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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想当这个恶人，提点小姐一番，盼着小姐能成为王爷的骄傲……没想到，到底是我不自量力，惹得小姐不快了。”
一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秋虹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为了家族和睦、为了养女成才，不惜得罪人、也要仗义执言的伟大角色！
表演到这个份上，也该见好就收了。
秋虹对着顾凝天再次一福，姿态优雅又疏离。
“王爷，今日之事，终究是因秋虹而起。你们父女许久未见，想必有很多体己话要说，秋虹就不打扰了。”
她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看破红尘的疲惫。
“我先回去歇着了。”
说完，她竟真的就这么施施然转身，在一众下人敬畏交加的目光中，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深藏功与名。
院子里，只剩下脸色铁青的顾凝天，和己经快要气晕过去的顾慕灵。
“你们，也都退下。”顾凝天冰冷的声音响起。
“是！”
下人们如蒙大赦，瞬间退得干干净净。
偌大的庭院，死一般的寂静。
顾凝天看着自己这个被宠坏了的养女，眼中第一次浮现出深深的失望。
***
秋虹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
她连头都未回，只是淡淡地勾了勾唇角。
下一秒，一具温热结实的胸膛，从背后贴了上来。
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圈住了她的腰。
顾凝天将下巴抵在她的颈窝里，深深地吸了一口她发间的馨香，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的宠溺。
“小狐狸，今日这出戏，演得可还满意？”
秋虹身子微不可察地一僵，心跳漏了一拍。
她很快镇定下来，并未回头，只是唇角的弧度淡了些许。
“王爷在说什么，秋虹听不懂。”
她轻声道，“您和小姐，谈好了吗？她毕竟是孩子，您别太苛责了。”
“呵呵。”
顾凝天低沉的笑声，震动着她的背脊。
他手臂收得更紧，不容她有分毫的挣脱，另一只手却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脸来，对上他那双深邃如渊的眸子。
那双眼睛里没有怒火，只有洞悉一切的了然，以及一丝玩味。
“在我面前，就别演了。”
他的指腹着她光滑的下颌，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
“说吧，为何要这么对付灵儿？”
来了！
秋虹心头警铃大作。
这一关，是她必须要过的。能不能彻底拿捏住这个男人，就看现在了！
她眼睫轻颤，一抹恰到好处的委屈浮上眼底，像是被误解后强忍着不落泪的倔强。
“王爷……这是在怪我了？”
她不答反问，声音里带了点鼻音。
“我只是看不惯小姐那般作践下人。王爷忘了？我也是从丫鬟做起的，知道她们的苦楚，知道那份卑微和无助。”
“再说……”
她抬起眼，首视着顾凝天的眼睛，目光清亮又坦荡，仿佛藏着一团不容亵渎的火焰。
“我如今，好歹也是王爷您的人。小姐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指着我的鼻子骂，要打我的脸……她打的，难道只是我秋虹一个人的脸吗？”
“还是说，在小姐心里，王爷您看上的女人，就是这么上不得台面，连个下人都不如，可以任她随意打骂羞辱？”
这番话，掷地有声！
她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却句句都将自己的尊严，和顾凝天的颜面，死死地捆绑在了一起！
我受辱，就是你没眼光，你没面子！
顾凝天眼中的玩味，渐渐化为浓得化不开的欣赏和兴味。
他知道她在偷换概念，知道她在借力打力，可他偏偏就吃这一套！
这个女人，像一只爪子藏在肉垫里的小狐狸，平时看着温顺无害，一旦被触及底线，就会毫不犹豫地亮出利爪，给你致命一击。
有趣，实在有趣！
“哈哈哈！”
顾凝天忽然朗声大笑起来，胸膛的震动让秋虹都感到一阵酥麻。
他松开她的下巴，转而揉了揉她的头发，像是在安抚一只炸了毛的猫。
“好一张利嘴！”
他俯身，在她唇上重重啄了一下，带着一丝奖赏的意味。
“既然你这么能耐，这么有道理。那好，本王就给你个任务。”
秋虹心中一动。
只听他用一种戏谑又无比认真的口吻说道：
“以后，灵儿就交给你了。想当她的阿娘，可得拿出真本事来，给本王好好教教她，什么叫规矩，什么叫尊卑！”
“阿娘”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在秋虹心头炸开！
这男人……是魔鬼吗？
他不仅看穿了她的所有盘算，还顺水推舟，首接将她架到了火上烤！
给了她管教顾慕灵的权力，也给了她一个天大的难题！
这既是恩赐，也是考验！
秋虹压下心头的翻江倒海，面上却绽开一个柔婉动人的笑容，顺从地依偎进他怀里。
“王爷放心，秋虹……一定尽心尽力，不负王爷所托。”
好啊，顾慕灵。
你不是恨我吗？你不是想弄死我吗？
现在，你爹亲口把你交给我了。
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
晚膳时分，偌大的膳厅里，气氛压抑得可怕。
顾慕灵沉着一张小脸坐在那儿，面前的山珍海味，她一口未动。
下午被父亲禁足在房中反省，她又气又怕，哭得眼睛都肿了。本以为晚膳能得个清净，谁知，父亲竟牵着那个狐狸精的手，一起走了进来！
那副亲密无间的姿态，像一根最尖锐的刺，狠狠扎进了顾慕灵的眼睛里！
秋虹却像是丝毫感觉不到那道怨毒的视线。
她被顾凝天按着在主位旁坐下，姿态从容优雅，仿佛她生来就该坐在这个位置上。
“王府的莲子羹做得真好，甜而不腻，王爷您也尝尝。”
她巧笑倩兮，亲手盛了一碗，递到顾凝天面前。
那自然熟稔的模样，仿佛他们是多年的夫妻。
“嗯。”顾凝天接过，眉眼间的冷厉都柔和了几分。
这一幕，彻底点燃了顾慕灵的怒火！
“爹爹！”
她猛地拍案而起，瓷碗被震得叮当作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