案成功，至少案子翻起来了，那么州府衙门再下来蓝批，咱们也可以借机驳回而不用，到时候爵爷都可依自己心思办事了。
不过，下官按规矩还是奉劝爵爷一句，只要爵爷行得正，走的端。那别人挑不出刺来，在丰城一带还是爵爷天下，爵爷您就是一方父母，行事行言切记慎之又慎啊。”
“好！有你出谋划策，本爵也是心安啊，就依你之言，请田张氏花厅一叙好了。”
“哪里哪里，这都是爵爷弘德，恩惠所致，想那田张氏必会感恩戴德的，下官告退。”
原本田张氏就没有走，而是被请到后宅和两位夫人闲聊，她的遭遇也让两位夫人频频动容，好一阵子唏嘘。
“田家嫂子莫忧，且把眼泪收了吧，这总是如此哭话，可伤了眼睛。你是绣女这双美目巧手可经不起如此的。”
“嗯，姐姐说得对，田家嫂子啊，你侄子既然是秀才，那么周姐姐的父亲大人可是本州提学，只要姐姐去说上几句，想来周夫子历来呵护学子，定会出头。
梓的夫君乃是爵爷，必会为你寻得清白，绝不会让尔夫含冤。且放宽了心……这梓也是女儿身，闻听此事自不会坐视不管，若爵爷执意不肯重审此案，拼的头上女杰的牌匾不要，也定给你找个说理地方！”
见好芷秋说的过分了，周小姐在桌子下面轻轻掐了一下她的手，才慢慢开口说道：“家父乃是州提学，这士子含冤入狱，当可过问，梓这就修书一封着人带回家去给父亲大人一观即可。
修书不难，唯恐爵爷那边不乐意了，咱们还是且看看再说，莫误了爵爷事情才好。
再者，田家嫂子乃是女官，为何不直接告上金阶？求皇后主持公道？就算皇后难见，这贵妃的侄女可在啊，让好妹子给宫里修书一封，也是简单的很。”
被周小姐这么一说，好芷秋都脸色通红起来，都怪她自己口快，听到这事情就义愤填膺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说了周小姐父亲是州提学，所以可以写一封信给她爹嘛。
说的轻巧，你自己还是贵妃的亲侄女，是不是也可以给宫里自家姑姑写信说说这事？
周小姐一席话说的四平八稳，实际上就暗自点明了，这事那是夫家处理的公事，咱们妇道人家，背后写个信去传个话，那是很简单很容易得事情，可你想过自己老公那边怎么办？
自己男人可是在开府坐堂，这田家嫂子的冤屈事非曲直，自有国法公断，哪里能让我们妇道人家参合？还开口就说找谁谁谁？
好像不知道谁家没有几个亲戚好友的势力似的！就算有这时候也不能乱用，没有夫君放话，自己胡乱参合，拉扯一大堆人进来，那就是不拉屎去茅坑点灯，你没事找屎啊！
田张氏也不傻，这每句话都听在耳朵里，那是心里可揉碎了琢磨了好几遍，也就品出味道了。
人家轻飘飘把话接了，还答应了给你写信，那都是虚的，纯粹是礼节罢了，人家实际上也很为难，这她们的男人可是爵爷，有啥事情不能老捅娘家那边去。
爵爷朝堂上已经说了要给她翻案，可主政朝官牟大人也是三番五次的阻挠，一再告诫，此案已经审结。
作为女官的田张氏，哪里不懂国法礼仪？她自身就拥有教化子民的天然义务和职责，这国法条目更是背的滚瓜烂熟。
自己这个案子，自己盘算了好久，都没有好的法子解决，自己那个笨蛋侄子往常那是精明灵巧，嘴上功夫也是了得，一手文章让许多夫子赞叹，说不得将来就能拿个举人回来。
可千不该万不该，怎得就病成那样，一副疯癫模样，最终还是认了罪名，这铁案如山再推可就难了。
要是抵死不从，那张、黄两位大人也绝对不敢堂而皇之对一个秀才功名的学子贸然动刑。
