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夫君说了前半句,坐实了这首诗词的确是,描述梨花美态的,并非说周小姐美貌,可周小姐反而心里空落落的。
你要说她美貌吧,她还害羞.你要说不是说她吧,她可心里又有点不乐意了。
嘟了一下嘴,整了整脸色,才慢慢说道:“拜雪之事,当然夫君出面了.夫君新晋,怎么也要搞一次祭奠.
全城百姓可都瞧着,这拜雪求丰年,乃是诸侯为苍生祈福善事,当可为!
雪祭就是拜雪时候用的典仪了,祭奠花费很小,只需沐浴更衣,献上香火三牲即可求五谷丰登,乃是典礼罢了。
唯独雪仪恐怕有些作难了,这丰城这么大,十万数的黎民,要是通通赏了,夫君恐承担不起!”
秦朗一听要出钱,那是噌的一声就从座位上蹦了起来,高声叫道:“通通赏?这下雪了,老子赏封地子民干啥?一人一两老子也要出十万两??我擦!”
“夫君,并不是赏银子!”好小姐没好气的跺跺脚才急声说道:“大雪隆冬了,第一场雪下来,那些外面做工的人就要回去了。
以后的日子越来越冷,外面呆不住人的,夫君作为本地诸侯,乃是一城之主。
当要谨记民生,为了天下之际,当借此拜雪之名,以诸侯大义,上代天子行善,曰雪仪!
赐六吏鹅绒锦衣,暖其身,送糯米粑裹其腹,才可尽力卖命护尔国。
赏封地子民,柴火、粮米、布匹、肉干若干,感谢她们丰收时候上缴的税赋供奉。
当思尔俸尔禄皆万民供奉,从而得惠思恩,使得百姓可以安居乐业平安度过冬季,到了来年百姓才有余财继续供奉春税给爵爷啊!”
“这不是钱啊!!”秦朗脸都青了。
这又要套自己腰包,一分钱难道英雄汉,当了爵爷一天好日子没过过啊,这花钱如同流水一般。
好容易有点家底了,这老天爷要下雪了,还要老子吐口血不成?
封地越大,这百姓过冬时候,诸侯就要给更多东西,而且基本上登记在册得常住人口那是必须有得,这是惯例。
别看一个有封地得诸侯要给老百姓送礼物,在古代就算是小地主到了年关时候还有亚岁节时候。
都会自己自发的带上家里老老少少,手中提着各种粮食柴火布匹和肉干,那是挨家挨户的给自己那些佃户送去过冬礼物的。
这是必须的,要是这时候不去送礼安抚,明年这群人就指不定谁家落难饿死了,那明年谁给你种地啊?
大家都应该看过杨白劳和黄世仁,那种苦情悲惨经典的剧目。
可别以为天下的地主都是黄世仁这种超级混蛋的存在,实际上这种混蛋大约也就是乱世或者演绎罢了。
地主和雇农那是相互依存的关系,她们谁也离不开谁的。
有人就说,咱们不管老百姓死活,明年咱们家重新雇人不就是了。
首先古代啊,这人口那是限制流动的,你雇佣的往往都是本地人罢了,而且地主去送礼也是挑人的,那是给那些种地老把式家里送。
人家啊,用现在话说都是农业专家啊,这地里能不能高产就依赖这些拥有丰富经验的农民,要是小青年除了能出力之外,还不一定能高产甚至可能绝产!
要保障了老把式能够全家过冬,这才保证了自己明年地里有产量,这样自己才有租子收嘛,否则搞得天怒人怨,那是自己断了财路不是?
