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迫于无奈他们拼了老命,在山民指点下,根据经验判断附近应该存在矿坑,这才有目的的探查,终于在雪前,找到了新的矿区。
有了这个就能交差了,同样他们也可以赶回来,不用再风餐露宿哦,新的矿石标本和初步冶炼的样本都奉了上来。
左右看了看黑色的铁块,秦朗瞥了一下嘴低声问道:“池矿监意思要开一条直通矿区的道路?”
“回爵爷,池大人说那个矿洞离地三百多米,可架设索道用通天铁索吊篮放下,可以把山上的矿石放下来。
但是这样需要凿过另外一个山头,把山体硬生生凿开使得矿篮可以滑下来,能够多滑至少一里地。
要是修路则需要绕过两座山,实在靡费啊,而且眼看即将临雪,池大人他们已经全队返回衙门休整,恳请爵爷等来年开春再派人手修筑道路之后,新矿区才可启用。”
“明年开春?用那么久干嘛?”
“爵爷,就要下雪了啊,这雪下起来,可要出人命了,那边都是山,根本没有路,就连山民都极少去的,这一次池大人他们也是损了两个快班,才抵达目的地的。
这两百六十里地,山峦叠嶂,到处密林还有狼虫虎豹,要是不修一条大道,这进去的人百死无生,这也是池大人他们日夜兼程找到矿坑就连忙跑回来缘故。”
也不想想那地方狼虫虎豹密林山涧,还要眼看过冬,真的当初下死命令,的确是难为这个池矿监了。
几十岁人那是叫家里都备好棺木了,这才匆忙上路,给家里打好招呼,这一去可能难回了,毕竟爵命难违啊。
听明白了其中情由,知道这事情也就眼前只能办成这样子,也就无奈挥了挥手,摆了一下衣袖说道:“罢了,池矿监辛苦了,每人去找庞大人领取五十银元,就说本爵犒劳。”
五十银元就是五十两银子,一个大夏七品县令一年不过四十五两,能开出这个赏格,在大夏已经算是重赏了哦。
大家看好多电视啊电影,甚至有些大神开口说赏赐黄金白银多少多少,那是给什么级别的人?
普通老百姓的赏格到五十两就是一个门槛了,就算是给朝廷进贡那农业创造新技术可以节省人力的耕具,这种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重大技术发明,也不过五十两银子哦。
大夏的太祖皇帝,那是百姓出身,已经非常重视技术研究了,要不然这医药制度还有天下百工甚至制定了法律嘛,都是从各个方面鼓励技术人才和新技术开发的。
这秦朗给的赏格那是非常符合规矩的,这个事先就说好了,只要找到新矿可以堪用,则立赏五十两。
“准池矿监作主筹办新矿事务,自行筹备所需,一切用度记账,每旬日到庞大人那边登记造册支用即可。退下吧!”
“谢爵爷恩赏,不过小的还是多嘴问一句,求爵爷恩准。小的才敢说。”
凝视了这个报信的衙役一眼,秦朗略略点头说道:“何事?尽管报来,言事无咎!”
衙役连忙双膝跪地重重磕了一头,眼圈有点通红的说道:“回爵爷,这次池矿监他们虽然找到了新矿坑。
可也因种种原因,这路上折损了两个快班,若是活人赏五十两,那陨人当赏多少,还请爵爷示下。”
深吸一口气,秦朗瞬间张口结舌了,这话可就在喉咙打转转了,刚才脑子里面都是想着新矿的事情。
完全忽略了人家汇报的还有人手损失的问题,这个被他自动忽略了,现在提起来,才猛地醒悟过来。
连忙脸色凝重的问道:“折损的人手是谁?怎么折损的?他们家什么情况你可知晓?”
