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云端讲完这个故事之后,我的内心深处涌起了一股难言的痛意。仿佛灵魂瞬间从身躯中抽离一般的那种痛苦,我从来都是个感性的人,或许是故事中的人物和情节触发了我的情感,让我感同身受。
不知觉的喉咙发紧,声音变得沙哑起来,艰难开口道:“为什么……那个女孩子会不愿意跟他一起走呢?明明两个人真心相爱,为何还要做出这样令人心碎的抉择呢?”
云端无奈地耸了耸肩,轻声说道:“关于这件事啊,恐怕只有那个女孩子心里最清楚咯!或许呢,她是担心跟随那个男人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又或者呀,她有难以言说的苦衷呢。自从我被他们带来天族之后,我就被她栽种在了一片灵气浓郁、灵树云集的园林里。起初的时候,她还时常回来探望我,向我倾诉她心中的秘密,她害羞的红下脸,对我说已经爱上了那个引领她踏入这天族的男子。再后来,由于她屡立奇功,得到了那个男人的赞赏。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彻底爱上那个男人之后,因为身份的差别,与父母的介入,所说出的语却变得越来越忧伤。从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她因为派遣任务繁忙,只是偶尔会找我宣泄一下内心积压的痛苦情绪,慢慢的,再也没有见过她,因我灵力重创,无法幻形移动,我没办法找她,我从前的期待慢慢变成了失望,有时候我会忍不住去想,是不是她把我给忘记了?”
“我还以为你只有我一个好朋友呢,云端。”我颦眉看着她。
“她是好朋友吗?什么都不肯对我说,还好我后来在天族混得好了,偷偷下凡想要帮助她……”云端突然捂住了嘴巴。
我满是疑问的看着她:“她最后是什么结局,不应该是同那位正神喜结良缘,过得风生水起?神仙下凡都是受罚历劫,难道她后悔追下了凡间?”
看我疑惑的样子,云端双手抱拳,一副气鼓鼓的模样,瞪着眼睛说:“管她什么结局?反正不是什么聪明人物,做的也都是傻头傻脑的事,自已遍体鳞伤,还搞得那两个男人,一个比一个恨她。”
我突然想起她那位如意郎君:“那只凤凰呢,他在其中又扮演的什么角色?”
“不知道,那个正神出现以后,她很少同我说起他的事情,具体的情况随着她的入世全部烟消云散,无从得知。”云端有些不耐烦的说。
看她不想说了,我按耐住自已的好奇心,与我确实没有什么关系,于是就挽着她幼小柔软的手臂,很快进入了梦乡,睡梦中感觉到有人在抚摸我的头发喃喃自语:“傻东西,终于找到了你,没想到在我一无所知这个过程中,你又一次救了我,只可惜,再也不是原来的你,但是很高兴,还有你。”
我自来睡梦浅,所以我听到了她的声音,迷离中我只以为她在说梦话,她还在想着别的挚友,有些吃味,却又转念一想,这才是我不顾一切也要救回的云端。
翌日一早,天微亮,我还在睡梦中,云端便早早叫起我,她亲手为我做了一碗粥,我提着亵裙,披着发坐在那雕花黑木的案边品饮,很是清甜可口。
“桃花羹,好喝吗?”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
“好喝,云端你什么时候练成那么好的手艺。”我问她。
“好喝以后天天做给你喝,这个以糖、糯米,桃花、还有我自制的桃肉酱制做的。”她自豪的说,一副自卖自夸的摸样。
“啊。你不会拔了自已的桃花,桃子吧?”我问她。
“怎么可能?那多疼啊,我现在和这了桃树结为一体,他受到的损伤会有直接落入我的感官上,这是我采摘的,不过桃花都是我随便晃一晃落下的!”
“哦,原来如此,为什么那么辛苦,要为我做早饭。”我笑着问她。
“就是什么好东西都想给你啊,只要我能得到的,分你一半。”云端说。
“如此一来,我倒美了,好云端,”我笑嘻嘻的端起勺子正准备入口。
正在舀第二勺的时候,教习女官突然落至眼前,因为未有梳妆就开始吃东西着实违反她的规矩,我瞬间不硬气的直挺了起来,有些犯了错的模样,她看我颇紧张的样子,也倒没有为难我,只是瞄了瞄我眼前的汤碗,推到一边,撒出来的些许,我有些心疼的用手遮挡,怕她给我掀翻,她有些气急的摸样。瞬间转向云端,
“你是谁?”她严厉得看着云端,问她。
“哦,您应该是王爷说起的女官大人吧,我们王妃一向娇贵,王爷怕她吃不惯住不惯,我是奉王爷之命特来伺候王妃的。”
“哦,原来如此,你叫什么名字?”她的脸色缓和一番。
“阿桃。”她利落的回答。
“姓氏。”女官拿起手册开始记录。
云端冲我眨了眨眼,老实巴交的说:“潘桃。”
“家世,人口。”女官继续写着,我站起身来看她写的字迹,她的小字写的十分秀气,却又苍劲有力。
“不知,是王爷家的鸢大人养的奴婢。”云端眨了眨眼睛。
这时候女官便不写了,合上了书本。
我有些诧异,女官便和声同我道:“鸢的事,我一概不问,换了旁人我会记。”
她如往常一般教习完,就走了。
今日教习的是琴川的行礼,她谨言与我:“女子的礼仪要熟记,男子的也要知道,以免无端被人冒犯也不自知。”
待她走后,我便拉着云端问道今天云端的这些做法是何由。
她低声同我说:“鸢大人是这位女官的妹妹。”
我惊呼一声,云端立即捂住我的嘴巴:“不可声张,他们两姐妹一个是王后的人,一个是王爷的人。王后并不知道,鸢大人告诉王爷,已经犯了女官大人的忌讳,女官下了课之后,估计就要找她问罪。”
“那王爷可太不是个玩意了,这样对鸢大人。”我一付鄙夷他的神色。
“没办法,女官从不会联络鸢大人,想见她唯有借此,这是鸢向王爷求得让我来激怒女官出去。”
“为什么?”云端戳戳我的脑袋道:“你真是个小问号,什么事都要好奇。”
“没办法,我太无聊了,不让我听些故事,我很难过。”我坐在案台上两手一上一下的抵在下巴上,看着她难过的扁扁嘴。
云端小手轻柔的拍拍我的脑袋:“好了好了,我同你讲故事好吧!”
