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多斯一下子又迷惑了起来,不知道镇子上的那些家伙发什么颠,明明刚刚还渴得连话都不想多说,这会儿怎么又闹腾起来了?
一番权衡利弊之后,他决定先去广场上找个人问一问,山上果树林里待会儿再去看,反正不管是什么东西去了那里肯定得有点痕迹,到时候慢慢找就是了。
于是他又再次原路返回,当然在此之前没忘了把自己的那小半桶水倒进水缸里,把木桶放好,这才回到了广场上,伸手就抓住了已经和他混得很熟的卡托:
“怎么回事儿?大家都在闹腾什么,一副有什么好事的样子。”
“啊,老大,你还不知道吗!”
卡托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乐呵呵的给吕多斯解释:
“刚才来了个信使,说是解决水源的学者们,马上就要到我们这儿来了,我们以后就不用再费力去拉水了!可以放心的喝个痛快。”
吕多斯的脸上也一下子露出了笑容,一下子就把刚才的事抛在了脑后……他也同样受够了整天赶几十里路去拉水的劳累与奔波,事情能够得到解决自然再好不过。
很快几个在镇子里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就在大门口迎接了,就连吕多斯都被他们拉了过去,顶着炽热的太阳,望眼欲穿的看着远处的道路,期待着下一刻便有仪仗和队伍过来。
队伍到来的速度确实很快,甚至这段时间里都不足以让太阳把他晒得冒出汗……帝国人好像干什么都很有效率,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在日常政务当中,他也早就相当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一点。
但他还是被这个队伍的排场吓了一跳,事实上,对方刚刚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他几乎就要忍不住去握自己的剑——很少有人能看到数不清的甲士在向自己居住的村镇前进的时候保持冷静,这在这个时代本就是一种堪称灾难一般的预兆,那些寒冷的钢铁不是为了劈柴修筑而存在的,它们从铁砧上锻造出来,就是为了沾染血腥。
最先出现的是一队披着雄狮皮毛的精锐骑士,他们骑着高大雄壮的恍若巨兽一般的战马,手持寒光闪闪的长戟,驱使着自己的战马用袭步直冲大门而来,又在靠近的一瞬间训练有素的向着两侧让开,然后翻身下马,将看热闹的居民们向后驱赶。
就算脑子再不清醒的人,在他们面前也都能冷静下来,围观的居民们立刻忙不迭地向后退去,很快就让出了门口的空间,而后面的队伍也就在这个时候从容进入了大门,穿着长袍的学者和身着甲胄的士兵泾渭分明,但他们都簇拥着一个身着紫色衣裙的女孩。
吕多斯看不清楚这个女孩的样子,对方戴着一顶宽大的遮阳帽,只能看到淡青色的长发如同丝绸一般从帽檐垂下,但是从对方的举手投足就能看得出来,这绝对是一个漂亮姑娘,足以让镇子上的女孩自惭形秽。
接下来的事情他们就掺和不了了,只能满怀期待的看着帝国的学者们在他们的水井旁忙碌,吕多斯同样笑得合不拢嘴,打定了主意,待会儿就要去酒馆里大喝一顿,庆祝一下。
就在他惬意的期待着接下来的酒精盛宴的时候,一到凉风突然扑面而来,一下子就让他被太阳晒热的皮肤变得凉爽了不少,而直到此刻他才发现他所站在的位置正好能够看到位于广场中央的那座水井……还有水井正对着的远处那座种满了果树的山丘。
吕多斯突然愣住了,某种东西正在他的意识之中疯狂的吼叫,拼命的到处乱撞,呼之欲出,却总是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的东西,让他既迷惑又惊慌。
心脏怦怦直跳,而且越跳越快,他几乎看成慌乱的抬起头左右乱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着急……直到某一刻,他的视线转移到了那个站在水井旁的女孩身上,脑袋里猛然炸开,几乎不顾一切的大喊:
“快躲开!!”
嗾!!叮!
棉布衣裙被撕开,露出了下面光亮整齐的甲片,箭矢的尖端已经弯曲变形,远远的被弹飞了出去,但冲击力也让女孩后退两步一下坐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就被旁边的卫士一下子扶起,拖进了由甲士构成的钢铁之墙中。
下一刻,外面的铁骑便立刻兵分两路,在道路上掀起滚滚烟尘向着那座山丘疾驰而去,其中一人更是取下号角,用力吹响——
呜————~
居民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惶恐地看到远处的道路上又开始掀起大鼓的烟尘。数不清的铁甲在烟尘之中穿梭,雄壮的战马用铁蹄践踏着周围的土地,战鼓隆隆作响,就好像这个偏僻的小镇子,一瞬间就变成了金戈铁马,厮杀搏命的战场。
甲士们围拢的中央,女孩气喘吁吁的摘下了自己的帽子,随着帽子一起落下的还有淡青色的假发,露出了叶丽娅满是冷汗的脸颊,阿尔卡转过头来对她轻轻点头,叶丽娅则是脸色苍白的微微一笑,两人随后一起抬头,看向那已经被闹得天翻地覆的山丘。
只是看了一眼阿尔卡,就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向前两步蹲下去,捡起了地上的那根弩箭,看着被精钢甲片折弯的末端:
“……还好,不是军用的玩意,而且距离足够远,要不然就有些危险了。”
叶丽娅同样有些惊魂未定的看着自己胸口那被折弯的甲片,感受着双层甲给自己的肩膀带来的沉重压力:
“这就是被箭射中的感觉吗?就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
“如果没有穿甲的话,你只会感觉被人用烧红的铁钳戳了一下,然后就会痛不欲生。”
阿尔卡伸出手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而此刻,太阳刚刚走过他们头顶…………
第二卷 : 401 暴露(1)
叮的一声,井水里泛起细密的涟漪波纹顺着这种介质不断传递,将在水中那些细小的恶毒生物粉碎成肉眼不可见的细末,同时也意味着这里的井水恢复了清洁和安全。
塔莉娜喘了口气,从井旁站起身来,晃了晃自己的脖子,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这样一来,绝大部分的水源就都处理完毕了,只剩下边远村镇的一处……叶丽娅他们已经过去了,不知道情况如何。”
“肯定没事儿的,阿尔卡那家伙在那儿呢,他能空手把一头驴给按倒在地上去,还有着那么多的骑兵跟随,那个姑娘更是穿上了两层铁甲……说实话,如果让我去动手的话,我会直接撂挑子。”
旁边的卡里拉用手扶着井旁边的支柱,有些烦躁的把总是飘在自己额头前的那一缕金发用力的向后捋去,因为这个束起头发的时候就出现的失误,再加上今天时常会有着的小风,这缕头发总是在她的额头挠痒。
就在她考虑是不是要把这根头发直接剪掉的时候,实在看不过去的塔莉娜接手了这项工作,让她转过身去,用自己灵巧的手指三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