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的虚弱让他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勉强在吊着,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具还有一丝生气的尸体。
在撬开牙关,强行往他嘴里灌了一瓶药水之后,这个瘦弱落魄的如同老乞丐一样的国王终于有了一些精神,迷茫了好一会儿,用那双模糊浑浊的眼睛左右观察,最后浑身颤抖的让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十分自然地将目光放在了特索律斯的身上。
就好像冥冥当中有天启降临,这个落魄的国王几乎是立刻就确认了眼前之人的身份,他的颜色不断变化恐惧,愤怒,憎恨,悲伤,厌恶不断闪过,但到后面却只剩下一种麻木,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缓缓抬起头再看了面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将军一眼:
“害国之人只求一死,希望将军成全。”
“……你没有任何想要说的吗。”
“没有,就算有,我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说了,请砍下我的头,埋进这片土地里吧,至少在最后让我腐烂在这个国家……如果你想要折辱我,那把我喂给野狗也是一样的……反正我应该也活不了多久了。”
“这是我应该得到的结局,早在我犯下罪恶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只希望你将土地从我们的手里夺走,能够让这里繁荣昌盛……否则的话,我在地狱的火焰之中烤焦的时候也会放肆的嘲笑你。”
特索律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这个落魄肮脏的国王一眼,用如同刀子一样的目光一下一下的在他的皮肤上刮过去,直到最后才缓缓摇头:
“这本就是我来这里的目的,而且你说这种话只会让我觉得可笑,纵观你们国家的整个历史,难道还有比你更能对这个国家造成伤害的吗?你亲手毁灭了最为富饶的地方,把成千上万的人送给那些鼠辈肢解研究,难道真的是为了保护这里的人吗?你要保护的从始至终都只是自己的权势罢了。”
“你就像那个将你捉住关进地牢里的领主一样,拿走你的权利和地位比割开你的喉咙更令你痛苦,所以你愿意为了这个付出一切,你早就已经没有资格做这个国家的王了。”
“危害这片土地的自始至终都是你们,我要做的便是把你们清除掉,如果早早臣服我还会有所善待,但现在……”
“你应该庆幸自己已经足够虚弱,难以再承受酷刑,否则我会很乐意那么做的。”
“呵……你说的也许对,但我已经搞不清了,毕竟是你赢了,那你自然有这个资格。”
特索律斯转过头看向帐外,然后轻轻挥手,便有两个亲卫走进来从两侧提起了朱利尔斯,直接将他带出了帐篷,一路通过被平整过的沙石地,来到了一片刚刚挖开的泥坑旁边。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两条腿就像死蛇一样拖在地面上,画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从西侧吹来的风将他乱糟糟的头发彻底吹散,吹进他的眼眶,顿时传来一阵酸涩感,并迅速开始蔓延,一直扩散到心中。
随着两侧松手,他也自然而然的跪在了泥土之上,被踩的稀松的草轻轻的挠动者他的双腿,里面有细小的虫子正在爬动。
他似乎从来没有看得这么清楚过,没有听得这么清楚过,周围的一切都纤毫毕见,清楚而直接的刺激着他的感官,草叶尖端滴落的露水是那样的晶莹剔透。伴随着微风一起飘来的阳光又是那么的柔和温暖。
真好啊……这里还是这么好。
一对铁靴缓缓的走到了他的旁边,覆盖到小腿中部的鳞甲裙在阳光当中熠熠生辉,而那华丽的刀鞘当中,一柄刀身略弯的长刀正在缓缓出鞘,锋利的刀刃闪烁着秋水一样的润泽光芒,竟然也显得温暖起来。
“不要改变王城当中的格局,那都是事先设计好的,否则那块石头就没用了……那东西也许你用不到,也许有用到的那一天。”
特索律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曲起食指轻轻地弹了一下刀刃,让军刀在手里发出一声脆鸣,然后在又一滴露水从草叶的尖端掉落的时候从手中闪出一道弧光,准确无误的将这滴露水分成两半,散成更多更小的水滴。
紧接着便有滚烫的热血喷涌而出,将地面的泥土连同草叶一起冲刷,最后连那刚刚分散出去的露水都彻底淹没,再也分辨不出来了。
一个毛发杂乱的脑袋也稳稳地滚进了坑里,眼睛甚至还在有些疑惑的开合,但终究释然的散开,在泥土当中开始慢慢的失去温度,伴随着躯体也被推下土坑,两者恰如其分的挨在了一起,看起来又成了一体。
“不用在这里设立标志了,任由人马踩踏,否则必定有人要将他挖出戮尸,把他的躯体留给虫蚁啃食就好。”
卫士们领命而去,很快就有铲子将带着血的泥土从地上挖出扔进了坑里,直到彻底填平,还特意骑来战马践踏了一番,让这里变成了一片紧实的平地,想必将来应该会长出新的牧草。
……………………
双腿酸软发麻,整个人的体力都消耗了大半,胸腔正在急速扩张和收缩,渴望着新鲜的氧气,浑身上下都传来酸疼疲惫的感觉。
但他还是强迫自己继续前进,穿过相比起往日安静了不少的街道,让肩膀上的水桶继续稳稳的保持住一个平衡,里面清水碰撞的声音持续不断的呼唤着他喉咙当中的饥渴。
终于,亚克来到了自己的家门前,小心的放下木桶,掏出钥匙打开了自家的门,然后把桶提进去,倒进了水缸里。
看着甚至还没有把水缸的1/5填满的水,他无奈地苦笑一声,精疲力尽向后一倒,直接坐在了床上……他一个大男人自然不可能因为两桶水累成这样——但那是在正常情况下,走过两条街道去井里打水,而不是走上几十里的路,一来一回花上大半天的时间……毕竟再强壮的男人也不可能当驴来用。
但好在这两桶水也足够他喝上几天了,略微省一点用还能坚持更长时间,也就不用天天这么辛苦,算是一种难得的安慰。
喘了两口气之后,他站起身来用水瓢从缸底打起半瓢水,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开始统一,让那清凉的水也从喉咙一直冲进胃里去,迅速击溃刚刚还在进犯骚扰的干渴。
一直喝到他稍微有点犯恶心之后,他才满意的停下手来……没办法,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享受过这般缺水的待遇了,虽然总是想着要节省,但真到了这个时候却又难以忍耐,非得尽情喝个痛快不可。
一个人在家他也懒得弄什么比较正式的饭菜,基本上就是自己烤点面包,再加上之前腌的咸菜,然后连续好几天靠这个凑合,甚至就连盘子都要堆积上好几天的然后一起洗,甚至招来了一些苍蝇,如果被朵丽丝看到,肯定饶不了他。
又切了一片干面包,准备填填肚子的亚克突然听到了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并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稳稳的在自家门口停住……紧接着便是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