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去试试这么做,否则他觉得自己没资格去死。
就这样一路厮混到了领主的军队里,稀里糊涂的被赶上战场打了两场,也稀里糊涂莫名其妙的活了下来,就像他那个破酒瓶子一样莫名其妙的一直活着,杀了几个人,自然也琢磨出了一套怎么用剑的办法。
横起剑刃将对方的爪子向下压去,与此同时上前一步用剑柄末端配重球凶狠的重击对方胸口——他找不到能够起作用的脑袋,自然让这一下子的效果大打折扣。
这把剑是他的第一个老爷的,那个家伙在逃命的时候从马上摔了下来,刚好把脖子给拧断了,所以让他捡了这个便宜,把上面的宝石抠了下来,然后把黄铜打磨粗糙,就是一把看起来比较普通的剑。
啪的一声,那只爪子被他用力拍开,剑刃旋转下腰,从对方的侧肋切入——人的肋骨是斜着向下长的,这个角度更容易切进骨头的缝隙。
但这个东西不会被伤痛所阻挠,所以他不得不挨上一下,在抽剑回退的一瞬间被对方的爪子狠狠的刺在了胸口上,上过漆的硬皮甲被撕扯开一个细口子,衣服破碎,最后在他的胸口留下一道血印。
这算不上什么,甚至没让他的动作有一丝停顿。剑刃旋转着从上而下切进对方的肩膀,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撬动着骨骼的缝隙,然后又被他巧妙的扯了出来,没有伤到最为纤细的末端刃口。
就这样一剑接着一剑,他没有愤怒甚至没有恐惧,更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情绪,只是像是砍着木桩一样砍着这个东西,近乎本能的用最简单的脚步来躲开对方的胡撕乱抓。
他已经连续三剑击中了足以致命的地方,但这个东西还在动弹,所以他现在正在慢慢的切断对方的肌腱和筋骨,卸掉肢体。
哗啦啦——
自下而上的一剑撕开了肚皮,有黏滑的内脏伴随着汁液四处飞溅,但却已经冷却了下来,溅到他的脸上带来一种常温的凉意。
这人是死的!——转瞬之间他就明白过来,这个人已经死了,有别的东西在撑着这副肉体在和他厮杀。
一大串肠肚就这样拖在地上,很快就沾满了灰尘,同时也变成了一个累赘,让这鬼东西的动作稍显迟钝,而他的眼睛也敏锐地看到了那被撕开的肚皮里蠕动着的黑色。
吕多斯向后轻轻的跳了一步,动作轻快的就好像在和姑娘跳舞,但他的剑却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整个人绷得像一张拉开的弓,然后在这个东西冲过来的一瞬间全力劈下,剑柄都被他捏的咯吱作响。
惨白的刃从那被切开的口子里继续深入,这次少了一根骨头的阻拦,他直接把这个肩膀和半个胸口卸了下来,而这个鬼东西也终于像断了电一样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只有他的剑依旧在往下流淌着已经快要凝固的血。
他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同时不敢大意的将剑身反握对着这具尸体用力捅刺,一连刺了十几下,这才放心的把剑收了回来,甚至都顾不上擦上一擦就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井上,大口喘气。
他已经是个老东西了……更不用说,他从来就没有过一副好身体,人活到现在都称得上奇迹。
但好歹他终究还是没忘了怎么用剑,这或许是他漂泊劳苦了大半辈子唯一留下的东西了,而且在今天派上了好的用场,派上了真正的用场——杀了一个意图害人的怪物。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打定主意明天就要去上报,到时候交给上面的大人物去操心吧,他要负责的只是这个镇子而已。
“呃……嗯……啊?!哎!啊!!——”
伴随着**,地上的年轻人终于醒了过来,在揉了自己脑袋半天,终于恢复了清醒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沾满了灰尘的血淋淋的脑袋,并且不出吕多斯意料的张嘴惊叫。
第二卷 : 378 翻涌(1)
水井周围的地面上到处都泼洒着残血碎肉——吕多斯几乎用自己的剑把这个东西给切成了零碎,直到现在还有一些筋膜和肌肉粘在他的刃上,一时半会儿他也懒得去清理。
今天晚上经历的事堪称惊心动魄,恐怕在整个世界上都称得上独一份了……他也不知多久没有这样剧烈运动过了,更不用说还是精神高度集中的生死厮杀,这么一场下来就连精壮的小伙子都很容易精疲力尽。
此时此刻他甚至连话都懒得多说,整个人就这样迷迷瞪瞪的、眼神毫无焦距的、直直的看着前方的塔楼,浑然一句行尸走肉,甚至会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一推就会摔到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地面上那个刚刚被打昏的年轻人,终于挣扎着醒了过来……然后他就看到了活到现在最为刺激的画面——一颗血淋淋的、口眼大张的、裹满灰尘的脑袋,距离他的脸几乎只有三寸左右。
这个距离他甚至能够看清这个脑袋上那些被血液粘在一起的睫毛,还有两只被血糊在上面的蚂蚁,堪称纤毫毕见,毛发清晰。
这可怕的冲击甚至让他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在一种迷茫失措的状态之中发出了几声怪异的喘息,然后才突然被恐惧和慌乱冲垮了理智,惊声尖叫起来。
“卡托,别叫了,把你嘴闭上!”
老兵实在被吵得心烦意乱,更看不下去一个大小伙子被吓得跟小姑娘一样,强打起精神踹了对方一脚,这才让这个小子回过神来,转头愣愣的看向他,眼睛甚至已经渗透出了一点泪光。
“不就是个死人脑袋吗?你没见过死人?!叫得跟个小姑娘一样,你看你丢不丢人!”
面对对方劈头盖脸的训斥,卡托有些不服气的瘪嘴——死人他当然见过,而且见过不少,不要说这两年不是什么太平时候,就算是往日里也时常能够在周围见到被强盗或猛兽杀掉的倒霉蛋……但不管怎么说,那肯定和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脑袋贴到自己面前,有不小的区别,给人的冲击力也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毫无准备之下,恐怕一个杀人如麻的士兵都会被吓一跳,更不用说他这个手上还没见过人血的普通小子了。
他终究还是没敢和对方犟嘴,这不只是因为平常这个老头子就在他们当中很有威信,更多的是对方现在的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他有点毛骨悚然。
这个平常总是喝的醉醺醺的老家伙此刻却把眼睛瞪得,闪烁着晶亮的光,在黑暗之中还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从容而残酷……再加上几乎把他半个人都染红了的血迹,还有周围那到处都是的残破碎肉,甚至还有那把上面还粘着肉渣的利剑。
只能说这个状态下的老头子,如果有谁真的敢和他犟嘴的话,那自己是真佩服了。
“好了,别在这发愣了,快去木塔上把警报敲响,有人给我们的水井里下东西了,我们得赶紧洗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