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打一看见这些石像,我心里就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一般古墓中的石人石像,排列布局都是有一定顺序可寻的,如神道两旁的石人石马,如秦始皇陵的那些兵马俑。墓主人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莫不是整齐划一。
可是眼前的这些六眼石人像,却杂乱无章。东一尊西一尊,似乎毫无规律可言。
我们几人举着手电筒,在这些石人中间来回穿行。
有的时候我们刚绕过一尊石人,走了两三步就能看到另一尊石人挡在眼前。有的时候我们走了十几步,也不见有一尊石人拦在身前。
它们的数量足有数百尊之多,组成了一个严密的石人林。
我走在了最前面,昏暗的手电光照射在石人的脸上,忽明忽暗,更增添了几分诡谲之气。
这些六眼石人都是死的,但是它们的眼睛却像是活的,我们每到一处,都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九哥……”
“先别说话,赶紧走。”
我又往前跨了一步,可是就在这时,周围传出了一阵“喀喇喀喇”的声音,就像是有几十块石头在相互摩擦。
“九哥……它们……它们全都转过头来啦!”牛光伟恐慌地大叫。
我扭头向四周望去,不管前后所有,所有的石人全都转过了头来。有一些石人像的头部甚至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扭转,嘴角上扬,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好像它们的某种奸计得逞了。
牛光伟吓得腿肚子抽筋,站在原地不敢动:“九哥,怎么办呀?”
我的手电光不停地扫视这些六眼石人像:“先别慌,暂时还没有遇到危险,我们抓紧时间离开这儿再说。”
当即每个人都加快了脚步,牛光亭看不见,只得问搀扶他的牛光武发生了何时。
牛光武沉着一张脸,只说到:“别管这个,咱们一定能出去,走。”
说来奇怪,这里不知道有多大,我们走了足足三十多钟了,还是没能离开这里。眼前依旧是无穷无尽的六眼石人,一个个冲着我们诡笑。
“张一九,还有多远?”
“是啊,九哥,还有多远啊,我……我快走不动了……”
我心里也有点儿慌了,就算这是一条墓道,也不可能这么长啊。我们得走了将近三公里的距离了,这些石人到底有多少啊?
牛光伟忽然脚下一歪,扑倒在了地上:“哎呀。”
我回身将他扶起来:“怎么样,先起来。”
“九哥,我……我快走不动了。”
一个成年人,不可能这么快就走不动了。原因皆在于周围的这些六眼石人像,能对人造成一种心理上的巨大压迫感。
我给他打气:“光伟,听着,这时候千万不能怕。这些石人除了瞪着我们,也没别的本事了。做几个深呼吸。”
牛光伟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我们接着往前走。
但是越走我觉得心里越没底,我们差不多走了一个小时了,估算行程也有五公里了,不可能还没有走到头啊。
想到这里,我手持太极尘,弹出了利刃,在自己的脚前画了一个十字。
“九哥,你这是干什么?”
我没理会牛光伟,继续往前走。他见状,急忙追了上来。
我一边走,一边看着时间。
又走了半个小时,突然,手电光照射的路面上出现了一个十字形的标记。
牛光伟吓了一跳:“九……九哥,这不是……不是你刚才……”
果然,不是这墓道太长,而是我们一直在原地兜圈子。
我说道:“原地休息。”
牛光武从后面跟上来:“张一九,为什么不走了?”
我没说话,只是盯着脚前的十字形标记苦苦沉思。
牛光伟说道:“光武大哥,我们好像迷路了。”他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牛光武听完后大感震惊:“周围就只有这些石头,也能让我们迷路?张一九,是不是你转向了?”
我则说道:“别小看了这些石头。当年诸葛亮在鱼腹浦,只用几块石头就布成了八阵图,困住了陆逊的几万大军。更不用说我们几个人了。”
“八阵图?我好像听说过。”
我拿出了罗盘,观察了一下我们的方位。
牛光亭说道:“我们再接着往前走走,说不定能找到出去的路。”
“没用的,”我一边观察罗盘一边说道,“我们现在深陷一座迷宫之中,包括五行、五官、五脏、五色,五声、五音、五味、五体,不管是在哪方面对我们形成干扰,都能影响我们的判断。”
三人完全没有听懂,牛光伟说道:“那卦象呢,之前你不就是靠着卦象找到了出路吗?”
“天地风雷山泽,的确可以从卦象上解读。但也只能找出规律。这里的迷宫不同于墓室,墓室是死的,而这里的迷宫是活的。”
罗盘上的指针乱转,这里很可能存在一个磁场,对罗盘造成干扰。
既然无用,我索性收起了罗盘,观察起了眼前的局势。
周围的这些石人,大小外形俱都相同,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可是凡是这种布阵,必有阵眼,而阵眼就是破局的关键。
我坚信,在这些六眼石人像中,一定有一尊不一样的。只要找出来,我们就可逃出生天。
“快,找出一尊不一样的石像来。”我对他们说道。
牛光伟与牛光武面面相觑:“这怎么找啊,看着都是一样的。”
我突然断喝:“想活命,就得找出来!”
二人被我震慑住了,就连牛光武也没了脾气,他冲牛光伟说了句:“找!”
我们三人先在附近寻找了一通,面对面地看着石人,令人感觉周身不舒服。
可是一番辛苦下来,也没有找到目标。
于是我们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还是没有发现。
我心里难免想念顾婉儿了,要是有她在,说不定能破开这里的局势。
井国所处的年代,还是周朝时期。而且井国国君又是姜子牙的后人,姜尚可是我们这一行里顶级高人前辈了。
即便是有阵眼,能轻易被我们发现?我心中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等一下。”牛光亭突然叫停了大家,“你们有没有看到附近有一个娃娃?”
“娃娃,在哪儿呢?”牛光武左右看看。
“光亭,你眼睛看不见,是不是……”
“不,一定有!”牛光亭斩钉截铁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