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拜别王后的日子,早上的时候,葛女官已经教习完我所有东西,中午吃过饭,我就被葛女官领着拜见她,此事王后正在坐在主位右手里捏着一只杯子喝水,左手拿起书在看,果然要多读书,这王后的脑子确实要聪明得多。
我按着礼仪标准的给她行了一个礼,双手交叉放在右侧,步履微微交叉,膝盖轻轻弯曲,这个礼算成了,王后也很满意,与她寒暄了几句,她就示意葛女官送我走。可是在我左脚踏入门口的时候,她却又叫住我不由得一阵哆嗦,怕她又给我安排什么东西。
“陛下就两个儿子,你与玄儿成婚良久,怎么那么久还不见消息,就让岚嬷嬷送你回去,宫里许多嫔妃都是由她教导。”我不以为意的点点头。
我先回到了府中,云端因为要收拾我们的东西,还在宫里没回来,我到家的时候,慕凤玄还没回来,看来他真的很忙,我离开了那么久,今天回来他都不给我安排个接风宴,不管我喜不喜欢他,他都不可能会喜欢我吧,我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回到了我辛苦收拾的卧房,我却不满意,我走了他也不给我找人收拾收拾,他果然不喜欢我,看着墙角刚刚织起的蜘蛛网,我也不忍心破坏,身后的嬷嬷却说:“哎呀,王妃,你还跟玄王分房睡呢,这可万万使不得!”
“怎么了嬷嬷?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睡会吵架!”
“那也不成,分开睡,怎么能为王爷开枝散叶呢?”
我想起他曾经说的话,要让我的孩子捆着我,不计后果的说了那么一句话,我狠狠地说:“我才不要给他生孩子。”
正巧那个人回来了,把我说的话全部都落入耳边,他冷冷的走过来,捏住我的下巴,冷着那张清俊的脸说:“那你要给谁生?”
他没用很大的力气,于是我一转脸,甩掉他的手:“反正就不给你这种以后会三妻四妾的人生!”
他很生气,甚至扬起手想要打我,扬起的手因为气愤而颤抖着却迟迟没有落下,我倔强无谓的看着他,身边的人看我们的架势都不敢说话。
他环顾四周,慢慢放下手,有些气笑了:“上官凛,你瞧瞧你做的好事,我从不打女人,你却逼的我扬起手。”
我听了他的话,张狂的大笑起来:“我没说不让你打,我会还手的。”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在这里全是仰仗我的权威,如此,你还不好好服从本王。”他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不管我是不是东西,反正你不是,我好好的家,你非要打我们,又强迫我离开我的国家,我明明和禺先生订好了亲,你这光秃秃的院子,我要回去,我要回去!”说着我便哭起来。
“你都承了我王府的名号竟还想着别的男人?你置本王于何地?”说完他顶着滔天的怒火看着我,恶狠狠的推我,却在我落地之际抱住我,走向了他的房间。
看着后面那一堆人我伸出双手向他们求救,不顾一切的大喊:“快来救救我,他要砍了我,他的卧房里有刀。”可是他们都迫于他的淫威没一个敢为了我造次的,于是我只能不停的呼喊。
他的卧室极其简单,玄色梨花木做的床塌、衣柜,书案,他把我摔到床上,我紧张的看着他,怕他会拿起拿把刀,我也知道今天的话可能有些过分,可是我真的待腻了,尤其是跟葛女官单独相处的时候,她冷心冷情,使我的学习变得枯燥乏味又难受。
慕凤玄却没有拿刀,他怒气冲冲的脱着自已的衣服,一会儿就脱的只剩下裤子,白晃晃的男人胸膛刺得我立马双手捂上了眼睛,却留了一个小缝,直到看到他的脸贴上来,我想要跑,却着急间脸颊撞上他的嘴,于是他像是被点起了一把火,抓着我的肩膀,把我推到在床上,吻上我的唇,让我想起在止伊山庄的绿坪,月光地的那个吻,像是一个诱惑,使我迷茫了起来,我用手勾上他的脖子,他有一瞬间的怔住,反而我靠近他的耳边哑着哭腔柔软的对他说:“王爷,以后就只有我一个人好吗?”回过脸吻上他的唇,他似乎被迷惑了一般,说了句好,我心满意足的拥抱住他。
轻解薄罗裳,共试兰汤,双双戏水学鸳鸯。
现在正是初春时分,天微亮。
我已经来这里快一个月了,看着还在睡觉得那个容颜清俊的男人,心里头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此刻我穿着薄衫坐在床头看着窗外的几棵翠竹,十分养眼,想起了止伊山庄那个朗月轩的院子也是如此的清雅。
正想事时,有手忽然抚上我的肩膀,不觉得一阵冷颤,却见慕凤玄胸膛贴着我的后背,轻柔的抱住我。
“在想什么?”他嗓音温柔的问我。
我反转身子半侧退在他的怀里,手里把弄着他漆黑的发丝,看着他的眼睛说:“在想我家乡的冬天,不管烧多少碳火都不能这样穿衣服。我很喜欢这里的节气。”
“想家了吗,以后有时间我带你回家看看。”他揉揉我的脸,轻轻说。
“谢谢王爷,”我极欢快的说。
“谢谢这里……”他指了指他的脸颊。
我害羞的亲向他的脸,他双手板着我的肩膀,轻柔的吻上我的唇。
“王爷,昨天你答应过,只有我一个……”我嗫糯着说。
他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怎么,怕本王说话不算话?只要你把本王伺候好,谁我也不要!”