刚才差役也是壮着胆子多问一句,毕竟身陨的那是端朝廷饭碗吃一个锅里面的弟兄们,能多要点贴几钱也是好的嘛。
没想到爵爷这么关心,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衙役连忙磕头恭敬的说道:“谢爵爷挂怀。
两个快班,都是大王庄的人,两人都是世代作押差充快的。平日多作步快马快投举文书为业。
家里多贫寒,上有老下有小,这次爵爷新晋赏赐他们颇多,心怀感激,做起事来也是干劲十足。
可毕竟铜陵里面山高水远,充步快的因为扛着挖回来的矿石运回营地,在路上招了虎豹落入狼口。
被池大人他们救回来也就只剩下半口气了,没有来得及留下话就殁了。
另外一个是马快,回马赶路,一个不慎从山路滑了下去,人马皆殁,尸首到现在没有寻回。
家里都有老母老父,还有嗷嗷待哺之童子,厚颜恳请爵爷悯情惜恤三分。”
秦朗有些动容的摇头断然说道:“不惜!不惜!为民卖命,死得其所,生的伟大,死的光荣。
金银之事都是小事,哪里在乎点滴赏赐,千万赏赐难买人命啊!
既然为了本爵的任务而身陨,那么本爵自当重重抚恤其家人。
这样吧,按照过往旧制,给她们家遗孀父老再加三倍恤金作为优抚。
找庞大人写一个匾额,让人敲锣打鼓,沿街传红。
告与乡邻,这两人都是为民生而不顾生死之义士,生平事迹写入本地之志,牌位入义祠,修功德碑。
着人快马加鞭去寻回马快之尸首,使他可以安然回家落葬,身后事宜,着他们村子一体筹办,所费皆报爵府,本爵支付。
他们家嘛,现有人口登记造册,免一切劳役和赋税,再问问他们还有什么想法和要求,本爵一律应允,你去办吧。
若是本爵做的不妥,你可找庞大人商议此事。”
衙役被感动的热泪盈眶,紧攥拳头抱拳行礼问道:“谢爵爷赏赐,兄弟们就是死了也是值得!
他们家父老别无所求,并不求赏赐优抚,只求爵爷恩准父死子继,兄终弟及。”
“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秦朗楞了一下,瞬间也就想明白了,这大夏的衙门作差役工作的,那都是有传承的。
属于父子接班制度,这是老传统了,既然如此秦朗默默点了点头说道:“这个要求简单,本爵准了。许他们父死子继,兄终弟及。
而且你传下话去,但凡衙门挂牌当差的,以后赏格优抚事项皆以本次为据,优抚待遇等同。
但凡往后,再有差役是为了封地事情,不慎而伤亡于公务,都按照因公殉职论。
本爵保他们家免役免税,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将来封地起来挂在本爵名下的产业,他们家孤儿寡母可以优先过去作工,讨一个生活。
还有,人死灯不灭,就定一个规矩吧,人死了往后十年,衙门发的一切柴米俸金各种赏赐待遇,他们家一律都有,可以领十年。”
报信的衙役一下子哭了出声,就连站在边上的几个民夫和差役也是一起跪下感谢爵爷高义。
挥手让衙役退下之后,秦朗自己走到茶摊坐下喝起了大碗茶,这地方现在都是工地,工人们有序的在那些老师傅带领下一个个干的那是起劲。
牟后生身穿朝服,手中捧着一扎文书就走了过来,笑了笑略微拱手,也不客气直接坐在爵爷身边低声说道:“爵爷?这两天可辛苦了,您事必躬亲万民称颂,可主疲臣困啊,还请爵爷回府安歇,下面事情自有下面人处置,可好?”
“要是你们能行就好了,我不是嫌弃你们哦,你们术业有专攻,这建筑工地的事,你们不懂,这大夏也找不到几个比我懂的了!我不盯着不行啊!