本城的学官大人，也在大堂上一再提点，告诉他若非实情，大可切莫认罪，一切是非朝廷自会查明。
可那么多人指点告诉他别认罪，他还是画押认罪了，而且还真的没有屈打成招，虽然田张氏口口声声说屈打成招，那是想要秦朗接这个案子给重新发回来继续重审罢了。
事实情况，她自己心里明白，当时情景历历在目，自己那个侄儿的确是疯疯癫癫，自己上堂就直接认罪，还主动画押。
如此这般这案子那是就算打到玉阶前，也难换转了。
曾经暗地不忿，想要拼了头上金花，也要去爬一次宫门钉板去告一次御状，请皇后娘娘来主持一下公道。
可田家叔伯们可就不乐意了，这进京告御状，告下来万事大吉，要是侄儿还是如此疯癫，当堂再次认罪，那就是铁板钉钉，而且这不是开玩笑的。
明明有罪，还死不悔改非要惊扰圣驾污秽圣听，这可犯了大罪，全家性命必然再难保全，田家上下老小那么多人，岂能让她妇道人家乱来。
“两位夫人心意，妾身心领了，……那玉阶叩阙虽然明文有载，确实是女官有权去做，可那也是拼的身家性命啊。
一旦告下来万事大吉，要是我侄儿再次当堂认罪，那么莫说妾身一人也就罢了，可身后可是田家老小无数，如此谁也不敢当如此风险。
若是，田家就剩下我一人了，拼死也定要保侄儿周全，毕竟那是田家唯一血脉，就算他想要家产也全给他就是，那杀夫之罪，我一力承担都行。……”
“可别这么说，唉呀，怎么说着说着有哭开了，咱们可说好了，不许再哭了，你看看这眼睛可都充血了……”
两位夫人好言相劝，这才让田张氏止住了悲伤，还是田张氏主动换了话题，找了些坊间趣闻专门说与两个小夫人听，这才重新慢慢的房间里面有了欢声笑语。
正在好芷秋把这几天新鲜出炉的茉莉香水如同献宝一般，按照秦朗教的方法，在手心手背滴一滴，然后仔细揉搓几遍。
两手一摊放在田张氏鼻子下面闻了几下，这才惊叫道：“唉呀，夫人啊，这是什么宝贝不成，好香，好香啊。
这么浓郁的茉莉香味，可比城里最好烟雨阁卖的水粉胭脂强太多了。这是啥？”
要不说女人共同的话题，除了男人，就剩下化妆品了，这个道理你放在几千年前都通用。
至于为啥女人对香水的追求远超于男人，有人说女人敏感，有人说女人爱美，有人说女人嗅觉比男人灵敏等等。
其实啊，秦朗自认为，这天下女人之所以酷爱香水，那是因为她们真的很臭啊，这头发臭，这口臭，这腋臭，这下面更臭。
不信的可以抱着媳妇的脚丫子来个深呼吸，会让你怀疑人生，让你不知天高地厚，不信的朋友，可以相信我，你可以不相信我的人品，但是你要相信我的作品是吧。
去吧，一路好走，不送！
都说说书唱戏劝人方，诸位早把家来圆，那还不买几瓶新款送内房？
君子好财，贞妇爱色，自古之情也，说道女妆之用，几个妇人那是谈天说地，一个个喜笑颜开起来，满屋子芬芳，笑语不断。
田张氏那更是惊叫连连，周小姐也是笑着拿出了自己制作的香水，秦朗让她们做的茉莉香水，那是最简单的工艺。
因为这大夏到了秋天了，最后的日子还是蚊虫极多，这里野生环境好啊，蚊虫那是没事就骚扰，所以有钱人家室内都要燃香熏屋子才行。
这秦朗的生活习惯那是赖床成了病态，每天没事就往床榻上歪倒，而且极其厌恶那种浓烈的味道，只喜欢淡香。
可使得丫鬟们只能用小香炉一点点的挨个房间细细熏蚊虫，这到了晚上蚊虫扎堆来闹挺，弄得他连夜起床打蚊子。
