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基本的几个干活用的构件都不在,但是外观轮廓大框架还是完好的,毕竟它是铁做的,为什么敢断定它是一台现代化机床,因为它至少是铁制作的机床。
在大夏朝之中,那是存在木质机床的,比如说纺织机械都是木头做的,这个非常普遍。可从来没有一个是铁做的。
而且后面的齿轮非常精密,打开后面的盖子居然需要用到螺丝刀,而且是螺母扣合的,这说明这是人家造出来做防尘罩的啊。
打开防尘罩里面就是精密的齿轮组,就秦朗现在的水平也能看出来上面每个齿轮的转动原理,这个机床如果是完整状态,完全可以进行精密的操作,放在五十年代也是主力军啊。
不过围着整个机床转了好几圈,还是可以判断这玩意绝对是古代制作的,而且并非一个现代化产物,上面非常明显的古代工艺合满身毫无用处的花纹点缀,这就是一台古代的机械设备。
可能有这样的东西摆在自己面前,也足够让秦朗吃惊不小了,要不是亲眼所见,实在难以想象!打死都不会认为古代能出这个玩意!
莫非有现代人也穿越过来了!在自己之前??秦朗毫不犹豫把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掐死在肚子里面,这事情还是别想,一般是人吓人,真的能够把自己吓死。
反正自己都能跑来了,说不定啊,还真说不准有另外老前辈也跑这边冒一把,给大夏撸出点火星子。
抽时间自己还真的要收集一些这种资料信息,毕竟这台机床还是破旧的,现在看不出他的工艺加工能力,可也至少有个大架子,有了这么一个框架,自己就能制作真正的机床了。
看上面锈迹斑斑的铁轨,下面还有震动闭合的滑轮,可以用握把拉合导轨,可以用转轴搅动的绞盘推进装置。
“哎哟!”刘公公哎哟了一声,一拍腿皱着眉头,苦思冥想片刻,最后摇着头说道:“回爵爷的话。
这东西的来历到现在还真的没有人能说清楚了,太久太久了,这是旧朝的老物件。
少说也得一百五十年以上的事儿了,现在真的是查无实据,无从查起啊,您问的这话我还真回答不了。”
“这里有曼夫人给您的一个铁箱子。还有一个木箱子。这个铁箱啊传说和这个铁床那是一起的。
这个木箱子里面是什么?小人就不知道了。这是钥匙,您拿好。”刘公公从怀里把两把钥匙掏了出来,递给了爵爷。
秦朗看了看钥匙,一把黑铁钥匙还算保存的不错,至少比铁床要强的多了,这钥匙应该是泡油里面保存的,这木头箱子的钥匙那是新的,并无什么新奇之处。
首先打开的是铁箱子。这铁箱子一打开,秦朗就不由自主的嘿嘿一笑,这里面放着的东西他认得!
这个叫做工具夹是用来夹住工具刀的。
有个专业点名字叫做夹具!丢的部分恰恰就是刀具,如果说这玩意放上铁杆,就能打磨出铁针!?
那么丢的那一块应该是磨具才对,如果只是一个磨石,那么无所谓了。
秦朗反而更怕要是一整套的刀具在这上面丢了,那才叫心痛,同样也庆幸。
眼前的这个机床只是一个用来做铁针的机器,要不然还真没有自己用武之地了。
想象一下要是大夏朝现在就有了机床,自己这个白帽子恐怕也没啥可以干的。
抽空自己要看看大夏的大炮,据说这时候有这玩意了,只要不是镗床或者车床给做出来的那就放心啊!
