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光伟的腿疼得站不起来了,但是一听到这个声音,汗毛倒竖。“啊”的一声惨叫,单腿跳到了我的身边。
“九哥,有……有鬼,有鬼啊!”
这哭声听起来格外真切,不可能我们俩人同时听错。而且,“他们”还在持续不断地哭泣。
我侧耳听了一会儿,嘴角含笑说道:“没事,这是风声。”
“风声?”
“嗯,想必这里地形复杂,有一个出风口,风从外面吹进来,形成了这种声音。”
虽然我给出了一个绝对合理的解释,但是牛光伟并不百分百确信,站在我身边寸步不敢离开。一双眼睛四处打量,就怕有什么东西突然冲出来。
不过这风声到底是提醒我了,这里的地形一定很很复杂,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风声。那就意味着,我们很可能迷失在了某个路径之中。
我把这些想法说了出来,牛光伟听得直咋舌:“可是九哥,我们进来后只有这一条路啊。”
我说道:“看似是一条路,其实很可能是路径发生了变化,又或者是有不起眼的小路,被我们忽略掉了。”
我让他原地等待,我顺着原路走回去,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路。
牛光伟惊恐地拉住了我的胳膊:“别,我和你一起去吧。”
一想也是,万一我在中途迷路,我们俩很可能就此失散了。
于是我们二人又开始往回走了,可是这一回,我们走得气喘吁吁,也无法见到冥殿,而且两边并没有延伸出其他的道路。
牛光伟彻底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很确定,刚才就是顺着这条路走过来的,而且我观察得很仔细,并没有发现其他的路。
难道真是神仙在这里布下的奇门遁甲大阵?
我提议先休息一会儿,我靠着山壁坐下来,手里用太极尘在地面上勾勒着一幅草图,本想把走过的地形画出来,说不定可以参透其中的奥妙。
可是想了一会儿,我们走的是一条直线,画出来的意义并不大。
牛光伟拿出了一块饼干,要递给我。
我现在哪里还有胃口,婉拒了。
唉,要是顾婉儿在这儿就好了,她是摘星圣手,即便没有星象,也一定可以破解这里的玄机。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有没有顺利离开亚圣山。
摘星圣手……早知道,当年就应该趁着顾登阳大叔来我家,向他请教两招了。
摘星圣手……这四个字反复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忽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事。
井国国君名犴,是否昭示这里的地形与星象有关系呢?
凡是奇门遁甲,无论如何变化,都离不开上应星象,否则就不能称之为奇门遁甲,充其量只是凡间普通的迷宫。
井国国君名犴,更是让我想到了一个有关于星宿的神仙——井木犴!
我真恨不得捶自己的脑袋,这么明显的线索,居然会想不到。
我急忙拿起太极尘,开始在地上勾勒。
牛光伟看到我这样,连忙问道:“九哥,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我手里不停,嘴里更不停:“井木犴,二十八星宿之一,也位列南方朱雀七宿之一。如果按照西方星座的说法,位于双子座。”
牛光伟听不懂,瞪大眼睛看着我。
“井宿的形象组合,其状如网,纷繁复杂,所以才得名一个井字,正是取自于伯益造井的传说。换言之,暗合这里的地形,恰如一个井字。井国与井宿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牛光伟这才激动地问道:“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我继续说道:“南宫朱鸟权衡,东井为水事。水为北,井木犴为木,合东。东北方向当有出路!”
牛光伟看看四周,这里漆黑一片,哪里还能辨认出方向?
我一甩太极尘,指着东北方:“那边。”
牛光伟扶着山壁站起来:“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吧。”
“先别急,还有一件事。”我的语气忽然沉重起来,“井宿当值,可不是好兆头。凶多吉少,一切所求皆不准,而且钱财耗散百灾非。”
牛光伟不晓得其中利害,只是说道:“我只求活着出去,钱不钱的不重要啦,只要能活着。”
我看他都快哭出来了,心想多解释也没用,反而会让他害怕,大不了届时见招拆招吧。
我们二人上路,继续沿着前面这条路走下去,只是这一路上都在观察着东北方向。
过不多时,果然见到了这里有条极其隐蔽的道路。两边岩石凸起,恰好将路径完全遮住。无论是往前看还是往后看,都很难发现。
而且这条路两边的岩石,似乎有很强的吸光材质。
我本想先观察一下环境,以免有什么危险。但手电光照射过去,光柱很快就被黑暗所吞没了。
牛光伟站在路口,怯生生地伸长脖子往里张望,他问道:“九哥,这里该不会有危险吧,您确定吗?”
“除了这条路,也没得选了。”说罢,我先走了进去。
贸然闯入古墓,本来就需要犯险,若是畏首畏尾,又何必进来?
我们俩钻入了这条道路之内,这里两侧的山壁都是黑得发亮的石头,就像是被涂抹上了浓稠的墨汁。
没有了手电光的照射,我们也只能小心翼翼地摸着山壁慢慢前行。
由于高大的山壁遮挡住了视线,我再次抬头,已经看不到那团绿光了。
我们依靠着在黑暗中一路摸索,才能勉强前行,速度十分缓慢。
“九哥,你还在吗?”牛光伟颤抖着唤了一声。
其实我就在他的前面,相隔不过三五步,只是因为太黑了,所以才看不见。
“我在呢,接着走吧,小心点儿。”
牛光伟这才稍稍定下心来。
不过说实话,在这种环境中行走,并没有那么容易,两边的山壁凹凸不平,而且尖石嶙峋。稍不留神,手指便会被划破。
“啊!”身后的牛光伟突然叫了一声。
吓得我急忙回头:“怎么了?”
“墙……墙……”牛光伟哆哆嗦嗦,只能说出一个字了。
我伸手往山壁上抹去,只觉得滑滑的,像是粘腻浓稠的胶水。
我抹了一把凑近鼻尖一闻——火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