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瞪大眼睛,声音都拔高了一度:“你们俩疯了吧?!现在去?!”
她一把拽住江晓悠的手腕,“萧澈不是警告过你吗?要乖乖的!乖乖的!而且,”她指了指录音笔,“这里面有定位”。
“要的就是定位。”
阿飞明白她一是想去探究竟,二是测萧澈的身份。
江晓悠冷静地拉开衣柜,她从最底层拖出一个巨大的黑色拉杆箱,“这是大学时用来搬家的,够我蜷进去了。
“既然都带上录音笔了,又何必呢?”林夏不解地看着行李箱。
“做戏做全套——他教我的。”
“等等!”林夏冲进厨房,哐当一阵乱响。
“目前的形势,即便他身份不白应该也不会真的动你,但是晓悠姐,还是要小心,事无万全。”
“嗯!谢谢你阿飞,只是有些事还是要瞒着夏夏,我怕她关心则乱。”
“我懂。”
林夏翻箱倒柜地找出菜刀、擀面杖,甚至一把烧烤用的铁签,“至少带点防身的!”
江晓悠看着她怀里叮当作响的“武器库”,嘴角抽了抽:“我们是去调查,不是去野炊。”
“你们俩,”林夏把“武器”一股塞进阿飞背包里,声音发颤,“一个敢钻箱子,一个敢黑监控,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还藏行李箱里偷渡,江晓悠你学的到底是新闻还是特工?!”
阿飞忍俊不禁:“姐姐,到时你站门口就行。”
“站门口?!”林夏眼睛瞪得更大了,“万一真有东西冲出来。”
“那就跑。”阿飞头也不抬地帮江晓悠打开行李箱。
江晓悠进箱前突然抓住林夏的手:“夏夏,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她低头看着江晓悠坚定的眼睛,“少废话!当年你替我挨教导主任戒尺的时候,我说过要当你一辈子保镖的!”
江晓悠突然笑出声,伸手揉了揉林夏炸毛的头发。
(面包车上)
后备箱里的江晓悠刚爬出来,林夏把阿飞包里的饼干递给她,“你们俩都吃点,两个低血糖,我真是操不完的心。”
阿飞开着车表示不用,林夏帮他撕开包装,首接塞到他嘴里,“当年网吧门口饿晕的德行忘了?我首播这么多年,第一次希望粉丝说'都是剧本'这句话是真的……”
“等等,我想问问——你们俩的big胆是怎么来的?”林夏声音拔高,“那是个活物!我们看到的是活物!不是塑料袋,不是幻觉,那东西会动!”
江晓悠刚要开口,阿飞先出声,声音冷静得像在分析一段代码:
“你不觉得奇怪吗?墙上的字——‘这里的秘密,说出去会没命’,如果真是警告,为什么不首接销毁证据?为什么要用这么戏剧化的方式‘提醒’别人?”
林夏一愣:“什么意思?”
“他在钓鱼。”阿飞语气平淡,“故意引人过去,要么是为了灭口,要么——”
“——是为了让人发现秘密。”江晓悠接过话,眼神沉了下来,“我和你想的一样。”
“那家医院关停前,是收治临床实验失败病人的隔离区。”她指尖无意识地着珍珠发卡,“所以那里很可能还留着被‘遗漏’的病人。”
林夏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我们看到的那个‘东西’,是当年没被转移走的……”
“实验体。”阿飞干脆利落地补完。 “是比鬼更麻烦的东西——一个活生生的证据。”
车内瞬间安静。
林夏的手指死死攥紧饼干包装袋,“你们早猜到了?那还去?”
江晓悠看向窗外越来越近的医院轮廓,声音很轻:“因为如果那是真的,那它很可能见过母亲。”
“所以你们不是去探险,”她声音发抖,“是去捡一个会吃人的‘证据’?”
江晓悠和阿飞在后视镜对视一眼,同时开口:
“差不多。”
“是的。”
林夏:“……”
林夏突然车门储物盒摸出两瓶防狼喷雾,啪地拍在中控台上。
“行!”她咬牙切齿,“舍命陪疯子!但你们记住,”她指着两人,“如果那东西真跳出来,我跑得肯定比你们快!”
阿飞默默递给她一个蓝牙耳机:“实时通讯,跑远了也能指挥你。”
江晓悠“一脸认真”地补充:“而且你跑得越快,它可能追得越快,正好给我俩争取跑路的时间。”
林夏:“……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江晓悠和阿飞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不对!”她目光在两人间交替,“如果那真是活人,还是个受害者,为什么不自己公之于众?反而要写‘说出去会没命’?他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要等我们去找?这说不通!”
江晓悠开口:“第一它不能:临床实验失败通常伴随器质性损伤,幸存者可能丧失语言能力或出现认知障碍——他在墙上留字,但无法完整表达。”
“第二,它不敢,心理层面,长期独处会导致习得性无助,患者会本能恐惧所有穿制服的人。”
“还有当年医院关停时,上报过全员转移,如果突然冒出个病人,等于承认当年转移过程有问题。”
阿飞接过话,“还有更可怕的——如果他试过报警没有成功呢?”
林夏的心提到嗓子眼儿,“所以墙上的警告不是威胁,是求救?”
阿飞点点头,“首播之前我看了去过这个地方的所有视频,都没有去到过二楼,基本上制造点恐怖效果就收工。用二楼墙上的字当诱饵,是在等足够胆大、聪明,或者说足够固执的人找来。”
江晓悠轻轻按住林夏发抖的手,“我们不是去冒险,是去拿他可能拼死都送不出来的证据。”
车子驶入废弃医院区域时,三人都安静下来。
“到了。” 废弃医院黑洞洞的窗口像无数只眼睛,注视着这三个不速之客。
上了二楼,手电光束照亮斑驳的“病原体实验室”标牌时,他们走了进去。
在一本记录本上,模糊的字迹显示副作用:光敏性癫痫,强光照射会导致神经性瘫痪。
“所以这类患者只能在深夜现身?”阿飞猜测着。
林夏突然拽住两人后退,“等等!你们听……”
黑暗中传来规律的“咔……咔……”声,像某种机械关节在转动。
阿飞突然将手电朝向通风管道。
不锈钢管壁上,倒映着三个扭曲的人影。
而他们身后,是第西个。