这个机床,嘿嘿,只要有基本的床体就已经很让自己吃惊了,这一套精密的夹具更是做的恰到好处。
摸着上面的花纹,秦朗心情突然开朗起来,这上面是拉丁文,虽然自己学的东西少。
这几个字母代表的独特含义还是认出来了,这铁盒子上面刻着的铭文,内容是一个叫做卢克的钟表匠人,奉命制作此物献给大夏皇帝。下面是日期等内容。
秦朗自然看不懂这些,可下面有个机床的标度尺,秦朗通过几个字母就看出来这是一个钟表制作机床。
因为上面有拉丁文的钟表字眼,这就够了,在拉丁文里面每个单词拥有自己独特的含义,绝对不会出现一词多意。
所以秦朗无比笃定的认出,这个机床以前就是人家用来制作钟表的,既然是钟表机床,那么就不会存在多么大的威胁了。
左侧空的地方,应该以前是个大型的圆石盘,在石盘的带动下,这个主轴才会连续运转。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
喘了一口气,撇了一下嘴,看似无意的把手中的夹具轻轻放回去,对刘公公笑着说到:“哦,这个箱子里面的东西,都是些合这台铁床配套的东西,虽然我还不太清楚用途,想来也大差不差了。
我手下有那么几个西洋技师,说不得能够认出此物。这上面写的就是西洋文字嘛!”
拱了拱手,秦朗对刘公公和颜悦色的说到:“公公劳驾了,回去之后请务必替本爵美言几句。
首先谢过这位未曾谋面的曼夫人,等有朝一日,必重礼相酬。
二嘛,恳请刘公公带个话,本爵别无所好,就是喜欢鼓捣这种机关玩意。
要是还有这种稀奇之物,务必要让我知晓,要是能够贩卖的,本爵不吝金银珠玉的。”
“哦??”刘公公看上去浑浊的眼球,波澜不惊地闪出了一缕光芒。
心中暗道一个好字。不为别的,至少这一趟没白来。
至少还打听出来了,这位爵爷有这么一个癖好,这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一个好的开端啊.
毕竟到现在京城里面还在揣摩这个爵爷到底是好色还是好财。
现在看来那简直就是好物!玩物丧志之徒不足为惧,有了这个消息想来皇帝能够睡得安稳一些了。
这丰城之主秦朗,毕竟靠的是军功拜爵。乃是一郎中出身!拥有神奇的医术。
京城里面很多大人物都在揣测他当了爵爷之后,有了封地,那么应该大力的发展医术。
可这医术啊。不是一日之功,需要耗费无数金钱,又有无数的人来铺就。而秦朗一无所有,要钱没钱,要人没人。
他怎么会有好的发展?很多人就想等着这块封地变成一摊死水,变成一摊浑水的时候,再来浑水摸鱼,从中渔利。
皇帝不怕秦朗造反,怕的就是有人从中渔利,有人图谋不轨,毕竟人心隔肚皮,谁知道是哪一家会在这个地方,再做一次龙兴之地?
现在秦朗表现的就非常让人满意。他喜好这种奇异之物,百工之巧。这就是好事,好消息。
嘿嘿一笑,刘公公恭敬的弓腰低声连忙说到:“好说好说啊,爵爷有好,自然天下闻风附雅者众,自会有奇人异士相投,何愁奇物不落贵仓哉?
老奴回京,自然禀明主上,让圣人多多搜罗,想来那皇宫大内还是应该有些这种玩物的。
“玩物??”秦朗重重的拍了拍锈迹斑斑的铁床,叹了一口气说到:“这不是玩物,这是国家利器,还请转告陛下,为了天下社稷,当重视百工奇技,只有百工强,这国富民强,君必安,而社稷永固!”