也不全是蚊子，往往都是一些小飞虫，这在古代那是非常常见的，可秦朗对这玩意格外敏感，实在忍受不了就痛下决心，命两位夫人这才做点花露水出来。
花露水和香水那是一脉相承的东西，只是配料稍微不同，多加水就是了。
现在周小姐拿出那的就是一瓶花露水罢了，也没有玫瑰，只好本地经常见到野玫瑰就是蔷薇罢了，再加了薄荷油还有少量冰片和樟脑，一点的麝香。
虽然没有透明的玻璃瓶，也没有现代的喷压壶，可在秦朗指导下，她们还是找能工巧匠，用手工打造了一个按压皮囊的喷壶。
一手捧着香水瓶，一手捏着小皮囊，这一吸一放，上面就把花露水喷洒出来，落在人脸上，手上立刻变得冰凉，细细查看还找不到一丝痕迹。
“田家嫂子，梓也没啥拿出手的，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一瓶新作的花露水，夫君起名叫做九天玉露，乃是最成功一瓶了。
味道极正，洒一点在衣服上会持久的发出花香味，和好妹子手中的茉莉香水不同，此物多味药物添加制造，而且制作不易，可驱蚊虫，乃是夫君最爱。
那据夫君之言，此物除了香气宜人能够驱蚊虫之外，若是身上受了伤，有了伤口，喷洒一些也可防止感染起浓，用的正是秦家正宗的秘方调配。
这就送田家嫂子，拿去把玩吧，可省着用哦，此物虽好，多了可就不美，夫君说淡而清雅，浓烈刺鼻，只需喷几下就够了。”
一手拿着茉莉香水，一手拿着名叫九花玉露的花露水，那田张氏，一个劲的用鼻子在左右闻着，那是一个劲的感谢不断。
好小姐则是旁敲侧击的和田张氏悄声的商议，这些香水可不可以拿去贩卖之事。
周小姐眉头一皱，有些不愉的轻声说道：“未能得夫君许可，哪里能够贩售？再则，劝妹妹不要每每总思金银之事，女儿家当尊妇道，这诗词礼乐为上，谨守闺房为要。”
抿嘴一笑，好芷秋把手中的手帕轻轻一拍开口说道：“姐姐说的极是，可梓也不敢苟同。
梓乃商贾女杰，本是商贾之女，若所思之事不在商贾，岂不是侮了名号？
那夫君造此物之时就言明，当以此换金银事，解府中之空哉。
现在府库空虚极甚，香水造价低廉，用料用工极少，而女子多爱之。且看田家嫂子这般喜爱，梓想定个通市而售，渔其厚利，当个充府库盈也！”
“梓知你有心，为夫分忧，妇份内事。此事还需禀明夫君，有了夫君授意方可为啊。”
好芷秋点了点头，有些无奈的说到：“嗯，梓现在也只是和嫂嫂闲聊几句罢了，并无他意。将来夫君面前也好言语。
梓等在府内深居，这墙外事一概不知啊。姐姐那是冰霜玉女，熟读百家经典，习得道学令人称颂，这是闭门只读圣贤书啊。
可商贾事通天下沟壑，异地而售渔其暴利方才正道。
自古云：君子道，不动如山，静坐聆听，胸有豪墨，自通天下，谈笑鸿儒，可平万世。
商人道，走街串巷，多闻广闲，货真价实，急他尔需，囤积居奇，奇货可居！通伐交旦，欠输倍入。
这是截然不同的事，府库空空，每日夫君愁眉不展，强颜欢笑，捻眉强欢罢了。每次公堂退下，眉宇多忧愁，私人静处，多哀叹，君子空攥拳，奈何荷包虚啊！
现下我们已经可以制造香水，这制作虽还繁琐，可广纳下人，少做调教，可堪大用，必可倍输之。
物产其美，人曰其华，皆慕其香，奇货可居，天下独绝，为何不可售之？
小小一瓶香水，取用极少，当直酒钱，五百文一瓶，姐姐和嫂子论否？”
好芷秋心中早就有了一个算盘，打的噼啪乱响，盘算着一瓶香水卖个酒价，五百文的定价就是她的底线。
