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姬,你为什么一直不愿嫁人呢?你可以对我说你的心里话。”禺先生认真同我道。
“我的事业没有完成,如果云端没有回来,我一生也不愿幸福。”
我说着,眼角蓄满了泪水,如果不是我,云端现在恐怕好好的呆在家里,也只怕已经嫁了人,生了孩子。我忘不了云端把幼小的我抱在怀里,自已却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的模样。
禺先生的目光深沉,用手为我拭去了泪,我突然发觉这是不妥的。虽然月洛王城民风开放,嫁娶也只二人同意不管门楣,这样同外男肢体接触也是不允的,于是我站了起来,微笑同他说:“谢谢先生了,天色不早了,先生可以回家了。”
“如果我帮你种好这棵树,司徒云端回来了。你嫁给我可好?”禺先生笑着等我的回答。
我有些惊诧,暗暗揣测,别人不知道我却是知道他不是凡人,他那么厉害的人怎么要我这普通的凡人,我自认长相不算绝色,也不是绝顶聪明的奇女子。
“我不同意的话,你不会再帮我种花了是吗?”我试探问他。
“不会。”他淡淡说道。
“你是想获得王城的权利么?你会伤害我的百姓吗?”我严谨得问他。
“不会,我只想要你。”他目光幽深道。
“哦,为什么?你第一次见我,我才七岁。给了我桃核,现在又来找我,我不信”我坦然道。
他脸上一派挣扎,良久,于是他目光闪烁地说:“一见钟情。”
禺先生是个不喜欢说话的人,他只喜欢做事。今天同我说那么多已是难见。我也不再难为他,只要能救云端,做什么都是我应该的,只是想起大祭司那张一提起禺先生就含羞半敛的大红脸,便有些对不住她。
“只要你帮我救云端,我嫁你。”我坚定道。
他达成目的一般,长呼了一口气。紧握紧握着我的手,脸有些微红,有些别扭的说:“我不知道怎么同女子相处,不知道怎么让你爱上我,我坚信只要以后你嫁给我,慢慢都会好的,像过去一样,你会依赖我,这一次,我总算没晚。”
我抽出自已的手,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他的眼睛里划过些失落,却也不再言语。
哥哥同姜溪江成婚后就在王城外立了府,距离也不远,忙完正事也会来王城拜见,听说今天哥哥来,我很高兴的跑去祖父祖母的宫殿。
哥哥的右侧站着姜溪江,祖母作为她的母族长辈,与她却不算熟识,因为在祖父祖母成婚前,他们墨云山庄把祖母赶出去以后几乎断绝了关系,祖母甚少去看望他们,他们也因为羞愧很少来拜见祖母。
祖母最亲的人就是老叔叔了,可是他常年游迹花街柳巷,直到现在三十多岁了也没成个家,可是记忆中他却很怕哥哥,所以甚少出现在我们面前。
墨云山庄世袭女子为庄主,这一届的正是姜溪江,所以为了方便她处事,父亲让哥哥同她一处搬到城外,减少宫中规制。
姜溪江同我淡淡的见过礼,就各自坐在自已的座位上,哥哥很高兴看到我。从衣袍掏出一个盒子送给我,我始终注意姜溪江的神色,她很是不悦,我收下了盒子,温声说:
“哥哥下次不要带东西了,王城里什么都有。”
哥哥收起笑意,眸色微沉:“王城里有的都不是我送的。”
我也不敢在说些什么,怕姜溪江又不高兴,我不能从中作梗影响他们的感情,我始终希望哥哥能欢乐。
“听说你宫中来了个园丁,很有本事?”哥哥收起了沉沉目光,转眼笑盈盈的问我。
“嗯,他把我那颗长不成的种子种出了小苗。”我如实说。
“嗯,那确实不得了,我府中草木凋零,等下我去见见那位园丁,让他帮我也种出些东西来。”
我还未应声,此时姜溪江却说话了,只见她眸色晦暗:“呵,看来还是王城里的人最得夫君青睐。”
此话说的阴阳怪气,哥哥不满的看了她一眼,姜溪江也没有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拜会结束以后,我走在哥哥和姜溪江后面,丝毫不敢惹了姜溪江不快,我同哥哥住所离得不算远,故而一同走了很长远一道路,一路上我们都没怎么说话,快到哥哥住所的时候,父亲的内侍请走了哥哥,于是剩下不远的一段路,是我同姜溪江走。
正是晚秋,四周树木不是一片黄色,就是已经掉秃的凋木。于是我为了排解心中的郁闷,眼神四处游荡。正想入非非,姜溪江冷不丁的回头把我吓得一激灵。她嗤笑一声。
“嗳,吓到阿凛妹妹了?”
我连忙摆手,慌乱道:“没有没有,我走路有些分钟,嫂嫂莫怪。”
只见她望着远处我的宫殿,四周都尽是凋零,唯独我的宫殿青青郁郁,仍有花儿盛开。
“难怪相公这样说,妹妹的园丁果然是极好的!”她转回头,继续向前走。在我同她拜别的时候,她却停住了脚步,声音平静如水一般:“你的哥哥,睡梦中总是喊你的名字。”
此话如同炸雷一般忽现我的耳边,我同哥哥是嫡亲的兄妹,不容旁人这样沾污,即使梦呓也会把好吃的好玩的留给我,可是那也是因为我们亲厚啊。于是我据理力争,声音冷着:
“嫂嫂莫不要误会,我同哥哥一同长大。小时哥哥总会给我留些好的吃食,以后我会同哥哥少些来往,做妹妹的,总是希望你们好的。”
此时她回过头来,却换上一层薄薄的笑意,:“呵,阿凛妹妹你别乱想,我怎会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我只是说啊,你的哥哥很想你,闲了多陪陪他。”
我应了一声便回了自已宫殿,她说的话我自是不信的,今天这一番话不过只是试探我的反应罢了,我想起回宫殿之前她的那份薄薄的笑,好像是冬天严寒的时候,梅花冷冽的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