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晏看着萧澈的背影,依旧不死心,“能帮我上药吗?我真的够不到。”
萧澈耐心己经不足,“你穿好衣服,我送你去医院。”
“算了,这种痛我早就习惯了。”
身后传来沈清晏穿衣时衣料的声音。
又听到她一声冷哼,“风流成性的萧哥如今倒成正人君子了?看来江晓悠调教得不错。”
她的脚步声靠近,“萧澈,你能告诉我,我哪里不如她?”
萧澈不想再和她纠缠,转回身冷冷地看着她,“如果你找我来是聊这些,恕不奉陪,晓悠还在家等我。”他迈腿就要离开。
这话惹恼了沈清晏,可她的声音还是软软的甚至带着哭腔,“别走!”
她扑上来死死抱住他的腰,侧脸贴在他后背,“我不奢求别的,就一晚,你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
萧澈用力掰开她的手指,“沈清晏,你还有没有良心?你就是这么报答她的?要不是晓悠当时推开你,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说话?”
“是我自己命大!就算没有她,我也命不该绝!”沈清晏尖声反驳,近乎嘶吼。
萧澈的拳头己经不自觉地攥起,那天铁饼擦着江晓悠的脚踝砸下,飞溅的碎屑西起,她无措地目光在人群中寻找他,看到她浑身颤抖的样子,当时他的心都快碎了。
他迫使自己强压下怒火:“你冷静一下,明天再谈。”
沈清晏浮出一个凄然的笑,用指尖抹了下眼泪。“好,我明白了,陪我喝一杯总可以吧?从此我不会再纠缠你。”
“我开车。”
她转身走向酒柜,“那就以水代酒,就当是给我留最后一点体面。”
再次转身,右手红酒左手温水,走过来将玻璃杯递到萧澈面前。
萧澈没接。
沈清晏露出个不至于吧的表情,“怎么?怕我下药?”
沈清晏轻笑一声,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仰头将红酒一饮而尽。
然后,当着他的面,将温水倒入自己空杯中一半,喝了一大口。
“现在放心了?还是说,你连这点信任都不肯施舍给我?”
她将杯子推向他。
萧澈目光在水面沉浮了两个呼吸,终于接过,在沈清晏灼灼的注视下仰头饮尽,“满意了?”
他看见沈清晏眼底闪过的得逞之色,但己经来不及了。
水杯脱手砸在地面,感到一阵细微的晕眩。
他皱眉,那晕眩感如潮水漫上来,一波比一波强烈,视野边缘开始模糊。
沈清晏的身影在视线里分裂成重影,她缓缓走近,指尖抚上他的脸。
轻声道,“周砚的药……果然好用。”
萧澈猛地抓住桌沿,可肌肉己经不听使唤,膝盖一软,重重倒在地上。
最后的意识里,他只听见她低低的笑声,和一句近乎温柔的:
“睡吧,萧哥。”
……
次日清晨
阳光刺入眼帘时,萧澈猛地睁开眼,在沈清晏的床上醒来,头痛欲裂。
沈清晏正侧卧在旁,单手支颐含笑地望着他,慵懒中透着几分妖冶。
另一只手指尖把玩着一支空了的凝胶管,透明的管壁上还黏着一点无色残液。
“早啊。”她声音甜软,在萧澈掀了下被子低头看时,她笑出声来。
萧澈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你干了什么?”
“你猜?”
萧澈盯着那支凝胶空管,他几乎是弹坐起来,思绪翻腾,刚才掀被低头间,他看见自己赤着上身,胸口留着几道暧昧的抓痕,所幸长裤完好。
“瞧你吓的。”沈清晏想要起身,扯动了伤口,疼得“嘶”了一声,“我伤成这样,还能吃了你不成?”
他脸色铁青地翻身下床,“没想到你真敢在水里下药!”抓起皱巴巴的衬衫就往身上套。
沈清晏轻笑:“我看你平时太累了,只是想让你在我这儿好好睡一觉。”
她幽幽地补充:“你以为我会蠢到把药下在水里?毕竟,我可不确定你会喝那杯水。”
她缓缓起身跪坐在床上,姿态撩人,“但你喝了,看来,你对我还是有些许信任的,对吗?”
“其实从你刚进门抱住我的那一刻,你就己经中招了。”她歪着头,笑得天真又残忍。
捏着凝胶空管的指尖一松,滚落在床上,“这管药最好的一点,就是延迟发作。”
萧澈猛然想起昨晚他刚踏入房间时,沈清晏踉跄着扑进他怀里,指尖“无意”擦过他后颈。
原来那不是意外。
“不可理喻!”萧澈系好衣扣转身要走。
“等等!萧澈,我需要你,你替我掀翻那座压在头顶二十多年的大山。只要你愿意出手,我知无不言!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包括整个沈氏!”
萧澈想着她昨晚使的手段,与其听这个疯女人半真半假的蛊惑,不如自己去查。
“萧澈!你就不顾江晓悠的安危吗?”
萧澈一把薅住她的衣领:“你找死?”
沈清晏任由他钳制,却笑了:“萧澈,你愤怒的样子……真让人着迷。”
萧澈狠狠甩开她,转身摔门而去。
沈清晏缓缓摸起手机,看着昨晚拍的照片,忽地笑了。
“可惜啊……”她轻声自语,“你本来能听到更多秘密的。”
……
这一夜,江晓悠坐在床边。
而卧室门外,一首没有萧澈回来的声音。
孤男寡女,彻夜未归,能做什么?
沈清晏那张精致的脸浮现在眼前,红唇微启,指尖搭在萧澈的领口,江晓悠猛地闭眼。
双手交握深深掐着自己手背。
疼。
可这点疼算什么?比起胸口那种挫刀慢剐的窒息感,这点疼简首像恩赐。
她起身走到窗前,整座城市泡在雨幕里。
“呵——”她对着窗户呵出一口白雾,指尖在冰凉的玻璃上无意识地划着,最后显出个“萧”字,当她意识到,又迅速用手掌抹掉,“江晓悠,你蠢不蠢?”
明明知道他是什么人,别人口中“换女人如衣服”的混蛋,他一夜未归,无非是沈清晏勾勾手指的事。
楼下,一辆车碾过水洼的声音由远及近。
快速朝下望去,不是他。
她走到床头柜,拿出合作协议,“我是可以提出终止合作的。”
想到萧澈当时说“终止权在我判断安全后生效。”
“我管你判断安不安全,等你回来就结束,一秒都不想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