要是自己家饿死了老把式,想要再别的地方请老把式照看自己田地那是千难万难的,因为你刻薄之名那是流传出去了,没有一个老把式愿意给你家种地了。
这就是相互依存关系,人家地主不可能没事成天欺压百姓的,反而两者要和乐融融,那可不是现在租户和房爷的关系。
你给我钱,我保你平安,撵走你啊,我也没法活了。
现在社会这种关系不存在了,你不干有人干,呵呵这句话放在大夏朝不能用的,那是自己找死,没人救你。
你看看就是地主都要跑去给农民送吃食,这秦朗当了爵爷了,还能不给封地百姓发点过冬福利待遇啊。
问题不是不该送,也不是送不起,当然送这么多东西也是心痛,主要是啊!这东西应该是收了老百姓的春税秋赋之后的事。
诸侯有了春税秋赋盈余,到了每年冬至之后第一场大雪降临,就要给本地老百姓或多或少分发一点东西礼物算是过冬用的保障品。
百姓上缴的秋赋,是根据自己生产什么就上缴什么来计算的,自家产桑麻就上供桑麻,生产谷物就上缴谷物。
而工场作坊,都是控制在贵族和大商人手中的,这些基础农产品吧,就要被加工成各种东西。
让后贵族用这些经过加工的,拥有更高附加值的商品去东市贩售,从而换取更多的利益,这就是诸侯的财政流程。
收取了秋天税赋,就要在冬季这时候反脯给百姓一点才行。
这样做可不是面子工程,这是正儿八经的政绩工作,属于职责哦。要是不送也没事,可第二年要是冬季饿死人了冻死人了,那就怨不得老百姓怨声载道了。
要是诸侯已经发了各种过冬物品了,哪怕雪仪给的再少,一家一户一旦柴火,那么你们家再死人,也绝对没有一个人抱怨诸侯如何了!
古代没有暖气也没有保暖的大衣,这每个冬季基本上都会有人口牲畜损失的,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要提前做好封地内的过冬保障工作,完全为了诸侯自己的固有利益,要不然明年更不好过,这税赋可就自然减少了很多哦,而且人口牲畜损伤了,这秋季大税可能更少,毕竟人力畜力决定了税赋收入综合因素。
所以说,穷人想下顿,富人思来年。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无论小地主还是诸侯爵爷,统统考虑都是明年的收成问题,只有穷苦人家才为下一顿饭着落整天忙碌。
这雪仪就是眼前办事,为了保障明年的春秋两税稳固,不能不做!秦朗也明白这个道理,道理都懂!
可春秋两税啊,那是给了朝廷拿去了啊,并没有给秦朗留下,他府库空空,现在要自己掏腰包,那是牙花子都痛了!心肝脾胃肾一阵抽搐,心有不甘!
“好吧,既然夫人说必须,本爵也是心领神会,此事势在必行啊,我这就去想点法子,你们说应当给百姓多少雪仪方可恰当?”
“少了恐遭非议,多了恐府库难平。梓以为嘛……”说到这里,周小姐美目略微一瞬,娇笑着说道:“咱们府上不是正好有一位商贾女杰嘛,银钱粮米事当多问她才是哦!”
这是周小姐直接拿好芷秋的话来对付,好芷秋瞥了一下嘴,抬头看夫君正把目光投向自己,连忙低下头。
可又觉得,自己应该理直气壮才对,干嘛需要躲闪。
眼睛眨了眨,连忙把屁股移动一下,撇开了身子,算是甩了脸色,摆出一副你求我啊的表情。
秦朗呵呵一笑,手中捧着香茶递了过来轻声软语说道:“唉呀,忘了咱家还有一个宝贝,不知道宝贝何以教夫君啊?”
这女人嘛,就是需要哄的,稍微给点颜色就行了。
好芷秋也不是争风吃醋的人,她和周小姐能够放下成见相互帮衬,反而成了姐妹,就是遵循妇道的教导,这后宅嘛首先要安定。
周小姐私下就和好芷秋商议过了,她们各自代表了绝对的利益层面,要是不争那不行的,可要是争起来,必然是别人渔利。
不如携手并肩方可平安,见夫君哄自己了,好芷秋笑了笑这才开心的说道:“夫君莫忧,此事好办!”