刘公公不由得流露出惊讶的表情,因为这是这位爵爷第一次向外界明确的透露出了政治的抱负。
无论什么时候旁敲侧击这位爵爷给人的感觉都是一个乡下郎中的水平,根本不具备作为一个当政者应该具备的一切条件。
古代人把一个人是否能够当政参政分为三个重要的要素。第一点,就是要有气度。第二点是要有势力。
第三点就是需要有能力和智慧。那么这些综合起来的一个最决定因素就是有政治抱负。
对未来充满理想,对社稷民生有自己的感悟和理解,有自己的行为判定方式。这种人才是有可能在官场上有发展和有前途的。
秦朗一贯的给别人一种玩世不恭,涉世不深的态度和表现。虽然短短的一句话,却明确的告诉了刘公公,这位爵爷是有政治抱负的。
政治抱负和政治野心是两码事。政治野心那是说,比如说我想当王爷想要当皇帝,想要怎样怎样,这是野心是一个野心家,野心勃勃就是想谋权上位。
政治抱负不同,政治抱负讲的是,对社会民生有什么想法?比如说如何改善民生,使得人民的生活有所改善,朝政的施政有哪些不妥,评议和议论朝政,这都属于政治抱负的类型。
正所谓在其位而谋其政。秦朗作为一个有爵位的贵族诸侯。那么他在评议朝政的时候讨论朝廷的施政纲领,民生导向。
这是合理合法的。符合他的身份。他有资格对江山的未来做出筹划。发表的任何言论都是可以理解的,这和那些无知小民妄议朝政是两码事儿。
如果是一个平头老百姓,发出这样的话,那就是诽议朝政。所谓莫谈国事,只谈风月,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当你有了这个身份说出来的话,分量就不再一样了。
刘公公连忙拱手恭敬的说到:“爵爷的话,老奴定会一字不差的转而上听。”
“劳烦刘公公再带上一句话给皇帝。但凡,咱们国内大夏朝所有的百工技艺图册技术,切莫片纸流出境外!
任何一个拥有技术的人才都不要让他走出国境,至少不能活着走出去。要注意那些挑扁担的人,有可能会把蚕茧放在扁担里面带出去。
比如那些瓷器铁器都要经过严格的审查,能够出口的物品尽可能都是奢侈品,可以大规模的刊印儒家和佛教的经典著作,但是不要有任何涉及民生水利生产,农耕制造等各方面的技术性的文章图册流传出去,这些都要被严格的把控起来。
对于西洋、蛮族、外夷,他们有一些有技术有才华的人才,我们需要适当的引进,给予他们高官厚禄,限制他们的人身自由,给他们提供一定的场所和资金,让他们从事各种各样的技术研究,在有专业人才的指导下进行专项的攻坚。
从而国家也许可以获得某些利益,即使有一些利益现在看不到,但势必会对国家的将来产生重大的影响,厚积而薄发。”
“这……”刘公公疑惑的抬起头来轻声问道:“不知爵爷何意,还请明示,要是陛下问起来,老奴也好回话不是?”
秦朗意气风发地拍了拍眼前的这台铁床。“刘公公,我不知道你晓得不晓得,咱们天朝历来都是薄来厚往。
也就是说进贡的无论是一根稻草还是一张破席,我们都十倍百倍的奉还,以彰显我泱泱大国之气度。
这个没有错也无可厚非,但是赏赐的时候希望皇帝慎重,慎之又慎。
技术类的东西是不能给的,那是万民之结晶国之瑰宝。国之重器,岂可轻视于人?在我天朝眼中这些都是寻常物,可到了那些蛮夷手中,这都是天外之物。
也是我天朝华美景象。我朝曰大夏!我不以为然。我天朝当为华夏。何为夏?文章鼎盛璀璨星章此为曰夏!何为华?讲我服装衣裳,华美无匹,此乃华也!
大夏之民,都是华夏之民。我们都是轩辕后世,龙之传人,炎黄子孙。
定要把华夏美名永世流传,大夏皇帝天然的拥有这个义务和不可推卸的责任。
把自己国家民族的瑰宝重器无端赏赐外族,实在是亲者痛而仇者快,此乃留万世骂名所为,君子不齿哉!”
“请爵爷慎言啊,老奴什么都没听见!您还是……”
“不!刘公公,请恕我直言,我既然领了天子诏书,拜了爵位,领了封地,就有义务担负这个责任,就有义务告诉天子。
无论换了哪一个天子在位,我都要这么说,这是人臣本分啊。
我之所言,自问并无半点私心,想来陛下英明必不怪责,若是君子昏聩,这爵爷我不坐也罢。
百工技艺那太祖都无比重视,就连旧朝也是如此,可旧朝如何覆灭,刘公公可晓的?”
