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之间,我觉得这句话似乎在哪儿听过。就随后却又摇头,怎么会呢。这是我头一遭听到这些话,他说的前世,于我而言,不过是另一个人的一辈子。
禺先生说,“成婚以后,以后在王城住够了,就可以来这边住住。他为我种上许多我喜欢的花儿,春天,绿草成荫。我们可以来这边踏春,到了夏天,这里就是我们纳凉的好去处,放秋天来了,我为你种下菊花,那个时候菊花争艳斗奇,我们可以来赏菊。冬天……”
我立马打断他:“冬天我可不来,光秃秃的,寒风凛冽,白雪皑皑,瑟瑟发抖!我只能想象到这些,难道来体验这种寒冷又萧瑟的生活吗,我要冬眠,在王城的暖炉旁,盖着厚厚的被子,谁也不见,”
他目光温柔地看着我,把我的头揉到肩上。我有些倔强的想要同他分开,却反抗不得男人的力气,我安静下来斜眼看他,仍是透过他的目光,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他虽然好,但他的笑,他的温柔都不是为了我。可是我也无怨无悔,只要能让云端回来,嫁给他又何妨,通过这些日子的了解,禺先生这样好的漂亮男人,我左右没什么损失。
当禺先生化成像小岛一般大小的蓝混金的大鱼时,我才知昨天晚上水底踩的是什么东西。他把惊讶到失语的我甩在背上,我才清醒过来。
回到王城时,正是晚饭时分,整个城市都笼罩着一股淡淡的黑云,禺先生告诉我,黑云压顶,王城恐要生变。然而,在王城内的府邸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此时众人正围坐在精致的红木雕花桌旁享用晚餐。饭桌上一派骄奢,确实,这几年生活安乐,在军事上没花过一分钱,都用在享乐上面,祖父坐在首位,他那布满皱纹却慈祥的脸上写满了忧虑,眼神时不时地望向门口,盯着小厮的报告,祖母亦是如此。
禺先生距离王城近些的时候,在半空幻化人形,拥着我的肩膀踩在了一片云上。落在了屋檐,站在高处,底下的声音特别清晰,就在我们想要下去给他们一个惊喜的时候,却听见了祖母发怒的声音。
“不是你们亲生孩子,你们就不看管着吗?养了那么多年,你们对凛凛就没有半分感情吗?”
听到这句话,我似乎有些站不住。还好禺先生扶住我,听到我竟不是他们亲生的,理解了那么多年来,阿父阿娘始终对我淡淡不喜。我拽了拽禺先生的衣角,摇摇头示意他不要下去,他懂了我的意思,陪着我蹲在云上,我探头继续听。
阿父这时候说话了,他声音颇有些无奈:“岳母,我已经急令人寻得凛凛了,虽然这些年我们无法真心喜爱她,但是事情上,我们从来没有委屈亏待她,您何出此言呢。”
听到阿父的话,我的情绪也并无太大起伏,从幼年,我不止一次的猜测我不是他们的孩子,他们的情绪不会因我而波动,一次一次的呐喊,始终换来他们的无动于衷,攒够了失望,已经无望。这一刻,答案出来,我的内心却平静如水。
我仍想要听一会,祖父祖母和哥哥为何待我如此好,他们却结束了这个话题。
我示意禺先生带着我下去,我装作不知道一般。缓步入了屋子里。茫然的看他们,欢喜的看着祖父祖母他们,我不用看阿父阿母,也晓得他们无波澜的面上也不会有多大表情,而祖父祖母一看到我,原本忧愁的面容绽放出欣喜的笑容。他们开心的放下手中的碗筷,齐站起身来向我快步走来。
“孩子啊,你可算是回来了!”祖父紧紧握住我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这两天你到底去哪儿了?让祖父好生担心啊!”
听到祖父关切的话语,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我连忙安慰道:“祖父莫要担忧,凛凛错了,不该私自外出,亏得禺先生救了我,才能平安归来。”
祖父听后,点了点头,拉着我俩一同走到桌前坐下。然后,他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把我的手交到禺先生手上,看着我们说了一番话,
“禺先生,我就把凛凛交给你了,我希望这两们就能完婚,我老了,护不住她了,逆天所行,难以瞒天过海,如有劫数,到时候就劳烦你了。”
禺先生紧紧握住我的手,看着祖父重重的点了点头。
祖母拉着我坐下吃饭,正吃着时,小厮突然来通报,琴川的人来觐见,并且带了许多礼物。
祖父不明所以,看了一眼阿父,只见阿父脸色一变,严厉的告诉小厮。
“不见,让他们带着礼物回去吧。”
“月洛王好大的架子,连本王都不见麽?”
话音落罢,众人都站了起来,只听得一道极富韵律的声音流动而来。这个声音却令我遍体生寒,在他的步子迈近之前,我躲到了禺先生高大的身影下面,以望他不能窥见我。
我从阴影得以窥见进来了几个人,都穿着精致服装。瞥见那熟悉的锦白色龙纹靴,更是惊慌的往禺先生后面躲避。
没等人开口,他就坐到了阿父的位置上,身子斜坐,两腿交叠,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他带着凌厉的笑意看向众人:
“都不要见外,坐下罢。”
此时阿父气的脸色发红,指着他,让他快点滚出去,他手下的人立马拿着剑指着阿父。阿父颤巍巍的说:“你竟敢……”
不等他说完话,那个美丽的男人挥了挥手,他的下属立马收了剑。他挑眉斜了阿父一眼,讥笑道:
“即使杀了你,你也不能怎么样。从你拒绝我的诚意,我便暗中查着你们,究竟多强,才不屑我的诚意,没想到你们兵马都没。呵呵……”
他顿了顿,继续说,“你们生于安乐,也将死于安乐。不费一兵一卒,焉能将你们覆灭。”
阿父只是愤怒的看着他,他确实不能怎么样,唯一屯养私兵的哥哥正被他关在自已的偏殿。
几万多人的王城,他们崇尚和平,没有过战争,不懂掠夺,自从建立王城,我们除了住的大一点,几乎同其他勋贵没有区别,没有圈养士兵,几辈人下来,靠着自给自足,一方百姓都能安居乐业,没有人会觊觎别人的东西,我们没有想象过最终会被自已人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