“自古以来,雪仪各有不同,但是总归离不开那些银钱粮米、布匹柴火,这些都是储备过冬之物。
丰城城内子民多商业或做工,佃农基本不居城内而在外庄。夫君可给城内居住之民发粮米稍微一点布匹作雪仪。
那佃农嘛,八成在程家名下,夫君只需给未列程家名下之民送柴火多点,银钱少点,加一点粮米和布匹。
同时责令差役税官下乡,到乡野地头每家每户转转,看谁家房子破旧不堪雪压,就着人好好修缮一番。
此番下来发不了多少银财,却可广收民心,使得百姓称道。那未入程家之民,其粮食都广入户税之中,夫君大可赏赐荒地给他们家,允她们蓄奴以耕荒地。
府中羁押的奴仆太多,不如充入民户之下,使得她们有下人使唤,而荒地有人耕种,此乃两全其美之事。
那些自耕民夫必然欣喜若狂,我朝只有达官贵人方可有仆,而贫贱之人无钱财养奴。这官府有奴局隶司和仆事房。
奴局隶司闻听尚有三百余奴隶挂在名下,一直都是充当官府劳役使用,爵爷用度十分节俭,这些人自从爵爷新晋以来,都是被安排去修建水坝和帮助建设工坊。
实际上只是出了力工罢了,若是把其中一部分拿出来使得她们成为民户下奴,则来年可多耕种好多田亩。”
“梓算过了,丰城之地田地并不算是稀少,只是林地较多,平坦之地多程家百年来聚集,属于朝廷管辖的,也就是爵爷治下的自耕农户不足一百七十户。
按照每户赏一个奴隶,也不过才用丰城奴局隶司下属一百七十个奴隶罢了。这些奴隶嘛,爵爷可以定下规矩。
一嘛,有了奴隶的自耕农,三年免人头税,新耕种的荒地多贫瘠之地,可减半她们三年旧地之税赋,新地第一年免一切税赋,后每年十税其三。
二嘛,奴隶原本奴籍,给自耕农的新开荒地工作五年以上者给她们平民籍,五年后削奴籍的奴隶成为平民身份。
三嘛,这些新的奴转民的人,爵爷赏赐她们自行在原本开垦之地外在自行开荒,新开之地第一年免税,后三年十税其五,往后十税三。
四嘛,若开荒超过十亩,则奴转民者赏奴一人治下,允其再开新荒。等同自耕农。
五嘛,其新开之地,缴纳足三年两税,则为永业田,允世代耕种。
如此五条允下,奴隶们必然会奋勇争先,而自耕农也有了帮手可以开辟更多良田。又省下了府中支出,这些人口粮相当于民户自己承担,来年丰城可多充府库不少,此来常例,夫君以为可否?”
秦朗啊哈哈哈大笑一声,拍手称赞道:“秋儿好主意,解放生产力嘛,好很好!我举双手赞成,要不是府中还需要人力,这些奴隶完全都可以放出去嘛。
朝廷自己需养奴仆就是为了不征用民夫,而直接使用奴隶干活修路架桥,使用的多是粮食,这些人都是地方自己储备的人力资源。现在用他们去耕地那是最好了,有了百姓指导,想来没有问题。”
说完之后,秦朗抿了抿嘴又笑道:“秋儿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啊,恐怕那程家要头痛了,咱们给了自耕农那么多利益,想来程家那些佃户要眼红了。唉……秋儿?这八成的佃户如何给雪仪你可没说啊?