你看看,就这样也就是比猪圈强……”秦朗没好气的指了指身后的房子,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喝着茶水。
这茶摊就是为了给工地提供热水服务和休息的地方,原本一堆工人还在休息,看爵爷过来喝茶,都躲开远远的,或者直接就跑去干活了,谁也不敢这时候偷懒。
这两天爵爷那是打赤脚踩泥地和工人并肩子扛木头垒砖头,这表现的哪里是一个游手好闲的贵族,就是一个村中大小伙子嘛。
大家都知道,咱们这位爵爷,本身就是本地木作营出身的郎中嘛,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眼高手低的公子哥,眼中透着亲切,语气中都是尊敬。
可真的干起来了,和大家打成一片的时候,众人和乐融融,谁也没有那种才开始的拘束感和拘谨,反而都放开了心神拼命干活起来。
有了一个爵爷在身边干活,那谁还不使出吃奶力气啊?
这两天功夫,这么大的房子就盖起来了,那也是应了人多力量大的老话,几百人一起垒砖,虽然都是第一次上手,可也有不少都是修城的老工匠。
有这些老师傅手把手指点,这水泥利器用起来也是顺手,操作简单没有什么难度。
毕竟古代也是有粘合剂啊,只不过换成了造价低廉的水泥罢了,盖房子基本的工序那还是人家老一套。
这房子没有大梁那是不行的,用秦朗说的那种直接上平板平顶房子。
本地老工匠那是用铁木做了房梁支撑,上面再铺水泥,而且梁木用的都是卯榫结构,这个扣合一起,说是搞好两个房子,实际那是相当于两座集体宿舍。
按照爵爷要求搞单间,可以住进去一家人,而工人们制作的那是大通铺。
秦朗设计的是每个房间都要隔开,人家制作起来就是外面的人干外面,里面的人干里面。
这样开工速度那就快了,木头门窗做好就被拉过来直接吊上去,然后一堆人过来码砖头抹水泥,经过前面两个房子的练手,这后面制造起来可就简单了。
工地里面的老人已经开始分工明确的,一个一个小队自动划分出来各自鼓捣自己一片地,眼看着这一栋栋小二层四合院就盖了起来。
主政朝官牟后生伸着脖子看了看爵爷身后的房子,嘿嘿一笑说道:“爵爷啊,这两天起两个大宅,那已经了不起了。
新送来三百工匠,虽然都是布工,可也是壮劳力,这都是给她们修自己宅子,而且这宅子我问过了。
比他们自己家要好多了,而且中间还有水井和水渠,这都不敢想象啊!
还有爵爷弄得那个压水机?哈哈真的稀奇啊,只要小妇人浇一瓢水,就可以摇动上水来,真的是让人眼前一亮啊!”
“还有爵爷叫他们烧的土炕,那真的好啊,有了火炕,想来这冬是不会受罪了,请爵爷受下官一拜,爵爷大恩大德,百姓没齿难忘啊。”
“你啊,拉倒吧!我就知道你来了就会拍马屁,不过我喜欢哈哈!布匹那事情怎么样了?银元库存盈余能跟上不?”
秦朗笑呵呵正在询问牟大人封地库存内政事务,这话音刚刚落下,就听远处有人声嘈杂起来。
一大堆的人开始奔跑起来,各种吵闹的声音就喧哗开来,牟大人脸色一整,站起身来高声呵斥道:“爵爷在此,谁敢喧哗闹事,不知民心似铁,官法如炉??”
这一句话可是足够震慑人心了,在大夏当官的口头禅就是这一句,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吼这么一句。
老百姓就算再没有文化,也能听懂这句话什么意思了。那就是你们要闹事,就小心屁股开花。
一个工地管事的账房先生,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账册,手提儒袍,在泥地上不顾一个个泥坑,深一脚浅一脚的跑了过来。
直接一下跪倒在地,磕头说道:“报爵爷知晓,前面出了乱子,一个力工上梁时候突然发病晕了过去,整个人从屋子上面摔落。
那个大梁未能架好,就直接把下面几个人一起砸了,还毁了一个墙壁,把里面抹水泥的工人推到在水泥堆中。
如此才出了乱子,扰了爵爷清净,惹了上官怒火,还请爵爷息怒恕罪啊。”
“可有人员伤亡??”秦朗一听这事情眉头一皱,这几天吃住工地,虽然多次交代了注意施工安全问题。
可时不时各地工地都会发生各种意外事故,毕竟大夏还没有那么多规章制度和安全措施。
一个不留神,那些民工不是这边受伤就是那边受损,已经好几个人倒下了,不过他们也够坚韧的。
只要不是伤筋动骨的,休息一会儿,继续还跟没事人一样冲上去继续干活。
这一根大梁好几百斤的大家伙,一下子掉下来,那是砸好几个人啊,看样子这事情严重了。
秦朗直接起身朝事发地点走去,账房先生匆匆在后面追着,嘴里不断说着:“还请爵爷恕罪,前面正在乱着,还请爵爷回避,君子不立危墙啊。”
“爵爷,爵爷慢行啊,前面危险!”
