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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凝天抬眸，眉头微蹙：“食不言，寝不语。坐下！”
“我不！”顾慕灵死死瞪着秋虹，“我不要跟这个女人一起用膳！她不配！”
秋虹像是被吓到了，拿着汤匙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喝汤，只是那眼角的余光，却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挑衅。
小丫头，战斗力太弱了。
顾凝天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灵儿，本王下午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
“从今日起，你要敬称她为县主。多跟她学学规矩，她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顾慕灵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尖声叫了起来，“她为了我好，就会推我下水？她为了我好，就会挑拨我们父女的关系？爹爹，你醒醒吧！你被她骗了！”
“放肆！”
顾凝天重重搁下碗，声如寒冰。
“看来禁足对你来说，还是太轻了！来……”
“王爷，别生气。”
秋虹及时开口，柔柔地按住了顾凝天的手。
她站起身，走到顾慕灵面前，目光柔和，带着一种长辈对晚辈的慈爱与包容。
“小姐，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你怨我，恨我，我都明白。”
“但是，王爷是你的父亲，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这样顶撞他，只会让他伤心。”
她这副姿态，更让顾慕灵感到恶心！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收起你那套恶心的嘴脸！”顾慕灵口不择言地吼道，“我没有你这样的长辈！你滚！滚出王府！”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响彻整个膳厅。
所有下人都吓得跪了一地，头埋得低低的，大气都不敢出。
不是顾凝天。
是秋虹。
她出手快如闪电，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了顾慕灵的脸上！
顾慕灵捂着火辣辣的脸，彻底懵了。
她……她竟敢打自己？
这个贱婢，她怎么敢！
秋虹收回手，声音依旧是柔的，说出的话却带着冰碴子。
“这一巴掌，是替王爷教你，什么叫孝道。君为君，臣为臣，父为父，子为子。他是你的父亲，是当朝王爷，容不得你如此放肆。”
她上前一步，气场全开。
“这一巴掌，也是教你，什么叫规矩。我是太后亲封的县主，是王爷亲口让你尊敬的长辈。你可以不喜我，但不能不敬我。否则，丢的是整个宸王府的脸面！”
“你……”顾慕灵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夺眶而出。
“爹爹！她打我！她又打我！”她哭着扑向顾凝天，寻求庇护。
然而，顾凝天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他的沉默，就是一种默许！
一种对秋虹行为的绝对支持！
顾慕灵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那个曾经将她捧在手心，对她有求必应的爹爹，如今看她的眼神，却只剩下失望和冷漠。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没有你这样的爹爹！我也没有你这样的长辈！”
顾慕灵彻底崩溃了，她尖叫一声，推开桌上的碗碟，哭着冲出了膳厅。
“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稀里哗啦的碎裂声，伴随着她绝望的哭喊声，渐行渐远。
膳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顾凝天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唉，这孩子，被本王宠坏了。”
秋虹走回他身边，重新为他盛了一碗汤，语气平静。
“王爷，玉不琢，不成器。小姐心性不坏，只是需要时间。以后有我呢，我会好好‘教’她的。”
她将那个“教”字，咬得极轻，却又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顾凝天看着她，看着她那张在烛光下明明灭灭，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忽然觉得，把灵儿交给她，或许，真的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这宸王府，是该有个女主人，来好好整治一下了。
***
膳厅那夜的风波，如同一块巨石投进宸王府这片深潭，余波久久未平。
顾慕灵被彻底禁足在自己的“灵犀苑”，整日里除了摔东西，就是咒骂秋虹，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而秋虹，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照旧每日跟顾凝天温存，嘘寒问暖，将王府后宅打理得井井有条，手段利落，态度谦和，竟让那些原本只听顾慕灵号令的老仆们都渐渐对她生出了几分敬畏。
顾凝天看在眼里，心中愈发满意。
这日，宫里传来消息，太后亲赐的县主府己经修葺完毕，让秋虹得空去瞧瞧，若有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提出来。
这消息像长了翅膀，第一时间就飞进了灵犀苑。
“什么？那个贱婢还有自己的府邸了？”
顾慕灵“砰”地一声扫落桌上的茶盏，满脸的狰狞与不甘。
凭什么！
她一个来路不明的丫鬟，爬上爹爹的床也就罢了，如今竟成了太后亲封的县主，还有了自己府邸！
而自己，堂堂宸王府的小姐，却要被关在这里受气！
不行，她绝不能让秋虹这么得意下去！
她眼珠一转，一个恶毒的计策涌上心头。
她不能出门，但她可以递帖子！
“来人，备车，我要去太傅府！”她对看守的侍卫命令道。
侍卫面露难色：“小姐，王爷吩咐了，您不能……”
“放肆！”顾慕灵抬手就想打人，但看到侍卫那不为所动的表情，她硬生生忍住了。她知道，硬闯是没用的，只会招来爹爹更严厉的惩罚。
她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我不是要出去玩，我是去找清霜姐姐。我……我想她了。你们总不能连我找朋友的权利都剥夺了吧？”
侍卫们对视一眼，终究还是心软了。毕竟是王爷捧在手心长大的小姐。
“那……小姐您快去快回。”
顾慕灵心中冷笑，面上却感激涕零，“谢谢两位大哥。”
马车很快到了太傅府。
沈清霜一见顾慕灵哭得梨花带雨地扑过来，顿时心疼不己。
“灵儿，你怎么弄成这样？”
“清霜姐姐！”顾慕灵抱着她嚎啕大哭，“爹爹不要我了！他为了那个狐狸精，连我这个女儿都不要了！她打我，爹爹还帮着她！呜呜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