此时的她虽然是个商贾女杰，拥有超越常人的敏锐的商业目光。也看出了这个香水必然可以大卖，并且能够从中获取暴利。
可它必然受到了一些局限性，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小小的香水在将来获得的利润让人惊讶非常。
五百文，也就是半两银子，这个价格在大夏那是惊人了，不过对于富裕的人家来说还是平常的。
她自己用的香帕也是六百文起步，这要是买粗糙的谷物，可以买来一石，也就是夫君说的六十斤左右。
可要是换成好家精细的稻米，那么是根本买不来的，在好家用的精细米也要八百文了。
能出这个价格，其实也是好芷秋经过了仔细验算过的，按照其他的胭脂类产品的价格推断，并不算是太高价格。
可如果仔细算一下，香水的消耗程度的话，这个价格实际上比所有胭脂水粉都要贵很多，基本可以和上等东海珍珠紫粉一个价了。
“五百文？”周颖初虽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可也知道物价的，这民间一个普通老百姓，一日所得也不过几十文罢了。
大多数穷苦人家，一般也就是十来文或者几文钱收入，哪里用得起五百文的香水？
不由吃惊的连连摇头说到：“一瓶香水哪里能顶半月日用，百姓穷苦，此物虽美，可造价不高，只要人手熟练，物料齐备，当合五十文为宜啊！”
“五十文？？”好芷秋没好气的把手帕拍在桌子上，怒气冲冲的说道：“姐姐可真是忧国忧民啊，要是姐姐做商贾事，还不成了善人啊！”
“哎呀，妹妹怎么如此说话，要是梓说的不对地方，大可直言，莫伤和气啊。”
好芷秋满脸通红地撇开身子，不乐意的样子，好像是不愿意说话，正在耍小脾气，生闷气。
田张氏笑着拍了拍她的腿，然后小声的说到：“两位夫人说的，我听懂了。”
“不敢托大，蒙两位夫人看得起，仗着年长你们许多，就让你们称嫂子了。
这地方，就容我这个嫂子给你们说道说道外面事，两位夫人可愿意听？”
周小姐连忙低眉顺眼的笑着说道：“还请嫂子多多指教，这门外事，梓等还是不知的，说的可能偏颇，眼界小，您莫笑就是了。”
“不敢不敢！”田张氏笑着迎合一句，仔细想了一下，整理一下思绪，这才慢慢开口说到：“周夫人啊说的当直五十文，好夫人言五百文。
要我说，都对，都不对！”
“为何？”两位夫人都疑惑的异口同声问道。
田张氏抿嘴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块方帕打开，递到她们二人面前，轻声说到：“两位夫人赏眼，给衡个价，此物当几何？”
她手中掏出来的，乃是一块女人常用的手帕，用香粉和水泡过，经过晾干之后，这手帕上面带着香味，是女人最常用的贴身物件，就是一块香帕。
这块手帕，上面金丝缝边，整体紫色，绣着一只飞凤，上面还有字。仔细看了一眼，那周小姐先惊叫道：“这可是紫凤香帕？”
“紫凤香帕？”就连好小姐也惊叫起来，无他，这紫凤香帕可有来历，在女子心目中那是一个圣品。
这东西乃是京城名家织造的，产量极少，每年也就是十来个罢了，价格高昂，可无论绣功还是上面香味都是经久不散。
大夏女子要是结婚出阁时候能有这么一块手帕当做嫁妆，那是无上荣耀的事情，可被周围姐妹羡慕的眼红哦。
这个手帕有个特点，就是随身带上几十年上面香味依然可闻，据说那选用的丝线，其实并非蚕丝，而是蛛丝。