“这……”刘公公抿了一下嘴巴,有些嘴巴发干的喃喃说到:“旧朝灭亡乃是君王无道,毫无信义,失信诸侯……”
刘公公讲的那是开国太祖立下的起兵讨天子檄文的内容,里面罗列了旧朝天子十大罪名。
秦朗这些日子没事也是读了大夏史书的,恶补了一段历史知识,自然一听就知道他说什么,连忙摆手阻止说到:“天下九州共九鼎,天子具九鼎曰一言九鼎。又曰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九鼎乃国器也。
何为九鼎?并非那九个青铜器啊,乃是说的,人才、技术、百工、忠臣、良将、书典、礼法、权柄和金铁。
有人说百工、忠臣良将这不都是人才里面的吗?不是!真的不是.
这里说的人才,是不拘一格降人才,鸡鸣狗盗之徒也有他的用处,鸡鸣狗盗想来都懂,这些人不算百工也不算忠臣良将之列,当单独列为人才之中。
天下众器九鼎之外,民生四物乃是国本,无非粮盐铁纸。有人云,这无粮则空腹,不可无。无盐人无力,不可无。无铁无炊不可无。
唯独无纸可活,可有可无,何以论国本?实际上这个问题要皇帝自己去理解了,我就不必多说了,您就劳烦大驾带话就行了。”
中州,京城,金銮殿。
皇帝阴沉着脸,喉咙中蹦出低沉的声音:“秦朗真这么说??”
“回陛下,老奴不敢有半句虚言,句句都是丰城县男所言,另有奏章奉上御览。”
伸手翻开奏章,皇帝只是看了一会儿,就用手捏着自己的眉头一言不发。
吏部尚书汤文彦出班跪倒在地高声说到:“吾皇万岁,这秦朗县男口出狂言,多有僭越,当罪之!”
“罪之?”皇帝不屑的合上奏章,然后把奏本直接扔到了吏部尚书汤文彦身上,怒喝道:“好好看看,人家写的奏章!这里面那一句话能让朕罪之?
朕要是今天罪了秦朗,那青史必言朕昏聩!”
“何为九鼎?并非那九个青铜器啊,乃是说的,人才、技术、百工、忠臣、良将、书典、礼法、权柄和金铁。……
说得好!这小子有才啊!是个人才啊,可惜了哦,要是进京来,你们这群老家伙要给他腾地方了,你看看他解读的九鼎之说。
这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朕自问都没有理解这么透彻!九鼎非物而曰国器,乃是天子执掌这九类事物方可平天下。”
大夏之民,都是华夏之民。我们都是轩辕后世,龙之传人,炎黄子孙。定要把华夏美名永世流传,大夏皇帝天然的拥有这个义务和不可推卸的责任。
大夏皇帝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也是心潮澎湃,一个有作为的皇帝,那是不会忽视这篇奏章的,里里外外他早就看了三遍了。
“无事退朝罢!有事留中,改日再议!”说完话,皇帝直接摆驾御书房,在书房之中,皇帝还是手捧秦朗这份奏章细细的读,一个字一个字的品。
“陛下还没有出来?”好贵妃和皇后已经多次过来问话了,刘公公一直伺候在门外,小声的低头说到:“回娘娘话,已经三个时辰了,陛下没有吭声,奴才不敢擅专,请娘娘进去奉膳吧,这龙体为要啊。”
“三个时辰了?你们这群狗奴才,饿坏了龙体,你们当得起吗?”