你看给的都是自耕农还有解放了羁押的奴隶,可大多数都是佃户啊,毕竟自耕农在丰城那是积少人家啊。”
“正是自耕农积少才如此,要是大多自耕农,那么我们当不可如此施为了。那程家明目张胆的用了百年时间在丰城周边,那是东一块西一块的买地圈田,看看田亩粮册,全城只有一百七十户是耕种自家田地的。
说八成其实那是因为剩下的还有供秀田,军功田,城卫以前的军屯田,还有一部分是供举田等等。这些都是有名有主的田地,剩下能够归爵爷支配的也撑死这仅有的一百七十户了。
当然要大大赏赐这些仅存的自耕农户的利益了,至于程家名下的佃户嘛,她们人口太多,虽然每次都是程家稍微供奉一些粮米银钱充税,可大头基本上都因为程家名号而免除了,上缴不过一成不到。
丰城自从程家建立以来,就从自供粮米变成了通商粮米,此地也以商业流通为主税入,随着商路逐渐断绝,城市发展也就停滞下来。
爵爷想要发展封地,就要首先恢复农耕,保证粮米自供自足方可,毕竟手中有粮心中不慌,一旦大事大灾发生,府库充盈还是可以抵挡一二的,否则每每都要求北城郡均输救济。
以往丰城有难,都是从北城郡均输解围,可爵爷当了丰城之主之后,此地成了诸侯之地,那么北城郡作为朝廷辖地,再也不能给丰城均输了,到时候爵爷要用银钱赎买方可。
可一旦大规模赎买,必然引起北城郡粮荒,为了州郡安宁,届时州郡必然封城决往,那时候夫君只能千里迢迢去西南州采购了,那样一来一回可就远水救不了近火了。
夫君切莫以为梓乃危言耸听,大夏历来灾难频多,今年和去年算是平安无事,可历朝历代三年无灾的事情太少见了。隔三岔五必有灾疫。
丰城本地有粮仓七十多座,乃是国家建设的均输常仓,常年储备粮食物资用来抵御灾害发生。
可这一次爵爷新晋,那些府库全都被拉走,这就造成现在府库空空的局面,若不能及时补救,到了灾时恐就算爵爷手中银钱千万也难买粮米颗粒啊。”
“梓观夫君这些日子,一直忙碌银元和布匹之事,知道夫君为了解府库空虚之虑,可不可以为有了银钱就可平安度日,那银钱灾时无用啊,就算去别地赎买粮米,也必然因此粮米价倍,甚至多地连灾之下,会使得粮米飞涨不说,那颗粒难买也是常事的。还劝夫君早做打算方好。”
秦朗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我以前以为有了银子可以买粮食,现在想来,我想的还是太片面了,好!这粮库我想办法一点点补充回去。说说程家怎么处置?”
“程家!”好芷秋摇了摇头说道:“夫君莫动程家主意,那程家家底深厚。
虽然到了现在这一代人只有两脉相传,所以式微了少许,而且为人低调,只是在丰城一地当富家翁。
可梓猜想她们必有太祖圣旨在手,若是爵爷有一点异动,只要夫君有朝一日不遵皇命,他们必然第一个揭竿而起。
那就是一个摆明了放在家门口的钉子,夫君势力未成,莫不可轻易碰他。
这次雪仪就当给她们一个下马威,让那些百年来还能坚持守住自己一亩三分地的那一百七十户的农户,首先获得一些利益,就是做给他们看的。
既然佃户归了程家名下,那么雪仪当然程家自己出了,爵爷可以下函着程家自行操办等同即可。
届时程家必然尊爵函而命人开新荒地,大雪之际全家出动去开荒,而新开之荒地嘛,爵爷大笔一挥归封地所有即可,毕竟就算荒地林石寸草也当属爵爷私财,无人可说是非。
如此八成佃户的雪仪不用夫君操心自有程家操办,而动用了他们的人力物力去开垦荒地,这新开地上的粮亩税赋自然入了爵府。
此乃美事,何乐不为?”
“那……这样程家还不造反啊,他们又不傻,这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哪里会作?”
好芷秋嗤之以鼻满脸不屑的说道:“他们不傻,所以不敢!爵爷下函,乃是国法,程家尊国法行事,自然惟命是从。
若程家不允,那就是违了天条,爵爷给他大逆罪名那是铁板钉钉。所以为了防备落人口实,程家只能咬牙接下爵函。
爵爷重赏了自耕农,那些自耕农能够坚守百年自己家业不失,这已经拼尽全力和程家对抗了,如此优抚之下,必然收其心,勉其力。
就是做个样子给那些佃户看的,到时候程家必须和爵爷一样给出等同的雪仪!
要是一旦程家赏赐给佃户的雪仪稍有怠慢,必然落人口实。
自古规矩,不患无而患不均!
但凡赏赐奖励等等好事发生的时候,所有人只会被分为既得利益者和未得利益者,这两种!