我有些害羞,又有些高兴,于是别过脸偷笑,又认真看向他:“好的。”
“嗯,真乖。”他捧起我的脸,吻上我的鼻尖。
薄雾隐隐约约绕过窗外的竹林,晴云盘霞起,半壶纱缠林。他穿墨蓝色的朝服,又是上朝的时辰,我拉着他的手,在门口依依不舍的送别他。
回到屋子里的时候,云端正坐在木凳上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眼睛斜眯着看着我,还是年幼时耳朵两旁梳成双垂蝉翼状,大大的杏眼圆睁,看着可爱极了。
“你们两个又和好了?”她问我,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活像慕凤玄的丈母娘一样。
我捂着嘴偷笑,答了一声“嗯”。她楞着眼看我,我坐在她身旁,和她一个姿势,可是我的腿有很疼的没法进行别的动作,于是“哎哟”一声,她又用一种意味深长的小眼神看着我的双腿,我觉得她懂得有点多,又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她,她看懂我的眼神,于是忍不住“噗嗤”大笑起来。
春日里总是充满生机的日子,我和云端逛遍了园子,实在觉得无趣,于是萌生了出去的想法,可是到门口的时候,慕凤玄回来了,他不许我出去,我嗫喏的问他:“为什么?王爷?”
“近日里不怎么太平,你要是真的想出去,让嗜血跟着你。”
嗜血显得十分兴奋,他以前杀了棠威哥哥,我从来没有跟他有过交集,并且他像一个除了只听慕凤玄的话,活像一个疯子。
我看着他身后的嗜血,和云端瞬间退回了屋子,看他那样子,不知道谁看着谁。
“你好像住在牢笼里一样啊,凛。”
“连累了你的自由,端。”
“无事,只要跟你在一起,就行。凛。”
“爬狗洞吗,端,像小时候一样。”
“可以我倒可以,可是你长大了耶凛!”
“没事的,我测量过了,我比你高不太多,到时候穿的薄一点就行了……端。”
说干就干!我紧紧地拉住云端那柔软的小手,两个人快步走到后花园湖边那个神秘的狗洞。这个狗洞看起来不大不小,仿佛是专门为我们量身定制!
云端轻盈地俯下身去,像一只灵活的小猫一样迅速地钻进了狗洞。不一会儿,她便成功地爬到洞外,并转过身来向我伸出手。
我看着她那期待的小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勇气和兴奋。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学着云端的样子俯身趴下,毕竟我的身量要比她大上些,害怕擦伤回头引起慕凤玄的疑心,小心翼翼地朝着洞口挪动身体。
当我的头探出洞口时,感觉到一阵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接着,我用双手努力抓住洞壁两侧的凸起部分,一点一点地往外攀爬。
“云端,拉我一把!”我费力的冲她喊!