“娘娘息怒,陛下亲旨,未传莫扰,斩立决。
奴才不敢啊。门前可挂着静牌的,小的们也无奈啊。”
刘公公的用手指头指了指头顶上的一个鎏金木牌,咧了一下嘴巴那是瞬间哭丧脸了,他也没办法,就算急的转圈圈,可也不敢推门问安。
皇帝自己定下规矩,只要挂了这个静牌,就是皇帝想要静静,谁也不要打扰皇帝静思,要是违背了,直接宫内的带刀侍卫当场就砍杀不论,所以都在外面小心伺候,大气都不敢喘的。
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那个金牌,好贵妃只好蹲身行礼,然后后退了半步,把位置让了出来。皇后走了上前,看了看那个金牌。
无奈的摇了摇头,用手中玉如意轻轻把金牌挑了起来,交给手下伺候的女官,这样挑着放在三尺之外。
这牌子只有皇后和皇太后或者太上皇之类这种身份的人才可以去碰的,而且还不能直接摘掉,只能挪开一点,也就是挪开三尺开外。
这样就成了我本身就在金牌之内,不在金牌之外,所以不用遵守金牌的规矩了。这就是礼法的一种变通方式。
要是皇帝耍小性子,就是挂了金牌说静思,从此君王不早朝,那么天下还不乱了套了,没有比皇帝更大的人出面,这金牌谁也不能动了。
就有了一变通的方式,让皇帝老婆出面,也就是皇后啊去挑牌子,稍微挪动开一点点,皇后就进去了,这样可以去推门进去劝皇帝。
“陛下,纵使国事操劳,也需进膳,这龙体为要,莫伤了龙体啊。”皇后进来手捧一个漆盘,里面都是丰美食物,就慢慢走了过来。
皇帝这才抬起头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两眼通红,嗓子有些沙哑的说道:“梓童啊,来!这里坐,坐朕身边。”
拍了拍龙榻,侧了一下身子,给皇后挪出一个位置,铺了蒲团,皇后笑了笑,乖乖坐在皇帝身边,抬手把一个点心喂到皇帝嘴边说到:“陛下,尝尝,西南州进献的千江糯合了虾仁松茸做馅,炸了金黄酥脆,最是酥口哦。”
苦笑着,虽然不太情愿,可也执拗不过,皇帝慢慢开口稍微咬了一口,入口果然酥脆,一口的香气从舌后弥漫上来,不由的胃口大开。
毕竟是饿了一段时间了,这六个小时没有吃东西了,肚子早就空荡荡的,被皇后给勾引起肚子馋虫,刚才那是有心事,所以忘记吃饭的事情,现在瞬间就觉得肚子闹腾厉害。
连续几大口把一小碟子点心吃了精光,皇后红着脸也是满心喜悦,也不管皇帝把她手指头一个个舔的干净,只要皇帝愿意吃饭就好,就怕皇帝因为国事而坏了身子,这狼吞虎咽实在是饿坏了吧。
看着皇帝连自己手心上粘的渣滓都不放过,皇后连忙含羞的说到:“陛下,这边还有,莫急啊,小心噎食……”
一口气喝着鹿奶,也不用筷子,直接手抓肉片沾着酱汁,就囫囵吞下,连续吃了好几块肉,把一壶奶都喝掉了,这才长长出一口气。
擦了擦嘴上的残渣,皇帝用满手油污的大手直接抓起奏章指给皇后看,急忙说到:“梓童,你来看,丰城县男秦朗上的奏章!”
“秦朗?奏章?他会写奏章?莫非谢表?”皇后可吃惊了,她知道皇帝因为国事而没有用膳,可不知道是秦朗写的奏章。
在她眼里,秦朗还真不算啥东西,因为秦朗就撑死一个立了大功劳的小郎中罢了,撑死也就是徒有虚名的诸侯。
皇帝赏赐他高爵,可不代表他就是爵爷,他就是一个名号而已,实际上地方恐怕还是各大家族把持,唯一让她上心一次,也是赐婚而已,除此之外,这个人对皇后来说可有可无。
而近期这个名字太熟悉了,丰城出了纺织机器啊,这次还让曼夫人安排人过去商议采买新式纺织机的事情,这时候秦朗上奏章想要干啥?莫非嫌弃曼夫人给的千万白银还不够不成?
“莫非曼夫人也马失前蹄了吗?那小子居然回绝了?”
“没有没有!”皇帝连连摇头说到:“他应了,说希望朝廷给他三千斤精铁,一千各类工匠艺人,这样可以给皇家御用东织上造寺培训一万名使用新机的女红。
他承诺每机只收五十两成本费用,以后丰城出两台,一个留下自己那个寒家用,另外一个就送朝廷用,绝对一样的,不敢欺瞒。”
“这很好啊,五十两一台,便宜啊,当初我可是定了千两一张机的。
老式的上弓张机一床要三十六两白银,他们这种可以顶六人力的新机卖五十两,算是没有坑朝廷了,算他有点良心,没有枉了本宫给他赐婚一场。”皇后满脸高兴的点了点头说到。
皇帝哈哈一笑拍了拍皇后肩膀,抱着皇后摇了摇说到:“不是六人新机!”