如果,那些自耕农获得了爵爷丰厚的赏赐,那么就是可以算是既得利益者。
而此时所有的佃户,都因为他们是程家的佃户,所以成为了未得利益者。
一旦程家发了雪仪,这些人就会自己去攀比,最终他们得到的都是失落,因为程家根本没有权利发放这些东西。
而爵爷赏赐的银钱粮食少,反而赐奴,允耕!”
“赐奴只有权贵方可行事,程家自然有大量奴仆侍从可以填补空额,唯独允耕只有爵爷说了算,他们程家还不敢明目张胆自己擅自开荒爵爷的财产!
夫君赏赐允了开荒之权,为了回本,把那些损耗抵消掉,程家必然举家奋力广耕大扩田亩才行,这样才能多收盈余。
等到明年秋收之时,爵爷可以冠冕堂皇的免程家旧田一半赋税,然后新开之地嘛,嘿嘿就一半充府库,一半归程家名下,而税其三即可!
如此程家必然俯首称臣,不敢有只言片语不满的了。”
“如此,那些往年程家拒交的税赋,至少我们拿一半?还白拿了程家开的田地,这样程家还说不出什么是吧!妙啊!来亲一个!哈哈……”
秦朗作势撅嘴要亲亲抱抱,吓得好芷秋连蹦带跳,几个人啊哈哈大笑起来,好芷秋的主意非常好。
这一招下来,那是大棒跟着萝卜,逼着程家必须跟着爵爷路子走,不尊命令不行,可遵令之后就要多交税赋。
以往程家用自己官身避税那是朝廷给的待遇,可到了现在秦朗做了丰城之主,这个规矩要改了。
经过这么一个小小雪仪的调整,那程家来年就要乖乖的规规矩矩缴纳一半税赋,这可极重的税赋了。
因为开荒等同原亩,并不是想要开多少就多少,那是按照你原本多少粮亩划定了开荒范围,这都有法律条文限制的。
程家想要回口血,免得徒劳无功,只能按照自己拥有的田亩数来开新地,否则就是巨亏,不开就是死路!
百年家族绝不会明目张胆和诸侯对抗,而且还是在这种合情合理的情况下的。
程家还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倍输之策!好芷秋也指出了,若是程家不肯开荒,那么雪仪就要数倍给佃户。
首先要明白,爵爷给自耕农只是撑死一百七十户而已啊,算下来在程家名下的何止千户之众?
别看这一百七十户不多,实际上能抗住程家收买的,那都是家底殷实的小地主级别了,这一百七十户可不是贫贱户,都是家里有家底能扛灾的。
而且能够保障自己自耕自足,这才百年传承没有更名换姓!
就算按照同规模给所有佃户都发雪仪,也能让程家吐口血。
当然了每年程家也出的起这口血。毕竟程家还是家大业大嘛,那秋赋他们只会拿出一成给朝廷送去,其他都是拿来东市售卖换了银钱,保障了丰城粮食供应。
可要倍输那就难了,那是要程家拿出家底来抵抗了,而且这里面关建的不是银钱粮米能解决的,那是土地和人口!
一个奴隶人口还好办,他们程家给得起,大不了找甘家去买奴隶充数也能解决,唯独田亩如何分配给佃户的问题。
按照自耕农待遇,那是家有一亩则开荒一亩,然后开十亩送一奴,有了新的奴隶进来,就增加了农户的粮食负担,为了解决人口的吃饭问题。
自耕农获得奴隶的时候,立刻就会让奴隶去开新土地,这样才能保证奴隶生产更多的粮食把中间消耗的粮食抹平掉,毕竟一年两种,要是不让奴隶干活那就白养活一年啊。
这时候就会再次开垦新荒地方可,而一亩荒地那是根本出不来一个人口粮的,因为大夏的粮食耕种效率太低,可不是后世那有超级稻种亩产万斤,也没有化肥农药啊。
这地方还是原始的耕种方式,一个人劳作一亩地,若是产小米也就是一季两百斤左右,老把式下了大力气也不过能保证两百五十斤的产出,而上了两百八十斤的时候,可以请朝廷颁发奖励了。
想要更多的耕种开荒就要朝爵爷采买方可,而若是没有钱财采买荒地,就要用以后耕种获利来抵押,这一套操作下来,地扩了,人多了,而税赋那是自然充足了。
“如此最好不过了,那柴火好办,我叫木作营的老乡亲们多多出力,这几天多去收集一些,在交代庞大人和牟大人一起把这事情给办好就是了。想来没有什么难度的。
那个布匹……”秦朗猛地一拍手,焦急的拉着秋儿的小手问道:“秋儿啊,大夏老百姓穿棉布衣服不?就是棉衣!有没有!?”