一种体格庞大的西域奇蛛，要终年用香料饲，混合天上雪蚕吐的银丝，经过名家妙手细细编织而成，一年也就卖十来个算是不错了。
在京城之中那是趋之若骛的女妆圣物，传言百年来也不过千条手帕流传与世，能得到一个那都是极其有身份的人家了。
到现在很多京城三品夫人都没有一块这种手帕，也是极其正常的事情，每年绣女甲科头名状元才有此物作为犒赏，被皇后亲自赏赐一块罢了。
别看好小姐那是贵妃的亲侄女，好家也是巨富之家，这手帕他们家还真弄不到，也用不起！
周小姐的老爹那是周夫子也算是四品大员，不说人家家教森严，就算周小姐多么喜好此物，也断断不敢去问价的，那是天价之物。
这种宝贝怎么能落在田张氏手中？周小姐一把把手帕抢在手中，细细的看了看，轻轻抚摸方面紫凤之后才疑惑的问道：“凤赐：紫凤香帕一方，典尚辛酉秋绣女甲科头名，泯儿！……这是皇后御赐的啊！”
“辛酉秋绣女甲科头名，泯儿？那是当年……不是皇后，这是皇太后当年做高宗皇后时期，那个辛酉年赏赐的御品啊，这上面还有名号的。
泯儿？那是西北州萧家的萧泯儿夫人，六品绣女官吧！”
田张氏呵呵一笑，轻声点头说到：“周小姐慧眼啊，的确是那泯儿夫人之物。的确是当年的皇后，现在的皇太后老人家亲自赏赐的宝物。”
“这东西……你怎么有？”
“就是就是啊，这是给泯儿夫人的御赐之物啊， 遗失此物那是要杀头的！你还敢随便拿出来。”
笑的无比开怀，拍了拍好小姐紧张的小手，这才慢慢解释道：“当年，我和这个泯儿夫人啊，那都是未出阁姑娘，和你们一般年纪啊。
我们一起参加了那场辛酉绣女科，她和我乃是同桌而考，考题就是给当初的皇贵妃过寿，送什么绣品做礼。
泯儿嘛，倒是真的心灵手巧，她的手艺让我佩服，自叹不如啊，可人有马虎，她一个不慎！
生生在过火的时候，把手中的织物给烧成了灰烬！这过火乃是纺织工艺的一种罢了，就是丝线要经过火烧，从而收紧的一个操作。
稍微疏忽就会前功尽弃，可她偏偏一切顺利，到了这一步就把料子给毁了，当场哭晕过去。
要知道，那时候参加最后御前科考的绣女足足数百人，这种事情那是极其常见的。
每个绣女的物料都是自己挑选的，这挑选的材料分量都是固定的，绝不能多，要是多选而不用，这剩下了许多材料可就算手头不准，要降分的。
每个人都是可丁可卯的选材，用的都是极尽奢华稀罕物件，只要一针走错，那就是满盘全输，多少手艺精湛的绣女都是倒在这一关。
泯儿也是如此，最后啊，是我可怜她悲惨，就私下匀了一束丝给她，让她总算能够堪堪完成了科考。
没想到那皇贵妃如此贵人，也真的就喜欢了泯儿的作品，这头名就是她的了。
为了感谢当初我度她一劫，就请了圣谕，把这头名赏赐的方帕落在我手中。
这就是你们现在看到这一块了，也是天下唯一一块不在女科头名手中的方帕。
但毕竟是泯儿之物，上面的提字那是去不掉的，我也只是贴身佩戴，算是慰藉当年未能中魁之小憾吧！”
听田张氏慢慢的说了事情经过，才知道这块手帕背后原来藏着这么一个故事。
小小手帕，代表了当初田张氏的慈悲，换了谁，又能在高考冲刺，人生重大关口时候，把手里唯一的材料让出来给别人？
还眼看人家夺了头名，自己差点名落孙山？这是何等的大度量啊！
两个夫人都起身深深行礼说到：“嫂嫂高义，梓等惭愧。”
“两位夫人快快请起，今个请这个方帕出来让两位夫人赏目，并非说故事，而是说理！”
“嫂子请说，梓等洗耳恭听。”