我立时亮起了眼睛,轻轻的等待她的下文,她颇无奈的冲着我摇摇头,检查附近有无人,关好了门窗,开始给我将他们的故事。
“不要担心啦,监视我的人只有女官,王后送来的人我都没要,最近斗倒了嚛姬娘娘,她乐的清闲,也没闲心管我。”我得意对她道。
她坐在我的对面,同我说道:“我从你的屋子走出来后,就四处寻找你,正好被鸢撞见,傍晚时分王爷忙好了,她把我带到王爷面前,我把事情的来由说了以后,他说既然我是你带来的,应当也属于府中的一分子,王爷就让鸢大人照看我,等第二天就把我带到你身边,王爷挥手让我们退下时,鸢突然跪在地上想让我冒充她的人,因为她想要见她的姐姐一面,坦诚了她的真实身份。”
我问云端:“什么身份?”
云端说:“鸢大人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他们的母亲原是世家府中的一个妾,生育女官之后,怕她侍宠上位,主母陷害她勾结外男偷盗府中,主君不分青红皂白便要发卖她,妾的地位低,主君也不是明事理的,所以她就被送出府,后来又嫁了个村夫生育了鸢大人,现今,鸢大人为王爷做事,因为暗卫身份,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无法见面,并且女官身份高,她自幼被过继给了主母名下,对自已的生身母亲也没什么感情,连带着对鸢大人也无亲情,曾经极难得一次会面,女官也只是冷冷的羞辱了鸢大人和母亲几句,如今鸢大人母亲,茶饭不思,唯独相见那个生下来就被送到主母身边的女儿。”
“可是女官是王后的人,鸢是王爷的人。他们热络了是灾难,我怎么觉得女官大人在保护她们。”我手指捏着下巴分析,若有所思的望着云端。
云端苦笑道:“或许是吧,可是鸢大人心疼母亲,老太太很想同女儿说上只言片语也就心满意足。”
“激怒她,不是更加增添女官对他们的怒气?”我同她说道。
“不激怒,见面,也是蜀道之难!这是最无奈的办法了吧!”云端摇摇头无奈的说。
女官回来的时候,我问:“怎么样?”她疑惑的看看我。“看到你的亲生母亲了吗?”她眼神突然变得冷淡起来。凌厉的说:
“王妃,我只说这一遍,臣女的母亲只有一个,就是葛家主母。”
我有些讪讪的,早知道她是那种混不熟的人,却非要不到南墙心不死,仍是待到课业结束时候我才好问她一句:“还要上多久的课?”
“大概明天一天就结束了。”
“我还不知道女官你的名字?”
“臣女葛盈盈。”
“好的,葛女官。”
说到这句话她就走了,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清冷寡然。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冷心冷情的人,她教习我那么久,跟我没有半分热情。
傍晚时分我坐在宫殿门口的长廊里,走到尽头就是王后的主殿,但是却很远,远到有些需要一刻钟,我抬头看看天空,先跃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火红的枫树叶子,之后才是妃色的红云,在广袤的天空层层染开。
云端此事悄悄走进我的身边,小小的身子猫着,想要蒙住我的眼睛,我却在她伸手之前开口。
“云端,你说慕凤玄最近在做什么?”我问她。
“怎么了?你想他了?”云端捂着嘴偷笑。
这话臊的我耳根发热,我想我的脸色会染上像天空一样淡淡的红,于是轻锤她的肩膀:“这样小一个丫头,懂那么多?”
“那我懂的可多了,尤其是情情爱爱,我看的比你还要多!”
“是吗,那你给我讲讲。”我转过头看她那张古灵精怪的脸。
“怎么了,开始思春了,让我想想,你现在只有一个男人,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我忙然的摇摇头:“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呢?我只会考虑在一起会不会有什么损失或者得来什么好处。”
云端听我说完也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摇摇头:“按理说你该喜欢他才是?”
“为什么该喜欢他呢?以前和禺先生的承诺我也只是觉他过日子还不错啊!”我问云端。
“他不错,你还是擦亮眼睛吧!”云端说的几分莫名其妙。
“禺先生体贴又大方,哪里不好?”我有些不懂她的话。
“凛凛,你相信前世吗?”
“或许吧,那又怎么样?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那好吧,你在宫里还要呆多久?”
“应该没多久了吧,王后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也没必要留我了葛女官说还有明天她的任教就结束了!”
“那挺好的,回王府你们两个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你觉得慕凤玄很好?”
“或许吧,我觉得你跟他在一起是最好的解决,这是你欠他的。”
“好像扇子上有一条龙也欠了他的,他怎么那么冤大头?”
“没办法,那是他的命!”
云端说完就笑着走开了,就我一个人在思考?“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我有些好奇,我对禺先生没有过,只是觉得他很踏实,能把我的宫殿打扮的特别漂亮,所以感觉用来过日子还不错,至于慕凤玄嘛,脾气不是那么好,而且还不爱搭理我,不过最近好像好多了,我说的每一句话,最近都愿意回答了。
我突然有些想见他,这是从来没有过的,这就是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