头也不回的喝道:“大吊车倒了,老子都见过,要危险就别干白帽子了!哀嚎什么啊!快点走!”
“白帽子??”账房先生楞在了原地,不明白爵爷在说什么。
拉过牟大人的手,两人携手跳过一个积水的泥潭,秦朗笑着说道:“以后给工地配置上专门的管事的人,就专门管安全生产,用竹藤编个帽子带上,上面刷白漆。
就叫白帽子,他们不用生产劳作,就监督安全,确保质量!”
“是,爵爷放心,这事情我叫人去办。您注意脚下……小心了!”
“没事,没事!”
说着话,两人就到了事故现场,那是一片狼藉之地,地上还有一滩血迹。
一根巨大的铁木大梁横在地上,把一面刚刚砌好的砖墙撞倒了,不时有民工被从砖头里面挖出来。
爵爷过来了,一群人连忙跪倒在地,秦朗大手一挥喝道:“先救人,说了多少次了,干活时候不用下跪。这都救人了,还跪什么跪??都起来,给我救人!”
在一颗大树下,有个茅草帐篷,这才看到了受伤的人,看人脸色青白,头上裹着纱布。
秦朗直接过来,在水盆里面洗手,然后用酒精把双手都清洗一遍,拿一小块白纱把指头指甲缝隙里面污泥使劲的揉搓干净。
检查一下自己双手没有污渍了,这才点了点头,过来揭开了伤者的纱布。
还好,伤口不太深,只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这药材都是衙门准备的,纱布也是按照规矩进行酒精消毒过的产品。
重新把伤口给他包扎好,看伤员已经醒了,按住他肩膀说道:“小哥,歇着吧。你这个伤啊,需要修养一段时间了。
这些日子可不能再干活了,你现在感觉咋样了?为啥刚才上梁时候摔了?”
吃力的抬手做了一个拱这才有气无力的说道:“回爵爷话,刚才小的和几个兄弟扛梁上去,原本很平常的。
就在落梁的时候,上面的缆绳放开,我要抽身下架,可突然眼前就一黑,我就啥也不知道了啊。”
身边照顾他的一个老工匠,没脸怒气的说道:“你还好意思说,就因为你大意,这下面的两个泥墙班和扶架队,可都遭了殃!”
“啊……伤着他们了嘛……扶我起来,我要看看去!”
“瞎搞啥,爵爷说了叫你歇着,你老实歇着吧!你瞧瞧你,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回去你婆娘又要骂街了!”
“咳……”
秦朗无声的笑了一下说道:“人没事就是好事,何必自寻烦恼啊。那不是你的错,以后啊每个人上梁时候都要身上挂安全带的。
那个大梁啊,只要边上的老师傅没有下定子,就不要放开缆绳!
还有那个梯子要改,改成解释的,踏板要宽,下面要有轮子可以推动。”
秦朗正在说着话,就听一个悠长的屁声音传来,这臭气可就出来了,围着得人都呼啦后撤一步。
秦朗也是眉头紧皱摒住了呼吸,太臭了。只见那个伤员开始打起了寒战,牙关哒哒作响,人的眼睛开始迷离起来。
脸色开始变得通红,目光向下一看,这黄汤可就顺着裤子下来了。
边上的老工匠气的直跺脚吼道:“你这腌臜货,爵爷在这里也能拉裤裆,真是没断奶啊!气死老夫了,滚他娘蛋,老子工地不用你了!”