深吸一口气，目光深邃的看着手中手帕，田张氏低头说到：“两位可知，此物当几何？”
“御赏之物，不可衡也！不可论直啊！”
“就是啊，此乃御赐凤尚，还带典故，上面也有御笔名号，其本身价格极高，世间罕见，哪里能够定价？”
“那么，这香水那？不也是爵爷让两位夫人造的？世间不也是罕见？扪心自问，此物老身就托大说个大数。
痴长这么多年了，也是头一次见到，头一次用到的东西啊！
那爵爷天下几人？那一个爵爷两个御赐诰命夫人几人？让御赐诰命娥皇女英亲手做的物品，又是天下独一之物，当几何论？”
“这……”周小姐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不由把目光投到好小姐身上。
好芷秋抿了抿嘴有一些难为情的说道：“理是类同，可事非其事，不可等论，嫂嫂言过了！”
“此物虽好，价六千金！”田张氏斩钉截铁的说到。
虽然知道这玩意贵，可贵到这个地步，也让头一次听说具体价格的周小姐也是手一哆嗦，那好小姐倒是还神色淡然。
她当年就叫人仔细打探过这个方帕的市价了，这个报价都百年未变了，只有高没有低，而且每年都在涨价，所以心里有点谱。
这田张氏说的六千金的价格，也是几十年前，她没有出阁那时候价格了，现在更贵很多很多了。
而且人家说的那个六千金的价格，也是明面上，当年去店铺那里直接购买的价格，有无数人拿这个钱去买，可是根本买不来。
因为物以稀为贵，这东西每年十来个产量，根本有钱也难买到的，真不是钱不钱的事。
嘿嘿一笑，田张氏摇着头说道：“坊间深传，此物选用之料，天上有地上难觅，又言多少多少！
我当初也是痴，也真的信了。可做了绣女，被赏可以去人家工坊里面一观，这才晓得！
你们猜怎么？这东西造价不过百两！”
“百两？？？”两位夫人都惊讶的眼睛瞪圆了！太吓人了吧，要不是田张氏手里拿着一个女科头名的方帕，给她们猛地说这个事，还不被打出去啊。
这价格差距，实在超出了心理承受的落差，这东西如此昂贵，居然成本才百两？
“就是百两，而且是百两银，不是百两金！当初人家的老板就亲口说明，此中密奥，只能拥有女官身份的绣女才可知晓，不可轻泄，否则灭九族。
两位都是诰命爵夫人，自然守口如瓶，信得二位不会外传的，我才敢说上一二啊。”
“纵使百两，也是可以赚的盆满钵满了，何况六千金！而且说实话吧，此物虽然产量极少，可……实际上人家府库之中多了去了，那蜘蛛如同狗大，在地上就是那么大个！……”
用手比划了一下，这蜘蛛的个头都能赶上一个笼屉了，吓得两位夫人都是脸色有变。
呵呵轻笑两声，田张氏弄了弄头上的乱发，这才轻声继续说到：“两位夫人莫惊，那个蜘蛛长的吓人，可只是吃草和小虫罢了，并不伤人。
每日吐出的丝线也是极多的，拿来做织物那还是绰绰有余，贵在其中巧妙手艺，而绝非物料稀有。
好夫人说了，商人嘛，讲究一个囤积居奇，物以稀为贵！曰：奇货可居！
这香水啊，要是论五十文，当值得了。可要论奇货可居，五百文又贱了哦！
两位夫人可听懂了！？”
正在几个人小声嘀咕香水的事情时候，突然听有人来叫，说爵爷有请，请田张氏往花厅一叙，田张氏连忙站起身来行礼告辞。
那香水等物既然开口送人，自然有下女给承装礼盒径直给送人家绣阁坊去了，怎么好让人家手里拿着礼物回家，那才叫失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