好芷秋满脸羞红,以为夫君又要捉弄人,急忙就要抽手而退。
可看夫君脸色凝重,不由得顿了一下,想了想才小声说道:“棉花作布料那是晓得的,只是极难生产,主要是棉絮中种子和渣滓极多,需要耗费巨大人力挑拣。
听闻那薛张氏倒是说起夫君着薛公士去弄了纺织新机,叫做扎花机。
可以使得棉花非常容易分离,这棉布想来多了。恐怕时日方短恐难量产,莫非夫君想要给……”想到这种可能性,这可如何了得,这费用太大了。
连忙摆手说道:“夫君不会想要给百姓发棉布棉衣吧?”
“正是如此啊,你想啊,棉花暖和啊,做成衣服就是棉衣,放在被子里面就是棉被,这冬天除了炭火炉子就是棉衣棉被最重要了。一定要弄啊,怎么不行嘛?”
没好气的瞥了一下嘴,把一块点心塞夫君嘴巴里面,才把小手抽了出来,揉了揉有点红的手背不乐意的说道:“夫君倒是大方,那棉衣棉被价值几何?一条棉布手帕都要六百文了,顶上百姓一斗米价了。
棉花不难,在西中州和西北州都有成片生长,天生地养之物,据说绵延千里皑皑如雪,飞絮缭绕恐惹火虫。
那棉絮带籽极难摘除,要耗费巨大人力方可。
夫君弄了新织造机器,倒是变得省时省力需多,可也经不起如何耗费啊,这每家一尺要出多少匹?总不能一家送几寸当兜裆布用吧??”
“妹妹谨言慎行方好!”周小姐实在听不下去,这兜裆布都弄出来了,不知道好芷秋妹子过一会又说出什么话来。
好芷秋那是商人嘴脸,单刀直入得理不饶人,要是不从你身上掏出几分利那是咬死不撒口的种。
而秦朗就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货,刚刚还说得好好的,夫君对你大为赞赏,这话音还没落下,你就嘟嘟嘟的又把夫君给怼回去了,不就是棉布嘛,不送也就罢了,何须说太多。
连忙把好芷秋给拉住,好芷秋可不乐意,猛地甩开周小姐的手焦急的说道:“府库空虚,那新织布机虽然出力,可也刚刚架设,哪里供的起全城雪仪?
若是有人送了有人没有,那么还不如不送为好,否则必然留人诟病,布匹之事还请夫君动用银元储备金去寒家采买为好,想来寒家愿意用布匹换织布机的。”
“报……寒家嫡子寒锦如求见爵爷,说有十万火急要事面见,秦爵爷恩准。”
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啊。这老四来的恰是时候,秦朗连忙起身说道:“传话,花厅伺候,备好茶,本爵稍后就到!”
“夫人稍安勿躁,你说的这个事我知道了,这不是老四正好回来了嘛,我就问问他们寒家愿不愿意用织布机换布匹过来,有了布匹就可解决雪仪之事了,这事情放心好了,老公去也!!”说着话,大手一挥,也不等两个夫人反应过来,就哧溜跑出门外。
只留下房内两个夫人面面相觑之后,摇头苦笑相对,周小姐吃了一口点心,把吃剩下的半块点心小心的放回盘子里面,这才用手拉扯衣袖遮挡嘴巴,小心的咀嚼几口,咽了下去,然后才喝了一口茶润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