“别着急老人家,他这是病了!”
虽然伤员真的是拉裤子里面了,可也是正常事情,秦朗并不介意,反而抓着病人手把了一下脉。
他的把脉水平有限,只是测了一下心跳,然后就伸手放在伤员腋下,发现病人一个劲打寒战,而腋下温度很高。
坏了!秦朗站起身来喝道:“传宇文俊风带城里大夫郎中速速赶来!
这个人运到僻静地方安置,要干燥整洁,火炉要配备。所有接触的人都要清洗。
还有,立刻给我查,整个工地都查!有跑肚拉稀,咳嗽发热等症状的人都要隔离,要小心有疫情出现!”
老工匠嘴唇哆嗦的小声问道:“爵爷,真有疫啊??”
古代可最怕这个,特别是人群聚集的时候,一旦这种大型施工现场要是发生了疫情,那可是整个城市都完蛋了。
而且这地方可都是壮劳力,一旦一传十,十传百开来,可以说家家户户都是要倒了顶梁柱了。
秦朗把手一压低声喝道:“没事,他这是吃坏肚子了,本爵那是防患未然,咱们这地方人多事多,不得不防啊!
切莫慌张,也切莫声张,去叫人来把事情办了就行。”
牟大人过来躬身问道:“爵爷……”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没有的事!本爵只是担心罢了,未雨绸缪总无错!”
转头叫人招来寒家主事的人和各个小工地的工头,还有出劳力的村子的村老等人,没有闲杂人等的时候。
秦朗才脸色凝重的开口说道:“刚才工地出事,我新设一个白帽子作安全和质量监督的主事人。
这个白帽子以后可以让你们这些主事人兼任,又或者设立专人充任!
每个工地都要有!什么地方出了事故,这个工地的白帽子首先被处罚!要是平安无事,白帽子有赏。
还有刚才事故造成了一个力工头部受到重创,已经做了包扎处理。问题在于,此人大小便失禁!
而且出现高热和寒战的现象,依照我的经验嘛,这不是受伤后体寒的症状,很可能是疟!”
“疟!!我的天啊!”
“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是啊,爵爷那是神医在世,他说的能有假!”
双手一挥,朝前面压了压,使得周围安静下来,秦朗才继续说道:“伤者说他干活时候眼前一黑,人就掉下来了。
这可能是贫血症,不过一切都是猜测,刚才我只是做了初步的查看。具体事情还要医官去查看才能知晓,你们莫要惊慌和瞎猜。
本爵安排一些事情,要你们通力配合!”
众人连忙跪倒在地拱手说道:“请爵爷示下。”
“一嘛,工地饮用水,一律不允许吃生水!无论是井水还是河道溪水,统统不许喝。
全都要拿来,安置大缸里面,加入石灰和明矾,静放两个时辰之后,才可以去掉上面一层水,只能取中间的水。
大缸下面的泥沙或者浑浊的部分不能取用。
所有的水,一律烧开之后,才可以饮用。
第二个事情,就是我一再强调的,人拉的和畜生拉的都要集中处理,公厕和水源要严格隔离。
地面重新铺石灰粉,要组织人手,把道路清理干净,要保持整洁干燥。作好排水,不能到处都是泥坑!
要责任到人,每个人每个白帽子都要严格划分工作范围。严禁大小便和随地吐痰的事情,发现一个直接赶走,无论是谁!!
安排专职的人手处理废料和垃圾,生活区和工作区要分开。不能这么乱来,一起上一起干没错,可要注意卫生和安全。
第三,保障工地伙食干净卫生独立!工地的伙房要完全独立和隔离,外人不能出入,远离施工区域和生活区域,设里专门制作食物的地方。
要有一定的糖和盐,这个你们寒家操办,下次本爵要去查看伙房,要是出了差错,提头来见!”
“现在天冷了,工人的保暖要做到位,火炉还要继续添置。煤饼子都会作了吧,叫工匠多多打造煤炉!