“那是什么?”
“奏章上说了,他们愿意供奉六人机和三十人机,与寒家所用等同,新密造三十人联动顶百人大型机体型庞大,属于研究使用,并不能大规模制造。
所以这一次给朝廷的是六人机和三十人机,五十两是三十人机的价,六人机只要十两银子,不过要他们的丰城银元才行。”
“嗨!”皇后虚惊一场拍了拍胸脯,略微一笑说到:“不就是银元吗,用了用了,反正都是朝廷银子从银饼子化成了银元而已,都是一两换一两,一样的。
倒是这三十人机啊,好东西,本宫闻名可未曾见过,倒是心痒的很,等运来了本宫也要亲自一试方好。”
“嗯,工部已经安排人去验证了,第一台三十人机,已经到了东中州地界,说已经转运到了运河,想来这几天应该能送到。”
“朕要说的不是这个事!”
皇后笑了笑轻声问道:“不是这事?”
“嗯,你看看这奏折,这不是谢表,反而是陈政之策。”
“……”
陈政之策,就是策论。是对天子帝王陈述自己政治观点和时政认识的一种议论文吧,属于论文范畴。
还没看上面的文字,皇后就小声嘀咕道:“一个小郎中,能有什么策可论?医道嘛?”
“仔细看!”皇帝小声的提醒了一句,皇后才整了整脸色,开始沉下心仔细看了起来,皇帝则端起了碳炉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斜躺在皇后的大腿上,了二郎腿。
皇帝乃是正人君子,但是在这深宫内院之中,只有夫妻二人的时候,也会放肆一把。皇后也不介意捋了捋皇帝的头发轻声的念了起来。
秦朗的这一篇策论或者说奏章吧。内容并不太长。基本上就是把给刘公公说的话呢,再写了一遍。辞藻也不是多么华丽,基本上就是平白直叙的大白话。
皇后读完之后,轻轻的把奏章放在了桌案之上,低头不语。皇帝不由的问道。“梓童啊!你怎么看?”
“依本宫看,当贺陛下,天降大才我朝,实乃幸甚。”
“就知道你这么说!”皇帝拍了拍腿,从皇后的腿上起来,整理了一下稍微散乱的龙袍,又把满手的油污在桌布上胡乱的擦了一把,这才说到:“这秦朗有心啊!比很多大臣都强!朕不如也!”
“陛下言重了,陛下……”
伸手制止了皇后后面要说的话,皇帝摇了摇头,脸色凝重的说到:“要不是早早给了他封地,就凭这份策论,朕当给他一个京官,或留他禁中行走了。”
“瞧瞧,这里面每句话,说的都简单,可包含了人才不得外流、技术不得外传、书籍莫要轻授几个要点。
他说的九鼎论,朕和几位臣工聊了,那左丞相乔文康一直打压秦朗,此时也竖起大拇指说他国之大才可用之才!
自古九鼎乃天子之器,不容他人觊觎。可这小子一句话就把千古传下来的九鼎给否了。
定下了九类事物,人才、技术、百工、忠臣、良将、书典、礼法、权柄和金铁。
而且还把旧朝覆灭等同天子失鹿,失去九鼎,所以旧朝才会灭亡。
朕深思熟虑之后,认为无一不准。人才天下之才,但凡一技之长者皆为人才。万人景从方可毛发存,体肤在。
技术,包含一切先进的,我有而他无之秘术,百工巧技在于能够熟练的操纵各种技术器械,乃技术的研发者和使用者操持之人。
忠臣、良将如同臂膀,君子失之,天下不存。书典、礼法乃是讲文教德宣,若是失去这个天下必然大乱。
权柄不用说了,天子所持无非天下权柄,无权柄者何以令诸侯?说的好啊,让朕汗颜。实在精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