“好嘞,我的凛!”她使劲一拉,我终于顺利地爬出了狗洞。站起身来后,我们相视一笑,彼此眼中都闪烁着冒险带来的喜悦心情。
此时已是正午时分,想必此时慕凤玄正在午睡。等到傍晚时分吃饭时间会醒来,那时候我已经回到了院子,算好了时间,我们手牵着手一起四处游逛,不多时又碰到这里的茶馆,我想起多年前禺疆开的那间“秋霜冬凉”,我问云端:“还记得那间秋霜冬凉吗?”
“当然记得,我可跌了个大跟头呢。”她气鼓鼓的说。
“禺先生走了,不知他还在不在,那个故事你还记得吗?仙女瑶珠。”
“怎么不记得,那曾是我曾经成仙路上的一个故事,那个臭鱼就是想让我陷入蟠桃树,想以此霸占你。”
“霸占我?禺先生对我很好啊!”
“那只不过是他想要赎罪罢了,你不知道前世他……”她没说完,我便捂住她的嘴。
“过去的事我不管,我只讲今生。”我坚定的告诉她。
“是的,把那些糟心的事忘了也好。”
“那你给我讲讲仙女瑶珠后来的事情吧!”
“不要,你说的过去的事不管。”
“那好吧,我们去找个地方听书好吧!”
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寂静沉沉,可是却突兀的响起来几个人的声音,又近了一步,一个没有名字的屋舍,一个白胡子鹤发的教书先生正给几个目光呆滞的学生讲故事,我们不由得停诸。
“想俺老猪,做了无数善事,不过只求人生无过,却被你等陷害,你讲你的义气,只管自已下凡,何苦偷盗我蟠桃树,令我受了百年刑罚……”
故事讲的很好。可是孩子仍然没有表情,木讷极了,云端不由得好奇。
“你这学生怎地不会笑,老先生。”
“哈哈,小姑娘,因为他们的主干偷偷溜走了,底下的分支怎会有精气神!?”
“那怎么可能,树的主干会溜走?,”
“瑶珠仙子,做凡人做久了,连身为一棵树时的命脉所在都忘却了不成?”只见那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手持一柄拂尘,猛地朝着云端挥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记拂尘犹如闪电般直向云端袭来,可怜云端毫无防备,瞬间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跌倒在地。见此情形,我急忙箭步冲上前,伸出手将她搀扶起来。然后二话不说,紧紧拉住她的手便狂奔而去。
然而就在此时,那几个一直跟随着云端的孩子们突然匍匐在地上齐齐伸手拉住了云端的双脚,口中还不停地呼喊着:“仙子姐姐,您快些回去吧!咱们的好些兄弟姐妹如今已是危在旦夕,因为没有您,无法吸收灵气,您再不回来,我们都快枯死了……”他们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响彻云端的内心,令云端闻之心酸不已。
他望着我紧拉住她的那只手,那个小小的身影此刻仿佛被无尽的纠结与为难所笼罩。只见她那张灵气而又哀伤的小脸上流露出深深的痛苦之色,轻声说道:“凛,对不起,我或许真的该回去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守护着那颗神秘而古老的神树,承蒙主神的救命之恩,我实在无法割舍对主神子孙们的责任和义务……”
尽管我对于她所说的这番话语感到迷惑不解、一头雾水,但从她那真挚而无奈的眼神之中,我能够清晰地察觉到她内心深处的挣扎与苦衷。于是,我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和支持,然后缓缓地松开了紧握着她的那只手。
就在她即将转身离去之际,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再次凝视着我的双眼,用一种充满关切与忧虑的口吻嘱咐道:“凛啊,如今你距离圆满人生只差最后一个艰难的劫难尚未度过。只要成功闯过这一关,往后余生你都将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只是此时此刻,我实在分身乏术,无法陪伴在你身旁共同面对这场考验。但请你一定要记住,不管遭遇到怎样的困境险阻,无论情况多么糟糕绝望,千万不可以轻易放弃自已宝贵的生命……”
话音未落,她便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迈着坚定却又略显沉重的步伐走向那位白发苍苍的老翁以及那群天真无邪的孩子们所在之处。紧接着,他们一同踏上祥云,如同一阵轻烟般腾空而起,向着遥远的天际疾驰而去。眨眼之间,他们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茫茫云海之中,只留下我独自一人呆呆地伫立原地,仰头凝望着那片逐渐恢复平静的天空。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那如梦似幻的云端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从我眼前骤然远去,徒留我满心惆怅与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