咱们东边这块石头山,除了出石灰就是出煤炭,可以说是宝山啊。要就地取材,可要注意!
这个煤炭在屋子里面如果燃烧不充分,可是冒煤烟气的,这个烟气有毒有害,务必做到通风。
敞开的地方无所谓,可是每个居住地都要屋顶上面开天窗用纱覆盖,做阁楼通风口,怎么建设我已经交代过了,要作好防范工作。
最后,给司药使下个令,让他们组织郎中过来,要长期驻扎工地,确保工地的民众能够获得及时的医疗。
要他们改掉那种,求医问药的习惯,就算没有病人过来看病,也要主动到各地走动,主动给民众提供医疗检查和健康建议。……”
把所有善后工作都布置妥当了,秦朗才抽出时间,找来牟大人,继续询问这段时间寒家的情况。
这两天,牟后生也是彻夜未眠,寒家举家动迁,这关系重大。必须抢在朝廷下令之前办完,至少大部分要抢运过来,一旦朝廷发了话不许寒家迁移,那么后面事情可就麻烦大了。
要知道,寒家势力太大,涉及的民生领域那是不能动摇的国本,现在是寒家自己决定要投奔诸侯,可天子要是震怒,这事情那是绝对会出事,必须把事情赶前面办好。
可时间太,牟大人可操碎了心,这两天整个丰城西门彻夜不闭,就为了让来往马车任意通行。
而且爵爷还下了令,只要不是匪盗之徒,平民百姓愿意离开丰城另外投奔他地的,一律恩准发给文书公函,直接就放行。
至于那些趁机作乱进行偷鸡摸狗或者抢劫偷盗等罪犯,直接抓住就地砍杀无论。
还好这两天没有不开眼这时候搞事情,都知道这时候是关建时期,无论朝廷还是爵爷这边都紧张。
两边的关口更是兵马都调动起来,虽然丰城关口只有新募的五十个新兵蛋子,而且主掌军事的也是唐家的公子唐羽。
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啊,这唐羽将军别看是唐大都督的亲侄子,可也爬在城关头上,直接吃住没下来过。
浑身顶盔贯甲,手里的兵器那是时刻紧攥,目光一瞬都不移开盯着北城郡的城门,要是朝廷胆敢有一点异动,他也只能杀身成仁以全忠义了。
怎么寒家搬家闹得丰城好似要打仗似的?你以为啊?
这大型家族投奔了一个诸侯,这是一个多么恶劣的事件。
整个京城都震动了,各方势力早早得到了消息,那是在朝堂上争了个头破血流。
有的官员给天子觐见上表说要诛杀寒家全族,灭了这吃里爬外的家伙。
有的官员则认为这事应该顺天应名,此乃民心所向,万不可阻诸侯通商流民之事。
有的官员则说这是正常商业运作之事,都是民间小事无伤大雅,何必公堂上喋喋不休,有的官员那是跳脚怒骂寒家无义不忠,为了防止寒家一家做大,应当让萧家也进丰城。
更有官员联名起来找皇帝说啊,要不寒家别搬迁了,直接让丰城把新型织布机捐给朝廷,献给天子,让天子来安排这些事情,这才是正理。
你看看乱不乱吧,更别说那北城郡了,这每一车物资从北城郡城门出去,几个官员都是心头流血啊,这就是给丰城输血。
这还了得,一旦寒家直接搬迁到了丰城,那么银钱的事情方面,你根本堵不住丰城了,想要等丰城没有银库支持最后举债那是做梦了。
寒家实力都在布匹行当,可人家百年基业沉淀下来的那些,也不是一般家族敢于对抗的。最最急眼的就是稍微慢了一点得到消息的西北萧家。
萧家,大夏御用皇商。太宗后期,高宗时期就彻底定下了,这宫中采买一切纺织布匹绸缎等纺织物品全都出自萧家。
而且人家也有一位贵妃啊,那就是萧贵妃!大夏朝当今两位皇贵妃,一个好家的好贵妃,一个萧家的萧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